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值杀人时

裴尘额头上的青筋跳动,有人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当然不能任由宰割。

深呼吸着气,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来到了后墙处,顺手抄起地上小板凳,打开了窗户,把小板凳往窗外一扔,大喊一声,“快跑。”

做完这一切,迅速一个翻滚,回到门口处。

正如所料,在自己扔出小板凳,大喊快跑后,院子里的两个凶徒立即有了动作。

“他娘的,快追。”

两个身影朝着正厅奔跑来到。

就在这个时候,正厅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寒光乍现。

梭的一声,一支箭射出。

门外的凶徒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又跑得急,想反应已经来不及。

扑哧一声。

伴随着惨叫,跑在最前面的身影跌倒在血泊之中。

这一箭射的巧,但也是算计中的一环。

杀伤力巨大的箭就这样射穿了心口,深深扎在院子的泥土中。

一个凶徒倒下了。

另一个凶徒吓得直愣愣的站着,他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

啪的一声,正厅的门打开。

在月光下,只见一个神色肃然男人双手持着一把诡异的兵器对准自己。

凶徒后知后觉,知道是遭了暗算。

发现这一点,凶徒恼羞成怒,大喊着,“我杀了你。”

挥起手中的刀,凶徒扑向了裴尘。

作为视人命为草芥的凶徒,气势非常的凶残。

对此,裴尘扣下了冷冰冰的扳机。

事实证明,机械的不是人能比的。

凶徒的刀才挥到一半,箭已经来到凶徒面前。

移动中的人和固定的靶子是不一样的。

瞄准的是心口,最后射穿的是右肩。

咣当,凶徒手里的刀掉落在地。

额头有汗水滑落,强忍着不发出惨叫,凶徒转身就跑。

见识过弓弩的杀伤力后,凶徒吓破了胆。

刀掉落在地上,更让他失去反扑的勇气。

既然出手了,就没可能放虎归山,裴尘重新给弓弩上箭。

听到背后的异响,逃命的凶徒脸色惨白。

正好又是一声雷响。

凶徒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不要,放过我,我不想死……”

凶徒在求饶,可话都没有说完,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后背……

……雨在下着,院子里,两个凶徒的鲜血随着雨水流淌。

雨水随风飘摇,淋湿了站着门口的男人。

裴尘这才放松紧绷着的弦,自语道:“还是紧张了,没有留下活口。”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裴尘是波澜不惊。

别人想杀自己,自己想活着就必须反抗。

事情就该这样做,那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些许久后,屋子里传来了声音。

“夫君……”

“出来把,都解决了。”

一个人来到,看着院子里的两具尸体,牙齿止不住发出打颤的声音。

裴尘淡然道:“我杀了人,你有什么想法。”

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个杀人犯时,你会有什么想法。

应该是害怕吧。

对于秦宓儿会有什么反应,裴尘都不意外。

可裴尘还是意外了。

她从背后抱着自己,一只手覆盖在刚杀过人的弓弩上。

“夫君教过我射箭,就说这两个人是我杀的。”

裴尘被逗笑了,“想什么呢,这是正当防卫,报官把,不会有事的。”

事先有谁能料到,两个凶徒上门行凶,下场却是被裴尘毫发无伤的反杀。

村长家。

“想来差不多会有结果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可怪不了我。”曹文信道。

“会不会有意外啊。”李二狗道。

“能有什么意外,这次来的两个人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是见过血,杀过人的。”

“那我现在去探探消息。”

翌日。

村口处,村民围看着。

地上是两具尸体。

死人都没少见过,可地上的两具尸体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裴尘杀的?”

“两个凶徒进门行凶,最后被反杀?怎么觉得是在说书。”

“事实就摆在眼前,谁说不是呢。”

“这是匪寇把,裴尘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说起来你不相信,裴尘都没受伤。”

“这还是我认识的裴尘吗。”

“真不好说,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吓人。”

昨夜的雨后,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在这样的天气下,曹文信的脸色阴晴不定。

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结果是个笑话。

他怎么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可正如村民说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两个好汉从摩坨寨出来帮自己办事,却被杀了,这事要怎么处理。

本来是想要了裴尘命,反而让裴尘得了便宜。

官府有通缉,杀死匪寇可以领赏。

作为方圆内匪寇势力最强的据点,摩坨寨的赏金不低。

可恶。

总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李二狗欲言又止,“这……这人死了,摩坨寨会不会找上门报复啊。”

曹文信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找上门报复才好。”

李二狗疑惑了,摩坨寨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真要找上门报复,整个澜山村都会不得安宁。

曹文信摸着小胡子,道,“你知道什么叫做捧杀吗,这件事要好好宣传一下,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英雄。”

当事情传入裴尘的耳朵里的时候,裴尘想着的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村长,为什么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自己出名了,像一个英雄一样得到传颂。

明显的,经过自己门口的村民多了。

“夫君不高兴?”秦宓儿感受到他的情绪。

“有心算无心下,杀了两个匪寇,看起来像是很了不起,可要是匪寇多了,又有准备,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裴尘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事情在第二天又发生了变化。

本来的英雄事迹成为了村民口中唾骂。

原因还是裴尘杀了匪寇,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摩坨寨要为死去的两个好汉报仇。

一时间,村民纷纷害怕事情会不会波及到自己,都认为是裴尘的错。

不管是传颂,抑或是唾骂,背后都有一只手在推动着,就像有一张网包裹来到。

山雨欲来风满楼。

裴尘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这一天,关于自己为民除害,杀死两个匪寇的领赏布告来到。

赏金是五两白银。

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以米价来算,五两白银约十石。

一石米足够自己吃两个月。

秦宓儿食量要少一点。

按自己和秦宓儿来算,有了五两白银,一年内都不用担心挨饿。

赏金没有直接下发,需要到县衙领取。

距离澜山村最近的是定远县,步行需要一天的时间。

裴尘决定前往定远县一趟,除了领赏金外,还另有目的。

“路途不易,还请夫君路上小心。”秦宓儿整理着包袱。

“顺利的话,三天后就会回来,你一个人要是害怕,就回娘家一趟。”裴尘道。

刚发生匪寇的事情,把她留在家,免不了让人担心。

秦宓儿摇着头,“夫君不在就丢下家不管,这和无根之人有何区别,我会看好家,等夫君回来的。”

裴尘也不强求,这些天来,自己又做出了一把弓弩,真要遇上什么事,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这是盘缠,夫君收好了。”秦宓儿道。

大概有半贯钱,是这些天倒卖谷子精米赚的。

“你不留点。”裴尘道。

“家里还有存粮,夫君在外,身上就不能少了钱。”

都这样说了,裴尘也不推脱,这一次去县城确实是要用到钱,能多带点钱自然是好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回来给你买点。”

对比澜山村,定远县繁华似锦,一个是乡下,一个是城里,乡下人都渴望城里的东西。

秦宓儿眼睛一亮,随后摇了摇头,“宓儿什么都不缺,只求夫君早去早回。”

“好吧,那我走了。”

临行前,裴尘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这让她羞得脸通红。

那一夜,并没有真做了什么。

这些天,裴尘一直在想着事情,也就没心情做什么。

但有了那一夜后,彼此的关系明显的不一样。

自然而然,裴尘就会对她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这对于古代女性,就算是妻子,也实在过于大胆,每每让她羞红脸。

…………

定远县。

高大的城门口人来人往。

一条街道向东西延伸。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

空地上有着摆摊的小商贩。

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赶货拉车的,也有一些衣着整齐的达官贵人。

以比例来说,二者十不存一。

世界上,绝大多数财富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

财富并不是固定的意思,可以是金钱、权力、学问……

这里举例学问。

能成为学子的人都是千百里挑一的。

穷人连吃饱饭都吃不上,更何况是探究学问。

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资格成为学子,而成为学子还得讲究资质。

在这个时代,世人多愚昧,更多人是靠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经验生活着。

在他们看来,祖辈以前是这样做的,自己以后照着做就可以。

朝廷也乐意看到这个模样。

愚民是最容易控制的,只要没有人出来带头,百姓就算直到死,也会忍受世道的压榨。

定远县是繁华似锦,可追求其根本,不过是建立在血汗之上。

就拿这些挑担赶路、赶货拉车的来说,他们一天的辛苦劳动,更多换来的是三餐不饱。

这不是一个你肯干活就能吃饱饭的时代。

在百姓头上是重重的赋税……若再遇上兵荒马乱、洪灾雪灾……生病更是如同梦魇,只能扛,扛不过去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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