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遭遇土匪

进入中国境内,中枢中雇了一辆马车跟着一群人之间赶路。虽然他们不想遇到土匪,可还是在路中遇到了土匪。

土匪们鸣枪携着滚滚沙尘,策马而来。人群中有人高喊:“不好了,土匪来了。”

土匪迅速把他们截住。有人边掏枪还击,边策马突围,更多的人则选择原地不动。束手就擒。

中枢中对赶车的车夫说:“咱们都是穷人,犯不上去和土匪拼命。只要人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又低声交待荃贵母子:“照我昨晚交待的去做。你们一定要拼命的咳嗽,装成害痨病的人,否则命就没有了,听到了吗?”

荃贵母子马上咳嗽起来。土匪很快到他们跟前,中枢中沉着地对他们说:“各位大爷,咱是从山里来的,咱的一家都得了重病,我和儿子病得头发都掉光了,我媳妇得了很难治的痨病,咱一家子正出去找郎中治病。请大爷,可怜可怜咱们。”

车里面传来了一大一小不停的咳嗽声,于是中枢中又从马车里面。掏出了一块带血的布对他们说:“你看你看,这就是他们咳出来的血,请大爷,行行好,看在咱是穷人,没有钱的份上,让咱们过去吧。”

匪徒半疑半信地掀开车帘,看到里面躺着一大一小的不停咳嗽的两个人,女的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只看见一双大脚。果然不是平常妇女的三寸金莲,小的果然是个脸色惨白,浑身打颤的小光头。

虽然相信他们真的是山里来的穷病人,但土匪岂会轻易放弃赚钱的机会,匪徒让他们下车搜查,仲才看见脸色黝黑,头上盘着肮脏的辫子,衣服龌蹉,面目狰狞的土匪。还以为见鬼了,吓得马上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荃贵仿佛又回到了庚子之变,面对这种场面,一下车马上两腿发软,晕了过去。匪徒看他们果然是衣衫单薄,弱不禁风的病人,摸了他们母子一下。没有东西,便不再搜查了。

另一土匪从中枢中身上搜出七十两银子,中枢中马上给他们跪下说:“大爷,这是咱媳妇和儿子的看病钱,咱攒了好久才有的,你们发发慈悲吧。”边说边咳嗽起来了:“我也病了,如果你们要了我的钱,我们一家子没活路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以后会给你们烧高香,请老天爷保佑你们长命百岁的。”

匪徒大笑道:“要你的钱,就是成全你们,既然都病得成这样了,还治什么治?简直是浪费银子,就在此地等死得了。”

“咱们不用你为我们烧高香,你还是多为自己烧高香吧。”说完,把银子揣到自己的怀里。

匪徒把人群中值钱的东西装上马车,人群中哀求声,哭声想成了一片,土匪扬长而去,丢下一群吓得哆哆嗦嗦的人。

土匪走后,人群中才爆发出愤怒咒骂声:“操你奶奶的八辈祖宗”和无奈哭泣的声音。

中枢中确定他们走远了,赶忙摇醒中仲才和荃贵说:“快醒醒,土匪走了。”

荃贵心有余悸地说:“太可怕了。你叫醒我干嘛?我不愿意过这种日子,我情愿去死。“

“别胡说八道的,过了这一劫就太平了,快起来,跟着大家赶路。”

“没有了车,怎么赶路?”

“我们先走路,到前面再去找马车。”

荃贵母子望着烈日当空下的漫漫黄泥路,傻了:“什么?要我们走路去。怎么走得动?你以为我们母子是和你一样贱人。”

“嘘,小声些,千万不要让别人听见,一定要走路,不走路就在这等死。”

“爷,我渴了,我要喝水。”

荃贵母子养尊处优惯了,怎能走这样长的路?中枢中只好去求车夫说:”大兄弟,我儿子病了,走不了路,请你背我儿子到长春,到了长春,我给你三倍的车钱。“

车夫冷笑道:“我就是帮你赶车,才遇到土匪的,车才被抢的,给我十倍的钱,我都不会和你这丧门星在一起。”说完扬长而去。

中枢中没有办法,只好对着人群喊:“我儿子病了,腿软不能走路,谁肯背我儿子到长春,我给50两银子。“

马上有几个人围过来:“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有现钱吗?”

“咱身上的钱全被土匪抢光了,我在长春有亲戚,到那里一定有钱给。保证说话算数。否则天打雷劈。”

众人一听嘘地一声,都散了。

中枢中看到人都赶路去了,急忙大声喊道:“有谁肯背我儿子到了长春,我给100两银子。”

众人冷笑道:“真是个疯子。”

“想骗咱,咱才不上当。”

“快走吧,赶路要紧。”

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过来了:“能不能现在先给一半。”

“好汉,钱全让土匪抢光了,你放心,到了长春,我一定给。”

那个人看了看中枢中一家人都弱不禁风说:“中,我信你一回。”

“兄弟,你真好,不知怎么称呼你?”

“我叫荀佐富。”

荀佐富原是个孤儿,帮人赶大车的,现在东家跑了,车被抢了,心里茫然的他无力地坐在路边。不知往哪里走,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听说中枢中给高价工钱,看到仲才个子小,心想背他也不费力,反正自己没事干,干脆陪着中枢中一起走。能赚钱最好,不能赚钱也算救人一命,山不转水转,说不定能找到新的活路。

于是中枢中背着荃贵,荀佐富背着中仲才跟着人群往长春赶。

路过一个小镇,中枢中从荃贵头发里面挑出一张小额银票,住了下来,他们早饿得饥肠辘辘,中仲才也不顾窝窝头粗劣,狼吞虎咽起来。荃贵勉强吃了一些,再也咽不下去。只有荀佐富兴高采烈地饱餐一顿:这个宝押对了。

晚上仲才一进低矮狭小房间,他就嚷着说:“这是奴才睡的地方,我不睡。”

中枢中急忙捂住他的嘴:“给我住嘴,不要满口胡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小心命没了。”又低声对荃贵说:”咱们明早就走,先对付住一个晚上。“

荃贵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她喃喃自语说:我们是不是又回到庚子年间了?“

感觉上错贼船的荃贵母子满脸沮丧,只好默默睡下,谁知床上有跳蚤,咬得荃贵母子周身发痒,黑灯瞎火的又无处去,荃贵母子忍不住抱头痛哭:“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与其这样难受,不如死去算了。”

中枢中只好劝道:“别嚷嚷,我的祖宗。现在保命要紧。求求你们,就别折腾了。放心,到了长春就好。真的,不骗你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中枢中赶紧买了一辆马车走人,中枢中看荀佐富听话肯干。便请他继续赶车。荀佐富得了一半的工钱,知道中枢中是个讲信用的人,很乐意为他赶车,重新上路。

荃贵母子经过一夜折腾,面对粗糙的窝窝头根本没有胃口,昏昏睡去。中枢中和荀佐富吃饱喝足后,便继续赶路。

仲才被饿醒了,饥肠辘辘的他再也不拒绝吃窝窝头,他吃饱后有了精神,不解地问:“官兵为什么不管土匪,让土匪闹得这么厉害?”

“东北山高皇帝远,兵匪是一家。”

“难道就没有办法消灭土匪吗?”

“人不穷怎么去做土匪?做土匪也不容易啊,整天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只不定哪天就被别人干掉。没命了。消灭土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日子好过了,就没有人去做土匪了。”

中枢中说完,问仲才:“仲才,肚子饿的滋味好受吗?”

“不好。”

“你要好好读书。以后啊,把咱们家的事业做大做强,养活更多的人,不让他们饿肚子。就算不白来人间走一遭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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