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常知欢没想到靖州侯运气这么好。

将消息悄悄透露给五皇子母妃不到一天时间,那边还没辨别出事情真假,忽然皇帝就宣布了一件事。

嘉奖了靖州侯,赐了一块御笔亲书的匾额给他,上书“为国为民”四个大字。

“靖州侯忠心耿耿,竟不声不响地为朕寻来一批上等兵器,所费颇多,实乃国之重器,朕实感欣慰。”皇帝笑眯眯道,张尚书脸都青了,他早上的奏章还没交上去呢。

“张爱卿可是有事上奏?”一早就见他跃跃欲试,皇帝此时高兴,主动问了一句。

张尚书袖子里的奏章都快捏出了印子,顿觉面上无关,只能摇头说没有,一回头看见靖州侯得意的脸色更是气得面色发青。

他果然是故意的。

前日收到的消息果然是靖州侯故意放出来的。一定是故意想引诱自己中计,在皇上面前说错了话。还好他谨慎,没着了靖州侯的道。

靖州侯果然老奸巨猾恶毒至极。原来,前天,张尚书收到了一封密函,言说靖州侯私藏大量兵器。张尚书本想上奏参靖州侯一本,趁机把他拉下水,如此,三皇子便失了势,身后无人了。大皇子无依无靠,恭亲王因为惹上了妖孽名声,虽皇上感念亲情未曾处置,但显然厌弃了他。四皇子一心向佛,算来算来,即便自己的外孙今年不满十岁,也不是没有机会。

看皇帝精神矍铄,怎么也有个几年活头,能五皇子长大成l人不是正好。

但没想到这个靖州侯如此狡诈!密信竟然是诈他的,幸好他小心谨慎,没有贸贸然上奏,否则今天的早场可就出了大糗,皇帝也会因此迁怒于,让他的老脸放哪里好。

原来,那靖州侯一边给他送来信,一边又去向皇帝谄媚,将所有东西上供给了皇上,还各种诉苦,说自己如何如何辛苦,但为了皇上是值得的,一番酸话听得人牙疼,想必昨晚,靖州侯就已经在皇帝面前亲自表演了一下,今早又在众人面前表演。

真是恶臭熏天。靖州侯得意地朝张尚书望了一眼,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下了早朝,出了大庭。靖州侯从身后撞了一下张尚书,阴阳怪气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撞到张尚书了。”

“呵呵。侯爷真是好生得意。”他低声道。

“怎么会?也就是没让某些人的奸计得逞。”靖州侯眯着眼睛看着张尚书,“你想抓本官的把柄,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姜还是老的辣。”

张尚书面色铁青。

“侯爷,果然都是你设计的!这一招以退为进玩得真好呢,就是不知侯爷此番花了多少钱。”

靖州侯脸色也不好看,如果不是张尚书突然插了一脚,何苦来着这一出。

“呵呵,本官走这一步棋还不都是拜张大人所赐。呵呵,再说,为皇上花钱可岂有多少之理,自当倾尽家财为国出力才对。”该死的!这次全赔了进去,都是张尚书的错!

“侯爷说的对,为人臣子就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可惜在下两袖清风囊中羞涩,不能像侯爷一样一掷千金挥金如土呢。”

该死的张尚书!竟然还要含沙射影指责他贪污,你两袖清风,呵呵,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怕谁。无广告网am~w~w.

“张大人这就说的不对了,本官虽无挥金如土的能力,但为了皇上自然倾尽一切也要为皇帝分忧,你我同朝为官,张大人说是不是呀?”

你来我往,两只老狐狸谁都不肯相让。一个以为是对方故意给了假消息,一个以为是对方得知了自己的内幕,就连将消息给张尚书的常知欢也有些不明白。

靖州侯到底是从谁那里得到消息提前做好准备的,难道是张尚书那里泄露了消息。但张尚书一向是个谨慎的人,想必他得到消息后根本不会和其他人透露半句,就是亲信也不可能,怎么会把消息传出去。

那难道是他这里传出去的消息?

可自己这里除了他和无念知道,还有谁知道?

他自己当然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么无念的。常知欢摇摇头,应该不是他,虽然之前因为这件事和无念有了分歧,但绝对不可能是他。

“大师算得太准了。朕今日果然有喜。”皇帝喝着茶,喜形于色,“大师尝尝朕的茶怎么样?”

时真悠悠回答:“茶汤清澈碧绿,香气芬芳宜人。叶叶纤细,卷曲成螺,披被茸毛,叶色碧绿,果然是最好的碧螺春。”

“大师竟也懂茶。”皇帝摸着下巴不住赞道,“哎,朕原来与珈蓝寺的住持喝过茶,却是个不懂情趣的人。说什么茶好茶坏全是水也,润口解渴之类的废话。啧,茶水和白开水能一样嘛,真是没见识的老和尚。”

“住持乃世外之人,怎懂俗世乐趣。”

“说的是。”皇帝深以为然,像找到知音一样,“大师再帮朕算算。”

时真拨了拨手里的沉香木念珠,笑了一下。

“皇上,命道一事不可多算……”

“诶!”皇帝打断时真,有些半真半假的怒意,“朕乃九五之尊天道之子,如何算不得。”

“诚如陛下所言。”他笑了笑,一双乌黑的眼睛像墨一样浓,见的久了,便有了些渗人的冷意从骨缝里钻出来,絮絮的,连绵不绝。

“陛下的真龙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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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来不是不愿意去溢州吗,怎么回来一趟突然转性,死都要跟着一起去了?”

马车悠悠荡荡,炉子温着的奶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儿,不一会儿整个房间便都是奶水香。

景遥先是不答话,掀了盖儿闻了闻味儿后却不说这件事。

“哎呀,小宝贝都三岁了,还要天天喝奶啊。”

“爹说了,宝宝要喝到八岁!长高高!”自在摸了把头顶,对自己的三头身颇不满意。啊,他要像大爹爹一样高高的。

景遥一把抱起自在举起来。

“让我来看看小宝贝长高了没有?”

一大一小闹作一团。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常知欢把儿子抱了回去。皇帝也不知发了什么癔症,突然下了圣旨,让他去了溢州的分封地。

还不只是他一个!所有的,包括最小的五皇子才九岁也要离京,即便是分封也不该是在九岁的时候,百官震惊了,纷纷上奏也拉不回来皇帝的心。

上辈子可没有这回事的!

当然常知欢比别人还多了一道旨意,让他回了溢州后也要好好修习佛学。

观自在菩提离溢州可并不远!

常知欢收拾行囊去溢州的时候,景遥自觉就带着包袱来了。虽然本身就是要带他去的,但景遥以前可没这么自觉过。

吃错药了?

景遥支支吾吾道:“溢州好风光,就是想去了!”一听就是骗人的。

“你在躲什么人?”常知欢敏锐地感觉到。

“不是!”景遥像踩了尾巴似的猫儿,嗓子尖利得很!

“不是就不是,那么那声做什么?把我儿子都吓着了。”常知欢抱回自己儿子,瞥了他一眼。

奇奇怪怪的。

都快他儿子的耳朵吓出来了。

“爹爹,我要下去。”自在顺着他的腿从座位上跳下去,一脸期冀。

常知欢不回答。自在的眼睛里便冒出泪花。

“好吧。”勉勉强强同意了。

“谢谢爹爹。”眼泪立刻就收了回去。

马车停了下来,把自在抱下车,一松开手,就屁颠屁颠扑了过去!常知欢酸里酸气地想,哈,有这么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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