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三·一八惨案

商侣来到北京后,少了父母的管束,如鱼入大江,迅速融入新的环境里,欢快地吸收一切新知识。他通过努力于1925年考上了北京大学。

1926年在冯玉祥的国民军和张作霖的奉军交战期间,3月12日日本派遣军舰掩护奉军舰队进逼天津大沽口,炮击国民军阵地。守军死伤十余名,国民军坚决还击,将日舰驱逐出大沽口,日本竟联合英美等八国于16日向段祺瑞政府发出限时48小时的“最后通牒”,提出撤除大沽口国防设施,否则以武力解决的无理要求。同时各国派军舰云集大沽口,武力威胁北洋政府。

商侣闻讯气愤填膺,他自小生活在东北,耳闻目睹不少日本人欺负中国人的恶行,现在日本人又来干涉中国内政。他响应号召参加由***和徐谦组织,在天安门召开的“北京各界坚决反对八国最后通牒示威大会”,会议一共通过了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等八条决议。会后在***率领下游行请愿。在执政府门前遭段祺瑞卫队屠杀,军警当场开枪扫射请愿群众,顿时血肉横飞,打死47人,伤200余人。

枪声响起,群众前逃后冲,次序大乱,商侣在逃避时被士兵用马刀砍伤,他忍着痛,拼命地往外跑,最终因流血过多,晕倒在地,后被同伴送去医院。

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商欣在一旁抹眼泪,商欣看到他醒了,长长出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

商侣环视一下病房后说:“姑妈不要担心,我没事。”

“快别说话,先喝下这人参炖的鸡汤再说。”

商侣喝下了鸡汤,精神好了很多,除了左肩很痛外,其他都没事。他挥了挥右手,笑着对商欣说:“鸡汤真好喝,姑妈,你看我什么事也没有。”

商欣心疼地说:“你为什么参加这么危险的事情?”

“姑妈,帝国主义国家侵犯中国主权,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怎能置之不顾?”

“你还不到二十岁,你懂什么国家大事?你叫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姑妈,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他们知道后会担心的。”

商欣摇头叹息道:“你既怕父母担心,还做这种事情来?”

虽然商侣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敢帮他隐瞒。商斌夫妇知道后,马上赶到北京。

贾金子一看到商侣肩膀扎着绷带,忍不住大惊失色:“老大,你不要命了?你要吓死娘吗?”

商斌先去询问医生商侣的病情,听医生说除了肩膀被砍伤,其他方面都没有事。又看到商侣没有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爹,娘,不是我想惹事,是日本人太霸道了。”

“老大,你别以为小鬼子(日本人)是好惹的,连老毛子(俄国人)都打不过小鬼子。你一个普通人却想和小鬼子对着干。不是鸡蛋碰石头吗?你这次差点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如果大刀再偏一点,你的脑袋就没有了。你想想连命都没有了,你还怎么反抗小鬼子?”

商斌厉声说:“我问你,是你厉害还是张作霖厉害?怎么不说话了,连东北王都怕日本人,你有多大能耐?难道北洋政府的当政者不比你厉害,他们为什么怕洋鬼子?还不是实力不够打不过嘛,天下就你一个爱国?其他人都是卖国贼?真的和洋鬼子开仗,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你问问你姑妈,庚子国难,老百姓是怎么遭殃的,你的表姐,表哥是怎么死的?”

商侣不服气地说:“难道我们中国人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吗?”

“不想任人宰割,先要自己强大,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凭你们一群嘴上无毛,赤手空拳的小子就能赶跑洋鬼子。快别做梦了,醒起来,脚踏实地干实事,只有实业才能救国。”

贾金子看商侣还要辩解,生怕他们父子吵架,便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先让儿子休息吧,休息好了,身子才好得快。”

等商斌夫妇回到家后,商欣自责地说:“都怪我没有看好他。”

“姐姐,这不能怪你,都是洋鬼子欺人太甚了。”

贾金子懊悔地说:“早知道北京是个是非窝,我就不应该让他来北京读大学,在东北大学读书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又埋怨商斌说:“都是你同意他来北京读大学。否则,哪有这一出?”

“我叫他来北京是读书的,不是叫他来闹事的。”

商欣赶忙劝道:“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俩好好商量以后怎么办,才是紧要的。”

贾金子发愁地说:“老大这么年轻就和政府对着干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商欣安慰她说:“你也别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商侣还小,不过是一时冲动,以前仲才也因为参加学生运动被捕过,后来给他娶了媳妇就没事了,现在好好地在外国留学呢。”

“我早就说给儿子娶媳妇了,可孩子他爹却说,如今提倡婚姻自由,反对包办婚姻。结果孩子自由到无法无天了。”

其实商斌是怕商侣像叔旺一样抗婚玩失踪,所以,没有敢给商侣包办婚姻。但是现在看来,不拿婚姻锁住他不行了。

商斌考虑成熟后,便向商侣宣布决定:“我决定了,你马上给我成亲,娶媳妇后,我送你去日本读书,这样你才不是井底之蛙。”

“我不要包办婚姻,我不要去日本留学。”

贾金子忙问“你心里有相好的了?”

“没有。”

“没有就好,我把那些品貌俱佳的小姐挑出来让你自己选。”

“你又想打倒日本,不去学习他的先进技术怎么能超过他们?小小的日本二十年前就能打败大大的俄国,你不去探寻其中的奥秘,就在大街上,喊喊口号就能救国。真是夜郎自大,闭门造车。”

商欣在一边劝道:“孩子,你不能再任性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连命都没有的。没有命你还怎么爱国?你是老大,要为弟妹做榜样,要为父母分担生活重担。”

在父母的苦劝下,商侣答应听从父母的安排先回东北成亲,再到日本留学。商斌夫妇也想把商楚带回去,但商楚无论如何不肯回去,商欣也舍不得,商斌没有办法,想到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只好对商楚说:“你留在北京可以,千万不要做有辱家门的事情,否则,我绕不了你。”

“放心吧,爹,你要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

贾金子马上埋怨丈夫:“你真糊涂,女儿要嫁人,更应该在家里让我们多疼几年。你怎么反让她提前离开我们。”

“不是我糊涂,是她不愿和我们在一起。”

“楚楚,这样好不好,你先跟我们回东北,以后你和你哥一起去日本留学。”

商楚自信满满地说:“我才不去日本留学,我要去留学,一定去欧洲。你们不送我去,我就自己考公费去。”

商欣赶忙对商斌夫妇说:“你们放心吧,我没有女儿,我会像管自己女儿一样管好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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