第46节 窗前有个身影

“爷爷!”

“泰彦!你中了魔了!我是为了你好……”

“爷爷!我尊敬您,但我永远都不会盲目地听从您!”泰彦拉住我,示意我等等他,“您这样不讲道理,我但愿我从来都没回尹家!”

“你……”老先生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住了。

“我是我自己的,我的人生也是我自己的!这些事情请让我自己决定!”

说着,他带着我离开。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泰彦没有料到我突然会这么说,惊呆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我负气地说。

“为……为什么…….”

“因为你的家人!还有你显赫的家世!”昨天真是给人侮辱够了!

“但我也不想的啊,你也明白,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我的错啊!昨天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所有新闻界的消息都给我封锁住了,你不用担心!”

“哼,”我在冷笑,“有钱人就是不同呢,难怪大家都说金钱万能!看来钱真的能解决任何问题呢!”

“你……”他气结地看着我,“一定要这么刻薄我吗……”

“反正我现在很烦,你少来烦我!”我打断他的话。

“你听我说……”他着急地扶着我的肩。

“不听不听!”我转身要关门,想把他拒之门外。

“影熙……”

“我已经决定了!以后都不要见到你!你们尹家人都是坏人!重钱重利!”

“影熙!不要说这些讽刺的话好吗,求求你!”

“你走开!”

“你现在心情不好,正在气头上,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明天、后天、哪一天,我都不会见你!”

“我们明天……”

我打断他的话:“不!既然你现在不愿意离开,我就跟你说个明明白白!自从你出现以后,我的生活就没有安静过!你只会给我惹来麻烦!你烦死了!”

泰彦惊呆地看着我,脸色变得铁青,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一语不发地黯然离开。

我哭着看他离开。你们都是坏人!只会侮辱人!我生气地甩上门。

第二天,他来家里接我上学,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独自走去地铁站,他的车只好一直跟在我身旁。放学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样一直维持了两天,他的车一直跟着我慢行,但我还是没有理睬他。第三天,他开始跟在我后面默默地走,但我还是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看他。

他天天晚上都来送星星,但我紧紧地锁着房间的窗户,他无法进来,更无法拿到玻璃箱子,只好把星星放在窗户外。每天早晨起床,我都看见窗外粉蓝的星星,一天都没有少过。可是我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否则自己的苦难将无休无止。

有一天晚上,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正要睡觉,泰彦就来了,一直站在我房门外,重重地、急迫地敲着我房门。

“影熙!你开开门!”

想起那天在咖啡厅受的委屈,我在门内负气地说:

“尹泰彦!请你走开!”

“请你开门~”

“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烦死了!我决不会开门的!”

“影熙!”他喊,“影熙!你别这样!你不要误会我,你要听我解释清楚!”

“我不听!你走!你不要再带给我困扰了!我恨透你了!”

“求求你!”

“你走开!你们那天在咖啡厅捉弄我还捉弄得不够吗?!侮辱我还侮辱得不够吗?!”

泰彦可能听出我声音里的哽咽,他更急了,更慌了,更乱了,他疯狂地继续拍打着门,大叫着说:

“影熙,你开门!你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不听!”我也生气地叫起来。

“影熙!我求你开门!”他放软了声音,哀声求告着。我只是沉默着,不回答他。

“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破门而入了!”他着急地吼叫,并用脚重重地踹门,又用拳头重重地捶门。

“你敢!”我突然打开房门。

“影熙……”他突然停住了,看着我。

我失去理智地冲出房间,越过他,从他身后拎着他的衣领,看到我疯狂的样子,他不敢动,更害怕伤到我,只是任我把他丢出家门。我重重地关上门,把这个可恶的家伙锁在门外。害我天天睡不着的家伙!

我以为他已经走了,但是过了很久待我关掉房间的灯、打算去睡觉的时候,却看到窗外路灯映照下,我的窗前有个身影,我赶紧走过去掀起窗帘。

是他!我又渴望见到、又很想避开的人!

泰彦看见我掀开窗帘,急忙敲打玻璃窗,神情又焦急又痛苦,那一刻,我几乎要妥协了。我赶紧放下窗帘不去看他。但他轻敲窗户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歇下来,我开始烦躁起来。

正在脾气要爆发的边缘,爸妈却来敲我的门。大家都跟我过不去吗~我并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跟他们说:

“什么事啊,爸,妈~我已经睡了~”

“外面下大雨了。”爸爸只说了这么一句,房门外又重新归于一片安静。

下大雨了?我忐忑不安地走到窗前。泰彦还在外面等吗?

我躲在窗户旁,悄悄地翻起窗帘的一个角。哇,真的呢,外面下着滂沱大雨。

泰彦可能看到我的窗帘在动,马上大力地敲打窗户玻璃。我看到他的身子一动,恐怕是想从我翻开的洞里看我,我于是慌忙地放下窗帘。他更焦急地敲打玻璃,大雨声里还隐约伴随着他叫我名字的声音。

他敲打了很久,终于安静下来了,但大雨还在下着。他离开了吗……

我拉开窗帘,映在眼前的是他湿漉漉的脸,眼睛被雨水打得都睁不开了,衣服邋遢地贴在身上,样子非常狼狈。

他正好迎视着我,嘴角并没有动,也没有再敲打玻璃,只是哀求地看着我,我的泪水不禁流下来。我们互相哀愁地对视着,良久,我终于放下窗帘不再看他。但是我并没有去打开窗或门——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见他。我再也没有走到窗前去掀窗帘偷看,也并不知道他后来什么时候离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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