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功亏一篑

大和正介马上对雅子大发雷霆,一个耳光扇过去:“混蛋,我让你看管好荃贵格格的,现在人呢?你给我找回来。”

雅子被他扇倒在地,忍痛起来点头哈腰地说:“荃贵格格因为绝食,病入膏肓,我请医生来看,医生建议我送她去医院。正好欧太太来荃贵找格格商量卖郡王府的事情,看到荃贵格格奄奄一息了,便接她去协和医院治疗。广俊少爷也闹着要去。我看一切都在我们计划内,只好同意。去到医院后,医生说:荃贵格格太虚弱了,需要住院治疗,人命关天,我不敢阻拦。广俊少爷不肯回来,荃贵格格不愿意与广俊分开,我只好顺水推舟,请大和君放心,我已派人在医院监视,一切都在我们掌控的范围内。”

大和正介听了,才放下心来。马上到协和医院探望。却被告知:“病人被欧太太接出医院办事了。”大和正介左等右等不见人,马上去到欧家。却被告知:“我家太太到东交民巷办事了。”他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看到欧亚仕夫妇回来,大和正介感觉不妙,只能回家。

他刚回到家,就得到派去监视的渡边报告:“大和先生,荃贵格格和欧家人到天津去了。松本让我回来报告,他跟去天津了。”

等大和正介追到天津。已是深夜。第二天一早,他到欧公馆,佣人告诉他:“欧先生昨晚应酬很晚才回来,吩咐过不要叫醒他,他要好好地睡一觉。现在还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起床。”

“欧太太什么时候起床?”

“欧太太出门去了。”

“她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大和正介心里很着急,表面却不动声色说:“我想见他家的客人荃贵格格。”

“荃贵格格?先生,欧公馆没有这个人。”

什么?大和正介虽然心里焦急,也没有办法,只好等欧亚仕起床。探听虚实。

等到下午,欧亚仕才起床,他连忙向大和正介道歉:“不知道大和先生光临寒舍,失敬,失敬。”然后又责怪佣人说:“大和先生是贵客,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佣人委屈地说:“我去叫先生了。可先生睡得很香。”

“实在对不起,大和先生,前段时间一直为卖郡王府忙碌,忙完卖郡王府,又忙着玛格丽特去美国的事情,实在太累了。”

“我的确没有急事,听说荃贵格格被尊夫人接走了,考虑到她生病,想来探望荃贵格格。”

“医生说荃贵格格没有什么病,得的是心病。荃贵格格不想做亡国奴,希望到美国生活,正好我的太太有事去美国,就陪荃贵母子一起去美国。”

大和正介气急败坏地说:“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擅自主张?”

欧亚仕惊讶地问:“这与大和先生有关系吗?”

“我受朋友之托做她的监护人,她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向朋友交待?”

“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荃贵格格说起,对了,荃贵格格给大和先生留下一封信。”说完递给大和正介一封信。

大和正介接过一看,不过一封普通的感谢信。他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走了。

回到旅馆,派去监视的松本报告说:“荃贵格格母子和欧太太乘坐去美国的轮船离开天津了。”

气急败坏的大和正介找着松本的肚子就是一拳;“混蛋。”

气急败坏的他找到龙汪潮:“我终于查清楚了,是欧亚仕操控,霸占荃贵格格的财产,快把他抓起来。”

龙汪潮摇头说:“抓不得,他的太太是英国人,是平津一带有名的沙龙女主人。和各国公使夫人私交甚好。我可不想惹出外交风波。”

“你们中国人也太怂了,连一个普通的英国人都不敢惹?”

“大和先生发现了问题,完全可以拔刀相助,出面伸张正义啊。”

大和正介冷笑道:“如果英国人把我惹毛了,我一定会对他们不客气。告辞了,”说完,一鞠躬灰溜溜地回去了。

雅子看大和正介拼命地砸东西,便劝大和正介说:“大和君,荃贵格格仗着自己漂亮,态度傲慢,性格刚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广俊又是个麻烦的家伙,趁早结束与他们的交往是一件好事。”

“混蛋,等拿到她的财产,再结束与她的交往,才是正确的做法。你懂不懂?”

“可有是英国人保护,不好对付啊。”

大和正介虽不甘心,但涉及到英国人,他只能自认倒霉了。他恨恨地暗下决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中枢中早在车上等待荃贵,欧亚仕夫妇把广俊带到另外一个车厢,广俊看到车厢里有两个头上扎着粉红色蝴蝶结,身穿粉红色洋装,金发碧眼,胖乎乎的洋人小女孩。大一点女孩与自己年龄相仿,她大大方方地问广俊:“我叫欧美元,你叫广俊,对吗?”

广俊点了点头。

欧亚仕对女儿说:“广俊是我们家尊贵的客人,伊丽莎白,你一定要好好尽地主之谊。”

欧美元马上热情地说:“广俊,我很高兴认识您,我的英文名字叫伊丽莎白,请问你有英文名字吗?”

“没有。”

“我给你起一个,好不好?”不等广俊回答,她马上说:“你看叫亨利,好不好?”

广俊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活泼的女孩,不免有些拘谨。他含糊地说:“嗯。”

中枢中终于单独和荃贵商量今后的生活,中枢中递给荃贵一些银票问:“东北的地产卖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以后怎么生活?”

“我把钱放在银行里面吃利息,用它来维持我们母子俩的生活。”

中枢中说:“你把钱存到银行是很省心,可是国内的银行不知道它的寿命怎样?他的支付能力怎样?大名鼎鼎的晋商票号都纷纷倒闭了。万一银行垮台了,你靠什么生活?若你把它存在外国银行,就是帮助洋人来掠夺我们中国人的财产。还有一个问题,银子会贬值的。”

“我在租界买洋楼来出租。”

“爱新觉罗的人发现了会要回洋楼的,别人发现你有钱了,又是孤儿寡母,来劫财你怎么办?”

“我买土地来收租子,买商铺请奴才给我做生意赚钱。”

中枢中听后,哭笑不得:“你什么都不懂。到时你被伙计卖了还不懂,恐怕你还帮他数钱。”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雪儿,我们重新开始,你放心我会让你和儿子过上好日子的,我保证你今后的生活和在郡王府一样舒服。”

荃贵问中枢中:“你把我接进家里面算什么?要我做你的女人可以,你必须要休掉你的妻子。”

中枢中摇头说:“我不能休她,我们两个从小长大一块儿,她嫁给了我又帮我生儿育女,又跟我东奔西跑地吃了那么多苦,不停给我操持家务,古人说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怎么能够休了她呢?”

“你既不能休她,想要我堂堂的格格给你做妾吗?”

“当然不是妾,你们都是我的妻子,两个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你真不知道礼数,自古以来都是一夫一妻多妾的,她是妻子,我只能是妾,你不休她,我就不跟你过日子。”

“你做我的平妻,她做我的妻子。两头大,不分大小。”

“所谓的平妻不过是糊弄人的说法。平妻也是妾。不行,我堂堂的格格绝对不能给你做二房,我不会给你做妾的。你若要跟我过日子,你必须要休掉你的原配,如果你不愿意,我给你10万元的答谢。从此我们各过各的生活。”

“一个没有家庭支持的女人怎么活?你现在虽然有钱了,可你已经命悬一线了。”

“为什么?”

“你以前是贵族主子,奴才们不得不服从你,你现在是平民了,又众叛亲离。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谁怕你?你若找以前信得过的佣人,就会被爱新觉罗的人发现,你若找新佣人,你就一定能够遇到好人?”

“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想让我嫁给你。”

“你看不上我,可以嫁给别人,前提是你放弃财产,这样才分得清,哪个是喜欢你,哪个是爱钱的。”

“无论怎样,我都不做小的。”

荃贵和中枢中的谈判陷入了僵局。中枢中不得不向欧亚仕夫妇求援。

玛格丽特和欧亚斯听中了荃贵的要求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玛格丽特耸了耸肩说:“看来中国的女人开始觉醒了,开始要求实现一夫一妻制了,中先生,你好好考虑,认真选择吧。”

欧亚仕说:“这是你的私人问题,我们爱莫能助,你好好考虑吧。”

中枢中却冷笑说:“中国妇女要觉醒,也要有独立能力才行,女子除了嫁人,还能够干什么?就算给雪儿独立,她能够干什么?她的钱不是被人家抢光,就是被人家骗光,说不定到时候还连累我的儿子连命都没有呢,中国女人要独立,不是说想独立就独立的,需要有环境的支撑。”

欧亚仕说:你和雪儿的问题一定要速战速决,否则的话,功亏一篑。

玛格丽特对荃贵能逃出大和正介的魔爪早有有疑虑,她对中枢中说:“中先生,我早就告诉你,日本人插手了这件事情很麻烦的。我劝你见好就收,结果你不听,让我们费心费力白忙了一场。”

“欧太太,非常感谢您的付出,你放心,我一定会办成煤矿的,我答应送你和欧贤弟一人一成股份不会变的。”

是啊,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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