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3、又见残阳

0283、又见残阳

“将军,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走后,别提我有多想你们了,昨天,我都还梦见将军。”

进入寨中庭堂,分主次坐好后,陈飞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

“这两年多,陈寨主还真做了不少事啊。”

“将军,怎么又称呼本人寨主来了,自从跟了将军,我就成将军的兄弟了,难道将军准备不认我这兄弟了。”

“哪能不认兄弟,我这就改过来,叫兄弟。飞虎兄弟,你这规模可比我们走时大多了。”

“听从将军安排,我在附近村寨里又召集了部分人,当然,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拦路打劫、打家劫舍的山大王,农闲时我们组织起来,一起练习武艺,演练阵法,专等将军回来。”

“飞虎兄弟手下现总共有多少人?”

“将军走时,我们一共八百人左右,现在,大约5000人,不过,平常,住在山上的,还是以原来的800人为主,其他的,都散落在附近的村寨之中,只要山上有事,他们一呼百应。”

5000人,这算得了什么,要想拉起义旗这还远远不够。不过,短短两年之内,陈飞虎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飞虎兄弟,也曾听到过北方葛尔丹犯边,康熙亲征的事?”

“前几天刚刚听到,才盼望着将军快快归来。昨天夜里,我都还梦见将军了。”

“呵呵,看来,真是想我们了,我们何尝不想早些回来,早些与飞虎兄弟见面。”

“将军,我们起事吧,现在起事,正是时候。”

“可是这兵源……”

是啊,5000千兵士,哪能起事。

吴世琮愁眉紧锁。

“将军,你们黔滇寻兵,难道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可是,也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世琮等人回来,整个山寨就像过节一样,大堂内几人还没说上几句,后厨的饭菜都做好了。

“将军,饭菜都已经做好,先吃饭吧,其他的事,慢慢再说。”

吴世琮等一路奔波,确实过余疲累。吃过了饭,陈飞虎安排三人好好地休息。

一觉醒来,已经整整半天时间,从窗口处照进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床上。吴世琮醒了,可他仍然躺着。

眼前,有太多的问题需要他考虑了。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躺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外面叫吃饭了,他才爬起来。

吃过饭,吴世琮对几人道:

“趁此时间,几位陪我到山上转转?”

“好久没到山上去了,也正想带着将军到山顶一转。”

陈飞虎第一个附和。

吴畏吴惧,本就是年轻人,长时间奔波的疲惫,通过这美美的一觉,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座给他们留下太多记忆的圣山,再登临一次,一定会有另外的收获。没等吴世琮许可,两人已经站了起来。

山上,比几年更加凋谢。被清军烧毁的几处寺庙,直到如今也没有恢复。也就再没有什么道士、尼姑、和尚等到山上来。

陈飞虎,他就是一名落草的莽汉,对于这些,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也不会做。如果说练兵打仗,或许他有着更深厚的兴趣,这修山建庙的,他真不在行。而且,一座山,建一座庙、修一道观,也不一定就会有和尚、道士等人来。

山以庙为灵,没有了寺庙、道观的凤山,真少了那么一点灵气。

旧时寺庙的废墟仍在,掩藏在那些杂草丛中,堆堆残砖断瓦,标识着那股幽幽的寺庙气息犹在。只是少了那些清烟缭绕,也失去了生气。

山的另一边,吴世琮穿越前的那个屠夫吴辽,遇见的那位道士所居住的道观,早已经不复存在,就连那些断瓦残砖也没有,唯一留下的,只有几颗被火烧过的、漆黑的石头。

这里是吴世琮与老道士,以及与陈飞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重新来到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可是,两人默默地回忆了起了那时的一切,都有着不同的感慨。

那一次,是陈飞虎深夜行窃。要不是这样,他还真不认识吴世琮。就会不会有后面发生的故事。

几人默默地看了一遍废墟,又来到了曾经掩埋老道士‘尸体’的地方。

这是一个圆形的衣冠冢,老道士早在清兵来搜山时,被活活烧死。等到吴世琮等到来,早已经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一块。只能从他曾经居住过的小道观里,抓上几把黑土、碎石,和一些烧焦的布片,这就是老道士的‘衣冠冢’。

最后,几人撤到了山顶,在那一堆乱石中找到了那所谓的‘石棺材’,吴世琮第一个走到乱石堆前,默默跪拜。

他知道,大周昭武皇帝的遗骸已经不在这里,可是,他第一次把‘他’从山下的洞中带上来,安葬的就是这里,也是他偶然发现这个石棺材,谁知葬下去后,却引起了周围方圆几百里鸡不鸣狗不叫的现象。在附近村民的反对下,才从这里移开。安葬在山上的另一地方。

具体葬在哪里,连吴世琮都不知道。这都是原山上道观的老道士安排的。老道士死了,这就成了一个谜。

吴世琮等,只能在这‘石棺材’前跪拜和祭奠了。

这事,吴畏吴惧第二次登临凤山时曾经听吴世琮说过。他们知道,现在吴世琮跪拜的是什么。两人也默默地跟着跪了下去。

陈飞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三人已经跪下,他只得跟在后面跪了下去。

吴世琮等在默默祈祷,祈祷‘大周昭武皇帝’的护佑。同时,也是把他们将要做的事告之于他。他们要重新起事,重新拉起大旗,反清,要重建大周,要光复明朝。把满清赶回满洲,回归汉人统治。

几人默默地跪了很久。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了一阵呼啸。树摇了,山动了,云卷云舒,就连天空都好像在滚动。

等他们抬起头来,又一片如血的残阳从西边照射过来。把他们、还有山梁、还有山梁上的苍松,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又是一个艳丽的傍晚,可是,天边的那轮红日,却在不停地慢慢向下坠落。

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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