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在三人惊骇的表情中，戚淼逐渐露出了身形，却是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泪水都溢出了眼眶。
看到她，三人的表情各异，戚承宗是厌恶中又有点想示好，继母就是恐惧到浑身发抖，戚晶则是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
戚晶现在只想跟她两不相干，与空间的联系越深，她们之间的牵绊也越紧密，对方的靠近她是有感觉，只是没想到会靠的这么近。
“哈哈哈......笑死我了”，戚淼觉得今天的见闻有意思极了，这一出又一出的，简直就像是演给她看的滑稽戏，“你们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空间吧。”
在三人那复杂憎恶的目光中，她扶着花树满面笑意，歪着头一脸无害的样子，不但没有降低三人的防备，反而让三人的警惕达到最高。
“孽女，你又想干什么”，戚承宗被她笑的恼怒又羞愤，“别忘了你也姓戚。”
“放心，我今儿个高兴，你们商量的事儿我保证半个字都不传”，她不看戚承宗两人，而是打量着自己的妹妹。
“你看什么！”
戚晶虽然恼怒，却没有半点失意，这个样子的戚晶，让戚淼再次大笑起来，原来她这个妹妹还被蒙在鼓里做春秋大梦呢，有趣......太有趣了。
“戚淼，你到底要干什么”，戚晶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这是我的地盘，你给我出去。”
嘘！
戚淼食指竖在自己的唇边，折下根花枝指了指天，“本来我来是想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什么秘密？”
戚晶还没回答，戚承宗已经问道。
戚淼可没兴趣理这个父亲，她对着戚晶挑了挑眉，转身就走，边走边即兴而唱，“窈窕风流杜十娘，自怜身落在平康，她是落花无主随风舞，飞絮飘零泪数行，青楼寄迹非她愿，有志从良配一双......可恨那良人哪......是个中山狼......”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歌声也逐渐远去，徒留几人面面相觑。
“她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从平民登上戚夫人，心思最是敏感，听到那句中山郎后，她心里突突直跳，不会是居岱那里出了什么差错。
戚晶同样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妈，别管她了，反正她是看不得我好。”
这句话让几人的心同时一定，戚承宗捏了捏鼻头，“不提她，晶晶，你跟居岱好好说说，我们和你舅家都人丁稀少，总得给我们留些根，实在不行，那也得有一百二十个名额。”
戚晶虽然嘴上说的不在乎，却有些烦燥，这次戚淼没来找她的麻烦，多少让她有些意外，但也正是这样的态度，让她产生了不安。
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戚淼都不稀罕找她的麻烦了？
应付走了父母，她脚步有些迟疑的追向了戚淼的方向。
空间很大，但是里面有些地方却是禁地，比如镇妖塔，比如戚淼所在的竹屋，也比如戚晶呆的地方，这一点，她们确实有着绝对的权利。
只是戚晶还给一些人开放了她住处的权限，戚淼却半个人也没同意过，包括郑承业。
回到家门口时，却发现她那居住的大门外堆满了人，大多带着孩子，有些在打理着孩子的衣服，有些在对孩子低语叮嘱，有些在抱头痛哭，有些孩子追逐打闹，热闹的诡异。
“怎么，开托儿所开到这儿了”，她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让她觉得份外满意，然后毫不留情的赶人，“给我滚！”
有人害怕退缩，自然也有不怕的，一个妇人拉着自己的儿子砰的声跪了下来，“戚小姐见谅，我这儿子聪明懂事，我被选中了要去献祭，我家那口子也早没了，别无他法，就想给戚小姐送来做个解闷的趣儿，求戚小姐收了他吧”，一边说，一边按着孩子的头给戚淼磕头。
“戚小姐选我家的，我家这姑娘别看身子骨小，可做饭洗衣那是样样齐活，我们都是要去献祭，就希望能让孩子有个活下去的机会”，这次的妇人也跟着跪求，“她不用人照顾，给口吃的就行。”
“不，选我家的，我家的能干。”
“选我家这个，我家这个有福气。”
“我家这个力气大，能帮着拿东西。”
“我家这个伶俐，会跳舞还会说相声，比小狗小猫还要乖。”
......
戚淼看着对她磕头乞求的人，嘴角再次勾了起来，“哭的声音再大点儿，我听着都没有个抑扬顿挫，怎么能激起我的同情心。”
“戚小姐，求你救救我们，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全是老弱病残，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戚小姐，孩子无辜，我们都愿意去救世，只求你收留一二，让他们能长大成人，我给你磕头了。”
“戚小姐，我把我儿子送给你，让他给你为奴为婢都可以，只要让他活着就行。”
“戚小姐，我女儿也送给你，就让她给你当个打扫的小丫头。”
他们不是傻子，献祭的事一出，他们就知道自己不一定能逃过，而且到时候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谁还能管的住空间的主人，他们死没关系，但是他们剩下的亲人还有机会活着就行，而这一切，他们率先想到的就是戚氏姐妹。
“要我的。”
“要我的。”
“选我儿子。”
“选我女儿。”
“我孩子会三国语言。”
“我家这个练过武......”
嘈杂的哀求声，让戚淼愉快的哈哈大笑，再一次笑的花枝乱颤，她从没想到事情还能发展的如此有趣，“你们这么多人，我要选哪一个呢？”
一句话落，争吵的厉害的众人直接撕打了起来。
一个妇人直接抓住旁边妇人的衣领，用力往地上砸，“就你那儿子那个废物，哪有我儿子聪明可爱又懂事，你也配跟我抢。”
“死贱人，赔钱货也敢送到戚小姐面前”，一边的老太太直接扑上去殴打着另一个女人，“我要是你早就卖了换粮食，还来跟我乖孙子抢。”
“对对对，就这样打，打的好，打的妙”，戚淼纵身跃上立柱，拍着手欣赏着，“谁让我高兴了，我就留下谁。”
末世里活下来的人，纯善与谦让早已从骨子里消失，一出手就是血肉翻飞，戚淼高兴的点上了一根烟，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胡闹！”
“其心歹毒！”
前后脚到达的戚晶与居岱齐齐怒吼，一边跟着上去拉架。
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住了想送孩子的一群人，两人与跟着的人都是一身疲惫不堪，直接仰倒在地休息。
而罪魁祸首却早已消失不见。
面对戚淼的空间禁地，就连戚晶也不能强闯，除非她想与戚淼完全撕破脸。
看着再次腻在一起的两个人，戚淼露出了嘲讽的笑，可笑她之前嫉妒了戚晶那么久，如今看来，怀壁其罪的她们，又怎么可能得到真心真情。
只是......真的太碍眼了，不过现在越幸福，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越痛苦，想到这里，戚淼打消了先前的念头，她已经在地狱，她的妹妹又怎么能逃脱。
事实上，腻在一起的两人此刻气氛却并不好。
“阿岱，你来干什么？”
居岱沉默了一瞬才回答，“来找戚淼。”
“这样啊”，戚晶闭了闭眼，那句‘中山狼’一直让她不安，她下意识的略过了想问为什么的心情，“阿岱，我爸妈那边，是否可以不用参与测试？”
因为人数的差异，已经从原先的半强迫半自愿变成了强制，这也是为什么明知戚淼冷血还有人来求她的原因。
这次居岱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抱歉......”
戚晶的心，就那么轻微的颤了一下，“阿岱，那是我爸妈，我......求你行不行？”
坐在一边的贵钧脸上被抓了几条伤口，疼的直嘶嘶，闻言不由的嗤了声，“世界都要完了，如果凑不够献祭的人数，所有人都要死，要是个个都来求老大，你觉得这世界还有救。”
戚晶闭了闭眼，她也反应过来这不是过家家，父亲要的什么免死名额更是一个也拿不到，“我知道了。”
贵钧在居岱杀人一般的目光中讪讪的闭上了嘴，他是觉得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连他们都是献祭的一员，如果有的选择，他们难道愿意去死。
居岱太忙了，哪怕感觉到戚晶的心不在焉，他也没有时间来安慰，只能随着来找他的人匆匆离开。
戚晶独自一人留在戚淼的门外，脚尖在地上摩挲，她想离开又不甘离开，她总觉得，她似乎不应该想听到真相。
戚晶端着杯红酒出现在阁楼窗边，风情万种的换了身黑红相间的长裙，眉目间散去了郁意，颇有几分从容的媚态。
“妹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笑着把红酒倾斜而下，红酒并未直直掉落，而是突然凝成一团冲向戚晶，然后在戚晶发愣的时候突然炸开，淋了戚晶一头一脸。
“戚淼！”
戚晶气的直踢大门，可是她与戚淼在空间里已经能形成域，她踢了半天也伤不到大门，只让自己更加生气。
“好妹妹”，戚淼又给自己倒了杯，举杯遥遥一敬，“我这是让你清醒清醒，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咱戚家的蠢货够多了，不缺你一个。”
“戚淼你个混蛋”，戚晶心里的烦燥化为怒火，烧的她差点想跟戚淼同归于尽，“有种你说清楚！”
“想知道啊”，戚淼笑的张扬又肆意，“这空间里你想知道什么，还要我教你？”
听到这句话后，戚晶的表情与动作同时顿住。
与郑承业擦身而过，她莫名望了这个人一眼，又看向阁楼上的戚淼，忽然觉得，他们的样子，就是她与居岱未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