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桀皱着眉将手抽了出来，这事与他无关，他却莫名地有些内疚。
那女人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絮絮叨叨地继续讲着。
“孩子，阿姨真的是迫不得已找到你家的，你父亲回家之后没多久，我就查出来怀孕了，那时候年轻，只想着自己的爱情，就把孩子留下了，但是这么多年，我一次也没来找过他………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柏桀歪了歪头，眼底几番情绪流转，“您没嫁人吗？”
碧春意摇了摇头，眼泪滑落在鼻尖，又拿纸擦了去。
“前段时间，我留下来那个孩子，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外面出了车祸，车主扔了点钱就走了，根本不够医药费的，我向亲朋好友借了个遍，手术费是够了，可后头的一大堆费用是实在拿不出来了。”
大概是哭久了，她嗓子倒是有点哑，脸上的妆也都开始干裂，看样子是很劣质的化妆品。大概是真的生活拮据，能让一个没有漂亮衣服和高跟鞋就不能活的女人，开始用廉价化妆品。
柏桀轻笑，低下头，摆弄着衬衫袖口上的扣子，那是一颗金属围边的大理石纹仿贝纽扣，倒也不是这几年时兴的样式，只是看着优雅大气。
“所以，您是来找我父亲要钱的？”
“不不，我是来借钱的，我会还的，只要我女儿的医药费能交上，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
碧春意大概真的很急，又想上前去抓柏桀的手，却被柏桀躲开了，可能是洁癖也会间歇性吧，他偶尔觉得被人碰挺烦的，虽然在杜若面前的时候是巴不得天天粘着的。
“我们家………也没钱。”
不知道为什么，柏桀口中说出的没钱总是不会有人相信，但他是真真切切没有钱，他不知道他老娘那里有多少存款，总之肯定是不够那医药费的，就算够，她也未必肯掏钱。
“那你母亲………”
碧春意知道，小孩子不会知道大人手里到底有多少钱的，即便是家财万贯的家庭，父母也多会跟孩子胡扯说，家里没多少钱了，上学省着点花。
“小桀………让我见见你妈妈吧………”
“你妹妹她………她才十几岁，你说她要是这腿落下什么毛病，她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我们家没钱。”
柏桀耷拉着脑袋，不满地念叨了一句，起身回了房间，不久又走了出来，拿出来一个小木盒，盒子古朴精致，让人一看便知是不菲之物。
盒子一打开，便让碧春意瞪大双眼。
“这些………是柏逸阳留给你的？”
盒子里琳琅满目，满满的珠宝玉石，就是不知为何有些是断裂破损的，像是被大力扯开的，但多数都是完好无损的，即便是她一个外行人看着，都震惊于珠宝的晶莹夺目。
她不光震惊于这些珠宝的价值不菲，更惊讶于柏家居然将这些贵重的东西交给一个未成年的孩童。
柏桀自然知道她震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些东西当初就是被自己爷爷拿来给自己当玩具玩的，他也想解释，可他才刚说完他家没钱。
珠宝的破损自然是五六岁时被他不懂事大力破坏的，那做工精致的木雕盒子，也不过是老爷子拿给他当玩具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