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食戟與九席的前哨戰終

「咕嘟」

看到純的神情,美作隱約明白了自己心中那股不安的來源,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逃離對方的意料當中。

「怎麼..可能」

明明這應該才是自己的拿手絕活,看著對手如提線人偶一樣地垂死掙扎,像這樣的事情美作早已經歷了數都數不清的次數,為何..

真正的美味,會將你那拙劣的模仿,洗刷得一乾二淨。

純首先將急速冷凍後的泰國長臂大蝦同美作一般用鋼刀打成碎冰,但不同的是,他並沒有用特製的鋼刀,因此雖然已經足夠細小,但自然不可能得到美作那般雪花一樣的口感,那當然,純並沒有半吊子地就這樣結束調理。

他此時掏出了一碗顏色有些奇怪的冷湯,就堂島看來,這碗冷湯多半加入過膠質或吉利丁,已經半凝固,但是這顏色又是怎樣..

「該不會....」

想到純從開始處理完蝦殼沒多久就將蝦膏挑出,如此看來,這碗冷湯應該就是加入了蝦膏為基底的珊瑚醬。

眾人看著純從容的將整碗冷湯及碎冰狀的蝦肉道進擠花袋中,並開了個微小的前端開口,並小心地擠入虹吸鋼瓶中。

「那是..你在住宿研習早餐時。」

美作大驚失色,他一直以為自己用類似雪花冰的作法去詮釋蝦肉已經比純更上一層樓,豈料對方卻是光明正大用著諸多已經紕漏過的手法來嘲諷自己。

看到這裡,堂島等評審當然也摸清了純的用意。用擠花袋可以進一步去除還不夠細碎的冰晶,同時與堪稱蝦子精華的蝦膏高湯一起放入虹吸瓶中,只要純搖動得夠均勻,想必裏頭的氣壓就能完美地將冷湯凍及蝦肉結晶轉換為順滑的慕斯,而這絕對是美作的雪花冰無可比擬的。

接著純拿出了魚子醬勺,讓它們一一擺在一會要端給評審的餐盤上,並把乾燒過後的角蝦稍稍折成自成一圓的蝦球似的造型,純在蝦球中心的空洞中添入剛才製成的蝦膏高湯慕斯,並把亞美利肯努醬的碎冰撒將其上。

如此,就完成了純理想中的鐵板燒料理。

【慕斯亞美利肯努角蝦】

不得不說,單就擺盤來說,雖然美作的雪花也很美,但是遠遠無法和純精緻以長勺湯匙構築的料理作比較。

「那麼,人家就不客氣了。」

先動手的依舊是木久知,而她的表情也是迫不及待的。

畢竟,光就外觀上來看,純的三層建構料理先天就讓女性升起了自然的親近感,精巧到吃掉都會有些可惜的地步。

「嗚..」

才嚥了下去,木久知就充分體會到兩者的不同,以及純為何會說出那樣挑判的話。

角蝦,或者說是小龍蝦,被美作拿去冷凍後用調理機打碎完全浪費了它那龍蝦般的口感,同時,經過至炙烤後,那原本不意察覺,如蟹肉也似的細膩帶上幾分龍蝦的甘甜,作為原本食譜創作者的純的處理方式無疑更加正確。

同時一口就可以享用的大小剛好讓這道菜的三從口感一齊在食用者口腔中引爆。

亞美利肯努醬經過滴水後湯汁更為濃厚,以舌尖接觸時會有刨刀般的咀嚼感,而角蝦極具彈性的肉質只是簡單而質樸的美味,搭配上最後將兩者黏合的蝦膏慕斯,三者一次性迸發,猶如煙花般的絢麗,也亦如煙花般的短暫。

「精密計算融化之後的味道,非常完美,原來如此,是在顧客的品嚐中自動完成的料理嗎。」

堂島難得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眼神不自覺地瞄向了日向子,卻發現這個學妹早就吃完自己的同時還膽大包天的向水原地份伸出了手。

「不可能,為什麼你明明是到了現場才臨時想出的料理,為什麼能超越我跟據你的經歷所揣摩出來的料理。」

即使並未品嘗,但美作光從評審們的反應就知道大事不好,因為他們在品評自己料理時,除了上嫌稚嫩的木久知外並未露出向此刻一樣的反映。

「可惜了」

水原看著美作,心中嘆息道。

在住宿研習時她其實也有注意過這個學弟,但很明顯對方還是沒有聽進去自己當初的勸告。

如果只是盯著他人的過往,又如何踏出自己的一步呢?

能將他人的料理幾近分毫不差的複製,甚至再加上改進的一步,的確是非常稀少的才能,但也就在這所學園的一年級逞凶而已。

等到二年級下半學期,能待到次時的學生多半都有了自己的道,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模仿的?

「最重要的是這才是鐵板燒啊,火焰,也就是火的味道才是主體,醬汁則是作為點綴,在進行改良的同時又充分突出了主角角蝦的風味,味道的高低先不論,光就點題來說兩者就不在一個起跑點上了。」

梧桐田感到很滿意,真想讓隔壁的店家多學學,否則每次換換口味都感覺自己是在吃遠月中學生程度的料理。

「不過,我有點好奇的是,你又是如何能作出這種改進的。」

嗯...真的要說原型的話,應該是老頭子在我中學時帶我去一家老朋友的店裡面的一道干貝佐魚子醬吧?我的擺盤就是沿用他的,只是將魚子醬置換成蝦膏,並且將醬還有配料的調理方式換了種形式而已。

聞言,雖然評審都露出了略微驚訝的神情,但受到最多打擊的無疑是美作。

因為純所用的手法對他來說是提不上多困難的,所以他明確知道自己輸了。

明明對方已經敞開方便之門,連題目都大方地告訴他,結果自己還是敗了,敗在並未如對方一樣好好地審視自己的料理。

美作的頹然,堂島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同時這也表示出對方還是能再教育的。

畢竟這次的料理看得出他與往昔的作法不同,不是單純地模仿而已。

他只是敗在了還沒有為品嘗者獻上自身現在所有一切的覺悟,這就是兩者的差距。

雖然純身為食譜的創作者,但今天卻沒有用上任何過往從未用過的技巧,他只是將自身的一切不斷琢磨,最後才得已作出了這道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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