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别打沙袋,打我

花厅内,众人连忙起身行礼:“拜见郡王殿下。”

目光,落在他腿上。

萧玦由人扶着,拄着手杖进门,从鼻子里发出轻哼:“起吧。”

墨一扶了他,走到风挽月面前。

走近时,还特地吸了口气:“嘶……”

风挽月眼皮都没动一下。

萧玦卖惨失败。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扶着心口道:“牵动伤口,疼死本郡王了。”

墨一连忙扶他坐到椅子上。

人才坐好,户部员外郎就关切地问:“郡王殿下,您的伤可好些了?”

“不好。”萧玦回道。

户部员外郎:“……”

他干巴巴道:“殿下当保重身体才好,这山野村郭,不比京中安全。”

“你也知道这里是山野村郭?”萧玦笑了一声:“穷乡僻壤之地,给你五百石粮,你还嫌少?”

户部员外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觉。

他讪讪道:“下官也是为了大越,还有大越子民。”

“怎么,本郡王不是大越子民?”萧玦问:“本郡王被踢除大越了?”

一屋子人:“……”

这话,谁敢接?

郡守赵楷缓缓开口:“诸位同僚,清河郡偏远穷困,郡王来时,只有三万余百姓。

去年夏秋,又接了二十万流民。

粮食,确实不多。

清河虽是殿下的封地,殿下却自己种田种地,不拿百姓一文钱。

余粮,本就不多。”

户部员外郎胡须动了动。

萧玦冲他笑。

户部员外郎愧疚道:“既然是如此情况,郡王殿下出五百石,已经很大义了。”

“所以,带了清河郡的粮,早点去别处募去!”萧玦催道:“清河郡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语罢,让府中人去粮仓装粮。

京中来的人,除了捞了杯茶水喝,连茶点都没能吃上一口。

离开郡王府后,就去镇上召集百姓。

再之后,由郡守带领着,去其他县镇继续募粮……

六万斤粮一出,粮仓瞬间空了好几间。

风挽月心疼得抽。

风柏煜登记时,叹气道:“本来,府中存粮分量还不错。

如今出了几万斤,余下的粮食,大约只够吃到十月份。”

十月?

和她预算的差不多。

风挽月道:“九月秋收之后,就有新粮,我特地算了一下,留够了的。”

“该节省时,还是得节省。”风柏煜提醒。

风挽月思忖了一下,说道:“晚点,我召集府中众人开个会。

从今日起,府中杜绝一切铺张浪费行为。”

风柏煜表示赞同:“如此最好。”

去年,是郡王府第一次种田种地,虽然有农户指导,经验依旧不足。

粮食产量,不够高。

今年即便想买粮,都不太好买。

皇帝选择在今年和西虞开战,怎么看都不太理智。

可,西虞入侵大越,连吞三座城池,大越若不打过去,西虞只怕要得寸进尺……

这场仗,迫在眉睫。

攻打西虞,也可威慑凌国。

凌国安安分分的,清河郡才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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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

万物复苏,春杨明媚。

田间地头,树枝吐露嫩芽,桃花陆续绽放。

休整了一个冬日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开始劳作,准备新一年的春种。

……

风挽月每日忙进忙出。

早上,在习武场挥汗如雨。

白日,带了郡王府下人开始置办粮食种子。

晚上,练完鞭子或剑后,直接回了明月阁。

萧玦特别扎心。

媳妇儿已经快一个月没理他了。

每日,也就午饭和晚饭时,能见上一面。

而且,风挽月吃完饭,碗一放,干净利落走人,去做自己的事。

萧玦宛若透明。

身上的伤口,陆续掉痂。

大腿上,伤口的痂也开始脱落。

下颌骨处,伤疤脱落,留下一条浅粉红的疤痕。

怕被风挽月嫌弃,萧玦日日抹去疤药。

养了二十几日,他的腿脚已经好利索了,重新恢复活蹦乱跳。

接着,郡王府开始鸡飞兔跳。

风挽月一如既往地勤奋。

这日清晨。

天蒙蒙亮,她一手拎了水袋,一手握着鞭子,穿着舒适的束袖衣袍,独自一人去习武场。

墨七和墨九,不远不近地跟着。

刚到习武场外,就见门半开着。

风挽月疑惑道:“昨夜,离开时没关门?”

“关了的……”墨七回道。

风挽月蹙眉。

她握紧鞭子,大步进门。

光线昏暗,雾气蒙蒙。

半个足球场大的习武场,有木桩、靶子、沙袋、兵器架等……

场中央,立着一人。

准确来说,是有人在扎马步。

一身飒爽的黑衣,手腕和脚腕处是束紧的,手臂和腰间,黑色薄纱飘逸地垂下来,随风摇曳。

训练,都没忘扎高马尾。

看见风挽月,萧玦灿然一笑:“媳妇儿。”

整齐的牙齿,比天际挂着的弯月还要白上几分,十分惹眼。

风挽月:“……”

她想走。

可,转念一想,这习武场还是她花钱修建的,她凭什么走?

于是,她把鞭子收在腰间,水袋挂在木桩上,开始做拉伸。

“怎么还是不理人?”萧玦嘀咕。

很快,青枝揉着眼睛,从习武场外走来,手里还抓着她的短剑,似乎没睡醒。

接着,萧晟拎了剑,打着哈欠进来:“长熹,弟妹,早啊!”

陆续的,晨练的侍卫们也来了。

人越来越多。

风挽月拉伸完毕,马步一扎,谁也不带理会。

青枝活动了一下,凑到她旁边扎马步:“小姐,殿下怎么来了?”

“问他。”风挽月冷淡道。

青枝撇嘴。

她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稳稳扎好马步。

萧晟走到萧玦面前,犹疑地往风挽月那边看了一眼:“长熹,弟妹还没理你呢?”

萧玦轻哼。

萧晟摇摇头。

放下剑,也在萧玦旁边扎马步。

天色渐亮。

日头升起时,风挽月呼了一口气,抬袖擦了额头的晶莹汗珠。

她喝了口水,戴好护腕,准备开始打沙袋。

这时,一个人影闪过来。

萧玦笑吟吟问:“月儿,你要打沙袋是不是?”

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真是没话找话!

风挽月冷淡道:“走开些,别挡着我练功。”

萧玦不让。

他厚着脸皮,凑上前:“今日,本郡王充当你的沙袋,如何?

别打沙袋,打我。”

风挽月终于掀起眼皮看他:“你确定?”

萧玦点头,挺直身板:“来,用力打,别客气!”

风挽月:“……”

她拳头“咯吱”响。

“砰!”

一拳头打过去。

萧玦一个闷哼,倒地不起。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皱眉:“好疼……本郡王怕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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