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子兮怒目行义举兰生石间苦命连

叶城的街头是非常热闹喧哗的,南来北往的客商,附近的村民,都会把货物拿到叶城来摆摊,从针头线脑的小物件,到价值连城的玉石珠宝应有尽有。

世界上既然有穿绫罗绸缎、烧腊做柴的富人,就有那揭不开锅、被命运逼到死胡同的穷苦人。

兰草和哥哥石头家住郊县石家屯,父母也是本分的乡下人,每日下地耕作,一年到头仅够温饱。这样的乡户人家,是经不起什么风浪的,一旦家中有个生老病死,可能就是灭门之灾。

母亲生兰草的时候落下了病,一年四季病恹恹的,前年一场倒春寒,患上寒热之症,折腾了好几个月,请了好多大夫,几乎花光了家中积蓄,最后还是没有挨到麦收,就病死了。

厄运专找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今年兰草父亲去村里大户家打短工,扛麻袋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被将近两百斤的麻袋给砸在胸口,当时不觉严重。可晚上回到家中,连夜咳血不止,没有几天也病死了,兄妹二人去找雇主讨要说法,被人轰了出来。族中叔伯一看就剩两个孩子,就想抢占他家田地,硬说他们家前年给母亲治病,欠了自己的债,要两个小孩还钱。

石头去找族中叔伯他们理论,也被打伤了腿,如今也是一病不起。一边是父亲尸骨未寒无钱下葬,一边哥哥被打受伤卧床不起,村里有‘好心人’给兰草出了一个主意,卖身葬父救兄。

被逼无奈的兰草,用拖板车拖着伤病的哥哥,来到人市。兰草像别人一样,在自己领口插上一根草标,低头跪坐在路边,一言不发,只是低声抽泣。车上的石头,来回扭动着身子,说:“妹妹,咱们回去……你不要这样,我这腿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兰草回头安慰了几句哥哥,又低头不语,两只眼睛早就哭肿了。不一会,兰草前面就围了一堆人。

赵鳌、二猛子、李潜龙、李子兮,四个人闲来无事,就在街上闲逛。二猛子最喜欢四处溜达,走在最前面,不时嚷几句:“你们快点,这里有耍猴的,这里有吹糖人的……”

赵鳌和李子兮走在中间,赵鳌比较喜欢逗李子兮玩。李子兮小手拿着俩个纸袋,一个纸袋里面装满了瓜子,小丫头不时磕两颗瓜子。赵鳌帮李子兮拿着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还有一个呼啦啦响的风车。倒是李潜龙人小鬼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走在最后。

突然李子兮看到街边,围在人群中间的兰草,她问赵鳌:“鳌哥哥,这个姐姐是在干吗”

赵鳌也没有见过卖人的事情,正想回答,不知道。走在前面的二猛子,毕竟在土匪窝里呆过,见多识广,回头说:“这个是自己卖自己,也就是卖人。”

李子兮瞪着一双大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皱了皱眉,喃喃的说道:“这个姐姐真可怜。”

李潜龙并不在意,好像没有看到一般,推了一下几个人,让大家继续逛街。

就在这时,几个地痞吆喝众人让一让。

“都让让,让天哥,帮帮这个小妹妹。”

五个地痞拥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纨绔子弟,将人群挤开一道缝,走了进来。

这个纨绔子弟,是南街当铺掌柜王振贵的儿子,名叫王啸天。名字听着很霸气,但是确是一个十足的混蛋,平日里就在街上惹是生非、欺男霸女。家里虽然已经给他娶了两个媳妇,但他还是整天寻花问柳。

王啸天走进人群,蹲下身子,左右晃着脑袋,仔细看了看兰草,扭回头,笑着对众人说:“哈哈,你们看,这小妞模样长得还很标致,吆吆吆,你看这小脸,洗干净了,可真惹人疼。”

说着就拉起兰草的手,兰草急忙将手抽回,王啸天把刚才拉兰草的手,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淫笑道:“真香,真滑。”

几个地痞跟着一阵哄笑,围观的人群都往后缩了一步,心想这么好的姑娘,又要被这混蛋给糟蹋了。

躺在车上的石头不住的大骂,几个地痞见状,讥笑着说:“哎呦,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王啸天走到躺着的石头前,一看躺着的少年,明显比兰草大几岁,便说道:“这不是大舅哥嘛。”

几个地痞跟着起哄:“对对对。大舅哥。”

围观的人群不住的摇头,但是都不敢上前招惹这帮地痞。

李子兮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一把就把手里的瓜子抖了出去,瓜子全都砸在王啸天的脸上。

王啸天登时就恼了,抹掉脸上的瓜子,大骂:“那家没拴好狗,敢出来惹事生非。”

待看清楚出手之人,竟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张粉嘟嘟略带娇嗔的小脸,一件浅紫色的衣裙,真是可爱。王啸天马上又换了一副笑脸:“今天真是喜鹊登门啊,刚看上一个媳妇,又来一个……”说话间,就要伸手上前调戏李子兮。

赵鳌怕李子兮吃亏,一个健步,挡在前面,挥手就把王啸天的手,给挡了出去。

王啸天手被格挡的生疼,一边揉手,一边挥手,让几个地痞上,恶狠狠的说:“去给他松松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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