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心灵感应

第五十五章心灵感应

回到小院里,王穿是真的累了,坐在小院的躺椅之上动都懒得动一下,可满脑子里都是刺客所用的暗器,这让王穿还是感觉不到有半丝轻松。

“静儿,你也不用服侍我,你跟了我一天,又跟董会东打了一场,也累了去休息吧,想来也应该吃晚饭了。”

“我到不累,因为我心里头没有你那么多事,若心不累,自然可以随时随地调息。”

玄静看了看王穿也是有些心疼的感觉,毕竟她还只是人,与王穿虽然相识也就两日,但对王穿却十分信任,也同情王穿此时的景况,实话说并不是很好,也很憋气纠结。

“对了,进皇宫你说有妖气,在粤西会馆你也觉得是妖人所为,那么这两人妖人是否是一个,而且今日走了一遭,在其它地方有没有闻到妖气?”

王穿此时也是坐直身子,若说相比四百年后打工来说,这点累其实并不算累,至少身居高位,腰包有钱,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这应该是现代社会最高的满足了。

四百年后的王穿的累同样是心累,不过只是为钱而累。

而现在的王穿则是为做一番事业而累,为情怀而累,这种现代社会的为生存而累又完全是两码事。

他现在不缺钱,也不缺身份地位,甚至让人羡慕能见到天子,这是何等荣耀何等的威风呀,想一想谁还敢言累呢。

而玄静的话也提醒王穿,有些事不必紧紧抓着,若是想不通抓得紧了反而会没有思路,就如同一团棉花,若是抓得太紧它也会变成一把利刃而伤到自己。

就好像当年读书之时要解一道高等数学一样,若是一直钻着牛角尖不放,那么不会有好的思路,但只要缓一缓,放一放,松杝一下,或许退后一步再重新来想同一个问题,脑袋瓜反而会灵光乍现瞬间就把问题解决了。

所以王穿此时转换问题,反问起了玄静,只是语气似乎有些不太严谨。

“我又不是狗,为何要闻,妖气不是妖味,是靠心来感悟到的,不是靠鼻子,不是靠嘴,你问得实在没有礼貌。

进入皇宫的我所感觉到的那股妖气之所以未散尽,想来是因为妖人本身就只是一团妖气,所以容易散开而不容易收笼,所以我才能感应得到。

至于说粤西会馆的妖人并没有皇宫之中那么重的妖气,我之所以能感应到,是因为它藏身于那棵树中太久,这股妖气就会被树吸收,所以我能感应得到时,同时也说明这个妖人其实修行还不深,并不能完全掩饰自己身上的妖气,或者说有别于人的气息,若是换一个修行高深之人,那么他与普通人一样,我也不可能感应得到,毕竟本姑娘也不是神仙,只是一凡人而已。

至于今日所走过的地方,太过闲杂,而且来往人也太多,不比皇宫与粤西会馆,所以也并没有什么收获,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王穿盯着玄静,十分认真的听着她讲话。

玄静的语气轻柔,而且声音婉转,就算是静静的听着,也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只是让王穿没想到的是,一开始觉得玄静会生气,可玄静把生气的话说得比甜言蜜语还好听,这也让王穿感受到了深深的自卑,这或许就是现代人常讲的所谓修养了,而所谓修养其实完全源于自身的修行境界,这一点不可否认。

就好像此时的玄静,既用俏皮的话回复了王穿,同时也让王穿懂得了心灵感应的道理,非是可以用眼睛与鼻子甚至于其它感官可以代替的。

而且玄静不仅随时都在传道于王穿,更是把一个十分严肃的事情说十分轻松,像是在跟王穿开着玩笑一样,又像是从来也不把什么妖人妖气放在眼中一样,没有王穿所感受的半点压力。

而这也提醒着王穿,许多事情,眼睛看到的,鼻子闻见的未必就是真的,而她所言用心来感悟其实跟现代人所言的直觉十分相似。

可现代人相信科学,相信法律,却少有相信直觉的,因为直觉太过玄乎,却又找不到证据,但往往事情却总是朝着进觉所感的方向发展。

所以现代人的直觉这种玄而又玄的天然本事已基本褪化,虽然人是万灵之首,可许多时候人已然比不上身边的动物,比如说狗,比如说猪,当大的危险来临之时,这些动物都会提前预知,可人却不一样,不到大难临头都不会有任何感应,所以说科学的发展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它会让人慢慢的丧失天地赋与人特殊本事。

若说王穿此时比不上大明的人,那么再往前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那就更难与相比了,所以古人能写出道德经,能写说易经,能写说现代人一辈子也无法领悟的奇书非是因为古人聪明,而是现代人太笨。

特别是此时提及妖魔鬼怪这些玄乎的事,提及妖气,王穿就更像一个猪油蒙了心的人,比玄静道心通明可差得远多了。

王穿以前读书做事是靠努力,但却非是用心,而用心才是一个人能不能领悟到道之精妙,能不能感应到妖邪之气的关键。

(这一点非是我故意贬低现代人而提高古人,这是一个事实,古人面临的是生存问题,没有任何依靠,所以他们可以开动所有脑子来想,那是一种创造性的思维,所以古人在没有望远镜的时候,可以观测出几千个星体,可以算出准确的时间,可现代人呢,若不是为了钱,甚至可以把大脑取掉,一样可以生活无忧,而所有为了钱的人的思索绝大部分都不是创造性思维,是一种基于现有条件的投机性思维。)

“依你所言,经过皇宫的定然是出世的魔尊,他从王恭厂出来去往天灵山,途历皇宫,也是因此而让修缮皇宫的几千工匠惨死,当时听闻有一团金光从王恭厂飞向天灵山,看起来就是他了,而你说过他现在还只是一团妖气,所以才会留下妖气让你察觉到的。

你说有所怀疑,为何不一次说清楚,让我也知晓呢?”

此时一个侍女也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让玄静坐在王穿身边,还摆了一张临时的小桌子,上面摆了些水果点心,看起来大明朝的侍女仆人也还是十分通情达理,才一天就领会主人的心思。

玄静到十分礼貌的谢过几个侍女这才坐下道:“你如此聪明,至于魔尊之事说得到也不错,只是对于那一股金光却非是魔尊所化。

依我所想,那金光当是那只石狮子所化。

想来当年葛仙翁知道魔尊定会破界而出,所以设了一个土地庙,让这只石狮守着就是防着魔尊,一般而言土地庙受普通百姓信赖,所以石狮一般不会被毁损。

而魔尊只要一出世,这石狮自然能够感应,也因此得以重生,它自然跟着魔尊飞往天灵山了。”

“对对对,既然是魔,那当然不可能身有金光了,如果这样说,那意思是在天灵山之时,道清真人是与石狮共同对抗魔尊的,只是可惜竟然两人联手都对付不了这个魔头,看起来在下还得抽出些时间来修行,要不然就辜负了葛仙翁的期盼了。”

王穿说完也是叹息着,眼前人的事都已让他焦头烂额的了,可他还身负葛仙翁元丹,身负着打败魔尊,除魔卫道的责任,更何况还有那三十二名学童等着他去解救呢?

这些事他一时接受不了,可却也得一时之间把它们完全接受,若是不接受,那么他与玄静也怕是无话可说了。

“想来师傅也是感应到石狮的招唤才会带我下山的,所以此石狮将来也是你的帮手,你也不必担心,魔总归不能胜道的。”

玄静像是懂得王穿心思一样安慰着此时的王穿。

“哦,那就好,静儿,我记得齐云山在江西,距京城足有二千里,你与道清真人两日就赶到了东山,你们是会驭剑飞行吧才这么快。”

王穿想到狮子都能飞马上想到了驭剑飞行,这似乎是电视剧修仙道场的必备法术一样。

“我可还没有这个能耐,你所说的驭剑驭气飞行,其实都可以叫做驭灵,只要你精与彼精相通,自然可以通神,通神自可运用其术了,这些东西以后你自然懂的,不必急于一时。

我们来此只是餐风饮露日夜不停赶路而已,并没有你说得这么神乎其神。”

“那你怀疑什么呢?”

王穿的思维也是跳跃式的,从近到远,再从远到近,但有些疑惑他始终还是忘不掉的,不问不妥,不吐不快。

“也没有什么,所怀疑的与你怀疑的都一样就是这个清欢公子。

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妖气,但却又觉得十分诡异。

而且他与这个秋月夫人关系不浅,应该非是现在才认识的,他们虽然可能目的不一,值得怀疑的是他们必然有共同的对手,或者说共同的利益,才会结合在一起的。”

“对,这个不男不女的清欢公子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定然也是知道我体内有仙翁灵丹,所以想得到灵丹,至于说这个秋月夫人此时还不敢断定,但将来决不会是我的朋友,静儿你就放心吧。”

王穿知道其实玄静是一个女人,自然也会有些女人的特性,刚才所言其实非是在清欢公子,而是在秋月夫人身上,她怕因为秋月夫人如此妩媚而影响王穿。

“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看你今日只见这个秋月夫人,整个人都傻了半截,特别是她帖着你身子的时候,你的心都快跳将出来了,除了你自己其它人都看得出来。

我不是不想让你与她接触,再说我只是下人你与何人来往我管不着。

我是怕你被**迷了心窍,就像是污泥蒙住了珍珠一样,再好的珍珠也发不出光芒来。

而灵丹自然最忌于此了,若是你贪图享受又受**之迷,那么灵丹要觉醒怕更难了。

其实你若保持心中宁静不要胡思乱想,那么灵丹虽然并未完全觉醒,但多少会对你有好处,这一点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你此时非是普通之人,不可因小失大,至于你所想的,何必急于一时呢,该有的缘份自然会有。”

玄静此时面色如霜,看着王穿说得十分正经,而且最后也有意暗示王穿,而王穿听了也是心有所感,并有一种欣喜的感觉。

一个人若是心智被迷,那么自然会利欲熏心,失了正常的判断,对于古语而言,没有灵魂的人其实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让他想起现代的一首诗,大概意思就是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

想四百年后的世界,大家都只为钱而生,为物质利益而摒弃了一切道德伦理,不仅没有任何精神上,灵魂上的追求,反而为了利益做出许多自古少见,就算动物畜牲都做不出有违天道之事来,这一切都只有说是贪欲蒙蔽了灵魂,是人的心坏了,心生病了,需要治。

若说身体的其它地方坏了,不健康了那么还可以医治,若是人心坏了,又如何来医治呢这或许也是每个人应该考虑的。

回归天地之道是许在现在看来并不是唯一的路,可却是最后的出路。

所以每逢世间无道,就会有圣人出世解救世人,也就需要倡道者传道者宏扬天地之道,引导世人、救治世人已经坏了的心。

“是是是,我与你们在东山相见的时候头一晚上被魏督主打了三十大板,若是依普通人而言不死也是半残废了,可我第二天早上去见皇上的时候其实已不再疼了,而且屁股之上并没有疤痕,伤口自愈,可能这就是灵丹的作用。

而且这几天我觉得比我以前更聪明了,看事情也更通透,脑子也灵活了许多,看起来都是这颗灵丹的好处,在下定然不敢有负静儿,不能让**蒙蔽心智,最后成为不轨之人的猎物。

想来这个美人计,怕也是这个清欢公子出的主意,目的就是想用**来迷惑在下,幸得我身边有你,要不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而我连英雄都算不得,自然是难逃色劫了。”

玄静一听,脸上这才露出微笑,对于王穿刚才所说,虽然有些不太正经,他她却也十分满意。

虽然王穿有时也会口是心非,可只一经提点,王穿就想到这可能是别人的阴谋诡计,这一点就要比玄静强。

玄静虽然心灵通透,可却也不会把人想得如此坏,只是能明察其中的形式变化,但却想不到人心的坏其实自古有之,逐利之心是成魔成妖的关键诱因。

“统领大人辛苦了。”

信王还在小院,此时关怀的声音已经传来。

王穿与玄静其实都已站好了,玄静自然早知道信王会来,王穿当然也能感应得到。

“谢谢王爷体贴,在下还不辛苦,为大明朝纵然是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王穿边说边向信王行礼,再请信王朱由检进客堂议事。

而信王的身后当然是跟着王朝恩,还有许副督主,以及魏虎与魏幺了。

“统领大人这两日一直奔波,本王也是十分感激,现在来找统领大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午时朝中元老吏部尚书赵大人派人来请,今晚会在赵大人的府邸请本王用宴,并且特意着本王一定要带着统领大人。

刚才本王也听魏虎与魏幺两位千总大人说了董尚书之事,知道统领大人事务繁忙,所以特来问询大人是否出席赵大人今夜之宴请。”

朱由检说得十分客气,若说按理王穿只是他的一个家臣,而且是负责护卫的统领,那么陪主人出行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无需征得王穿同意,只要吩咐一声即可。

但信王却专门来找王穿,其实也非是没有目的,自鯡也有两个原因。

一是王穿虽然是家臣,可却受命于皇上,此时他还不能尽行主人的权利,完全指挥王穿,而所谓大统领之职,其实也只是一个虚职,所依靠的非是他信王的力量,而东厂锦衣卫这些他指挥不起的组织。

其二,因为此次是东林党头头**星主动宴请,而此时信王却是受惠于魏忠贤,而王穿说起来也算是魏中贤举荐的。

魏忠贤又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首领,也是此时大明朝最有实权的人。

他来问王穿其实是非只是简单的想法,同时也是想间接征得魏忠贤的同意,间接的把此事传与魏忠贤。

这样既不失一个王爷的体面,又不会让魏忠贤觉得朱由检不照顾魏忠贤的面子。

所以看似简单的话语之中,王穿还是马上听出了信王的意思,而且也对这个朱由检也是佩服万分。

王穿虽然能解别人的阴谋诡计,可若说主动想到这些心思再加以运用,那还差得远了。

比眼前这个十五岁的朱由检,王穿都是自愧不如。

所以王穿听完之后只是一笑,却又看了看许纯君副督主道:“此事还真有些不好办,前日王爷遇袭,说明有人意图谋害王爷,幸得许副督主保护王爷周全,可若只在下陪同前往,而在下的本事实在连自保都不足,若是再遇上什么危险,此事还真的不可办了。”

王穿此时并没有直接回复朱由检,却是看着许纯君说了自己的担心。

“统领大人不必担心,听闻玄静真人修为高深,只要带着玄静真人去赴宴相信就算是来几个化境一般的高手也不用担心。

王爷与统领大人只管放心去就是,至于说外围的护卫更不用统领大人操心了,京城之内此时驻扎了我东厂大部分护卫,还有田督主的锦衣卫使随时巡防京城,普通宵小之辈必不敢行不轨之事。”

王穿一听,知道许纯君是同意了此事,也代表着魏忠贤也同意了,纵然不同意,那么因此事受罚的必定先是许纯君了。

“许副督主的意思是你也不随我们一起赴宴吗?”

王穿再次问起许纯君,此问也是一语双关,既是在问许纯君,又算是回复了刚才朱由检的询问,也算是小用心机。

“统领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董尚书大人在京城之内竟然遭人暗杀,一个我大明朝二品大员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府邸遭人暗杀,此事也是我们东厂管辖之事,本督不得不亲自来追查此事,所以马上就要回府衙亲自向督主汇报,还请王爷及统领大人见谅纯君不能护卫左右了。”

许纯君自然也是老奸巨滑之人,知道信王以及王穿的顾忌,所以直接就说要向督主说明此事,也算承了两人之情,同时也算是帮两人通报魏忠贤,卖了一个人情给信王及王穿。

“那好,也请许大人向督主问好,就说我与信王爷一切安好,查案之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必不负皇上期盼。”

此时王穿说完,信王已然也站起身来,此时到也该出行了。

“统领大人,小人还有一事请示大人。”

魏虎此时也是站起身,双手把拓好的暗器图样递给王穿。

“说吧,都是自家人无妨。”

“这是暗器的拓片,另外从天灵山运回的石狮不知是否把它运回原处,可原处土地庙已被毁,却不知该暂时放在何处,还请大人明示。”

王穿一听,看了看信王道:“此事还要请示王爷,听闻此石狮是通灵石狮,此时妖魔丛生,我看除了要防着那些奸人外,还要防着妖魔,所以我想把此石狮安置于信王爷的内府之院,这样也可以驱魔辟邪保护信王爷,不知信王爷觉得如何?”

“统领大人是王府护卫统领,得统领大人如此忠心厚爱,本王焉有不从之理,就依先生之意。”

信王也是十分满意,虽然在自己内府的院里放一头狮子有些有碍观瞻,可王穿如此盛情,他自然也不好拒绝。

“好,那我们就去赴赵大人之宴,可不能让赵大人久等了。

静儿走随我一起去。”

王穿还是招呼玄静,这样也不会让玄静太过尴尬,让人以为她还真是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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