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选秀

雍正三年的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这一整日,从上午巳时始,直到傍晚申时,宫内都在设宴:皇上晨起接受群臣叩拜后,便在乾清宫设宴给朝臣们赐宴,后宫皇后也随之设席赏与内外命妇。

于是这日清晨,众嫔妃给皇后请安后,便暂且呆在后殿,等着葆中殿大花厅上开宴。

虽是大年初一,但因还有一个月才出先帝爷的二十七月孝期,所以席面上还是没有酒水,更没有热闹戏文。

皇后便特意安排了些冬日里难得的珍贵花卉,在大花厅内外都摆了,由着命妇们赏花。

毕竟若是有戏文可看,命妇们还能坐的住,要是毫无娱乐,还让人干坐着,皇后也觉得没那么多闲话可聊。

因是赏花,众人自可以起身走动。这一走动,宋嘉书就发现自己遇到了比前两年多许多的寒暄,应酬的得格外累。

命妇们倒是已经习惯了:从先帝爷晚年起,有潜龙之相的皇子太多,朝臣们圆滑些的便各种冷灶热灶一起烧,其夫人们,自然也是如此,与各位皇子的福晋都保持友好建交,不能疏远了哪个,万一就得罪了潜龙一家子呢。

换了当今登基,命妇们还感叹工作量有所减少:进宫不过寒暄奉承皇后、贵妃和熹妃三处就行了。

今日李四儿入宫前,隆科多还特意嘱咐她:“记得跟熹妃娘娘多说些话。”

隆科多说完,还收获了爱妾的嗔怪:“我与爷说过没有,既然爷看好了弘历阿哥,就别多生一事又去跟年家搅和!你偏不信我的,如今好了吧?跟着年羹尧私下上书没落到好不说,白惹一身腥。说不得熹妃娘娘和弘历阿哥心里还有了芥蒂,这会子还得我这个女人家去为你描补。”

隆科多对着旁人脾气很大,对着李四儿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笑嘻嘻道:“是,有劳夫人了。”

李四儿被他逗笑了,很有自信道:“你放心吧,熹妃娘娘一向好说话。从前平郡王都要遭祸的时候,曹佳氏去哪儿都难入门,倒是去求了熹妃娘娘没遭冷脸,可见熹妃娘娘的好脾气了。”

李四儿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装束,又道:“况且,熹妃娘娘一贯是极喜欢我的。”

且说宋嘉书也不知道李四儿的自信从哪里来。

她只觉得今年,李四儿跟她说话的时长和频率都令她颇为痛苦。

好在这一日葆中殿宴席临近结束时,皇后露出了一个消息,吸引去了所有命妇们的注意力。

明年三月,宫里要选秀了。

选秀,这才是与八旗人家都相关的大事大清的规矩,满蒙八旗的女儿家不经过大选,都不能自己嫁人。

除非因皇帝驾崩太后薨逝这样的大事,朝廷停了选秀,以至于超龄不得参加大选的女子,才能上报各旗都统,再由皇上批准后方可自行嫁娶。

这会子听说三月份定了要举行大选,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命妇们激动莫名,便是家里没女儿够年龄能参选的,也都赶紧伸着耳朵听。

毕竟这次选秀可不同于往常。

一来,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首先皇上本人就不甚老,再加上皇上后宫里扳着手指也能数清的嫔妃数量,就给新人留足了得宠的机会,以及得宠后可以争夺的位份当今后宫里各个层级的主位都没填满呢,不比先帝爷后宫里,就算再得宠,因为人员编制已满,不生足三个阿哥或是有个绝好家世,都不可能混个主位。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今年宫里可有两位阿哥年纪足够被指婚了,其中四阿哥更是储位的强力竞争者。

这次选秀,没准就会出一位未来的皇后!

一时,内外命妇全部停止了寒暄闲话,集体向着皇后行注目礼,然后由几位身份足够的老亲王福晋开始发问,旁人眼巴巴的听着。

宋嘉书得以大大松了一口气,借口更衣,就趁机躲了出来。

“抓到了!”宋嘉书还没转过回廊,就听见背后压低的声音。

她不由回头笑道:“你眼睛怎么那么尖?”果然是耿氏发现了她逃席,也跟了出来。

“她们当成大新闻听,心神自然都拴在皇后娘娘身上,等着娘娘松松手漏出来更多的消息呢。咱们却是早就知道要选秀的,有什么新鲜的?我眼睛一转,就看到姐姐从门口闪出去了。”

葆中殿内的宫女一见熹妃和裕嫔,都连忙跪下请安,然后再次磕头给两位娘娘贺新岁。

两人就也不小气,一路见到的宫人,都给了用红线拴着的银鱼。大年初一,人人都该高兴些。

葆中殿位于重华宫中,此时这宫里还没人住。

因地方阔朗,这回就被皇后娘娘选中做了招待命妇的设宴地点。

宋嘉书边走边饶有兴致的打量这座宫殿。若是她没有记错,乾隆的潜邸应当就是重华宫。

这里,以后或许会是弘历的家。

耿氏并没有留意重华宫,此时还未大修的重华宫,尚不如东西六宫,颇有些古旧之色。

她仍旧在说方才的事儿:“姐姐见了没?皇后娘娘刚才当真是容光焕发,可见娘娘就喜欢这种万人簇拥,等着她说话,等着她拿主意的时候。”

宋嘉书不由笑了:皇后娘娘确实天生有领导的气质。一件事不管再麻烦,只要能彰显她皇后的身份和地位,她都会兴致昂扬的去做。

两人在外面转了两圈,也走的累了。

实在是今日新岁,不得不穿戴郑重繁琐,鞋子下的花盆底也都是新换的,走起来并不轻松。

宋嘉书拿出随身带着的怀表看了一眼:“时辰也差不多了,大约该散席了,咱们回去吧。”

然而她一进门,就特别不巧的跟李四儿打了个照面。

李四儿眼睛一亮,哎哟哟地走过来:“熹妃娘娘叫臣妇好找。”

宋嘉书:……

再回头想拉耿氏一起应付李四儿,却发现耿氏居然已经躲的老远,煞有其事的跟郭贵人说起话来。

宋嘉书:真是没有义气的人。

然后只好站在原地,被李四儿拉着聊天。

听了方才的大新闻,李四儿套近乎的话题,自然也转到了选秀上。李四儿已然迅速地盘算了一下,佟家这一代虽然也有适龄姑娘,只可惜是旁支,论身份和血缘,都不可能做皇子正福晋。给皇上做妃嫔吧,偏又有点差了辈分,不由十分遗憾。

于是只好换了个角度聊这件事,亲亲热热道:“熹妃娘娘来年也要有儿媳妇了呢,真不知哪家的闺秀有这个福气。娘娘身在宫中不好出门,若是想知道哪家姑娘的消息,就告诉我,我亲自上门给您打听去。”

宋嘉书几乎要扶额:李四儿真的是来拉关系,不是来结仇的吗?

面上只笑着打太极:“事关阿哥,自然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拿主意。”

因李四儿声音比较高昂,连皇后都听见了,此时端坐上首,带着一抹标准皇后的微笑问道:“熹妃,你们几个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宋嘉书:哪里有我们几个啊,根本是李四儿一个人就达到了这么热闹的效果好不好。

这回李四儿还抢答:“回皇后娘娘,臣妇正在跟熹妃娘娘说选儿媳妇的事儿呢。”

宋嘉书:好嘛,你今日就是专程进宫来害我的是不是?!

皇后还在上头坐着,内外命妇还在边上看着,要是传出去熹妃要选儿媳妇这样僭越的话……宋嘉书一想,就想要去撞墙。

一瞬间,她脑子里过了好几种化解这句话的方式,却都有些仓促难圆话。

好在在她开口前,有人开口了。

不远处的曹佳氏带着温柔和气的笑容说:“是啊,方才四夫人问熹妃娘娘可有中意的女孩儿家,熹妃娘娘便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儿媳妇,一应都得听皇上和皇后娘娘定夺。”

另有两位方才就在左近的命妇,既听清了方才熹妃的话,脑子也比较好使,立刻也都出言,为熹妃娘娘的清白作证。

宋嘉书内心都要落泪了:这世上还是聪明的好人多啊!

还好有人愿意为她发声,否则她自己辩解一百句,只怕都不如旁观者说一句。

皇后闻言,便把笑容从皇后的端庄调整为嫡母的慈爱,既是对熹妃说,更是对此时云集在下面的京城命妇说:“熹妃放心,皇上和本宫自然会给弘历弘昼挑顶好的女孩呢。”

宋嘉书借着皇后跟她说话的机会,连忙移步远离了李四儿,走到皇后座前,才笑着福身行礼道:“臣妾便都托赖皇后娘娘了。”

心道:这个距离刚刚好,便是李四儿再找自己说什么,皇后也能听见。

而皇后见熹妃笑容又明朗又真诚,说话又守分,便也露出了加深三分的笑容,打趣道:“熹妃这是赖上本宫了啊。”

众命妇便都非常识趣的笑了,殿内一片欢乐融洽的氛围。

李四儿果然跟过来了。

此时却不再跟宋嘉书搭话,反而突发奇兵,对一直在旁安静坐着的年贵妃道:“贵妃娘娘的儿子虽然小,但也有选福晋的一日呢,您也别急。”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选秀的消息一出来,太令人震撼。

众人或有意或无意的忽略了一个往日的重要人物,年贵妃。

且说选秀之事,对皇后、齐妃、熹妃裕嫔等人影响都不大,人尽皆知,这几位娘娘都是入潜邸二三十年的人了,这回选秀都是给儿子选儿媳妇了,早就不在意新人的争宠了。

可年贵妃不一样啊,这位年纪尚轻,且宠冠后宫。

这回皇上选秀,偏又在她母家兄长屡遭斥责后,难免不令人浮想联翩。

众命妇难免琢磨:不知新人入宫后,这位深得帝王宠爱,能够跟皇后一样接受内外命妇行礼的贵妃娘娘,是否会变成昨日黄花呢。

皇后的目光,淡淡落在贵妃脸上,说出的话,气度端凝里带着几分上位者施恩的和气,对年氏道:“贵妃放心吧,以后七阿哥到了选福晋的年纪,本宫自然也会为七阿哥操持。”

贵妃薄薄的唇抿了抿,站起身行礼谢恩:“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也颔首表示受礼。

今年,皇上仍旧没有免了内外命妇给贵妃行礼之事。皇后心中自然不满,此时见贵妃跟前寂寥不似往年心里才觉得痛快了些。

天下熙熙攘攘,皆是为利而来,如今利没了,眼见还可能有害,往日捧着贵妃的人自然都散去了。

宋嘉书只见贵妃坐下后,脊背挺得笔直,是饱含着防备的姿态。

这些日子少见,贵妃似乎更加清减了,哪怕盛装之下,都有一点遮不住的憔悴和苍白。

且说每年大年初一,皇上都会去皇后宫里,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就算皇上不宿在钟粹宫,但也会去皇后宫中坐坐,然后独宿养心殿。

而初二,就会去贵妃宫中。

可这一年,皇上没有去贵妃宫中,仍旧是自己呆在养心殿中。

不但如此,在初五当日,各部都还没上班的时候,皇上就明发旨意,命年羹尧离京返回西北。

在此之前,皇上并没有见一回贵妃。

年氏心底止不住的心凉和失望。不单是为了皇上斥责兄长,对兄长的态度与自己所说的承诺截然不同。更让她难过的是,皇上居然不肯召见她,难道皇上不肯信任她,以为她会哭着闹着为母家求情吗?

年羹尧这个年也过得很不是滋味,只觉得宾客寥落,甚至不如自己在西北的排场。

接了旨意后,更是觉得十分丢脸。

不由想起去年的正月初五,那时候自己还在西北,却也收到皇上千里迢迢御赐的貂皮褂,还有一封读来令人感喟的折子。

年羹尧至今还会常拿出那封特谕来看看,以皇上的御笔承诺来安慰自己。

那是皇上朱笔亲写着:“从来君臣之遇合私意相得者有之,但未必得如我二人之人耳。总之,我二人做个千古君臣知遇榜样,令天下后世钦慕流诞就是矣。”1

年羹尧每每读来便能安慰自己:皇上如今只是有些生气罢了,皇上的脾气本就是喜怒无常的。都是入京来旁人嫉妒多言,才惹得皇上恼火,待自己回西北去便都好了。

于是过了初六,年羹尧启程回西北去。

年大将军离京的时候,比起入京的排场,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皇上没有发话,诸臣工们也就没有自发去送行毕竟谁也不喜欢跪天跪地跪皇上跪祖宗之外,还要再添上跪年大将军这一条。

只有些胆小怕事,也曾奉承过年羹尧的官员,深知年羹尧的心性,便不敢不来送行。

两个月前,年大将军入京,是京中第一大事。但如今,他的离京就算不上了。

现今,京中第一大事是选秀。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皇上也正式出了先帝爷的孝期,从此换下素服,一应便是皇帝规制的穿戴了。

正逢二月有外出祭天的典仪,雍正爷日常的龙袍便也庄严郑重许多。

这日宋嘉书奉召往养心殿,一进门眼睛就被闪了一下子。

“如何?”

宋嘉书之前从没想过一件衣裳还真的能用金碧辉煌四字来形容。

也是宫里从皇上皇后起,到贵妃等人,都不是走这种富贵逼人路线的。宋嘉书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雍正爷穿的似一根盘了金龙的金柱子一样。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道:“臣妾看着,皇上……极有气势。”

皇上原本正对着落地玻璃镜试龙袍,此时听她这样说,就带笑哼了一声:“你倒会用词儿。”

然后自有宫女上前为皇上解了龙袍。

虽是冬日,养心殿内也是温暖如春,于是皇上也没加衣裳,就随手披了一件家常的褂子。

皇上坐在榻前,拿着朱笔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宋嘉书颔首:“坐吧。”

然后皇上边批皇子们的功课边道:“这是今年江宁织造进贡的龙袍,其中居然有十来件都是这样的华灿逼人。方才你也见了,实在是有些逾目,朕看着就头疼。”

说着还指了指灯帐与悬着的帷帐道:“连这些家常物件上,江宁织造的贡品都遍布彩饰。如此奢靡却又不甚好看,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乱糟糟的。”

“朕已经与他们下了好几回折子了,说凡物都要雅致好用为上,偏生他们就是不懂。”

“这三府织造都是做了几十年的,如今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宋嘉书心道:曹家做事这是很不合雍正爷的审美啊。

皇上说的三府织造,正是江宁织造曹家,苏州织造李家,还有杭州织造孙家。这三家就很像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互为亲眷,彼此依靠。康熙爷在时,只看在曹寅的份上,三家就都能保住荣华富贵。

只是如今……

宋嘉书还没有想完,皇上就已经换了话题。

他特意叫了熹妃来,也不是为了展览自己都不甚满意的龙袍的。

“关于弘历的婚事,朕已经有了打算。”

宋嘉书的注意力也立刻从曹家转移到弘历身上,不由问道:“皇上,不是下月中旬才选秀吗?”

皇上不由笑着摇头道:“选秀拢共那些个日子,看如此多秀女如何能够尽知?难道朕还真等着事到临头,才随意给弘历指一个福晋吗?”

“其实这两年朕一直留心看着,心里也有了两三个人选。今日先跟你透个信儿,待来日选秀的时候,这几个秀女自然都是留牌子等着指婚的。到时候她们往各宫拜见,你就仔细看看女孩的品貌,别有什么岔子。”

宋嘉书起身谢恩。

皇上见她郑重,不由感慨道:“朕还记得,弘历当年这么小的时候,挽了一只小弓在雍亲王府园子里追小鹿的样子,谁知才一转眼的功夫,他也要娶福晋了。”

宋嘉书也记得。

她还记得,同样小的弘昼,一个泰山压顶过去扑住小鹿的样子。

这一对父母感慨了一下岁月匆匆,儿子成人后,便再次回归正题。

皇上以手叩案道:“朕心中最取中的唯有一家的女孩,其余两个不过是预备着罢了。”

宋嘉书走上前来,拿起皇上方才叩的那张纸。

她边看,皇上边道:“富察氏的女儿,大族出身,幼承庭训,朕想是不会错的。”

宋嘉书只见纸上写的是富察氏父祖以及所有亲眷的官职。果然,皇家选媳妇,先选其爹。

论起家世来,富察氏实在是煊赫。

祖宗的光荣就不必说了,毕竟那是历史,只看三代以内,就可知一家子是否兴旺了。

富察氏的祖父米思翰,是康熙爷年家的议政大臣,也做过户部尚书。

其父李荣保,如今正做着察哈尔总管。

其伯父马齐则官位更高,作为康熙年间曾经举荐过八爷,甚至为此差点被康熙爷砍了的大臣虽然后来证明是冤枉的,但可见他跟八爷那段时日关系不错,居然能在雍正爷登基后,还做了四位总理事务大臣之一,跟隆科多并立,便可见其本事了。

除此外,富察氏一族枝繁叶茂,还有好几位都统、内大臣之类的一品大员。

宋嘉书看看人家这一家子,都不由感慨:这才是根底深厚的大家族,比起只有年羹尧撑着的年家,富察氏看似没有那般荣耀,却更加牢稳。

皇上便道:“弘历这孩子倒是有几分运道,难得富察氏这一代有女儿,且还不是旁支,就是府上的嫡女。”

再看好的人家,若是人家没有女儿,也得抓瞎。

“朕虽信得过富察氏的家教,但到底是弘历的嫡福晋,还是仔细些好。”然后抬眼看了看熹妃,问道:“朕听说,皇后这回倒是大度,让你跟耿氏帮着一起操持选秀之事?”

宋嘉书点头:“皇后娘娘还说,虽则选秀的时候,妃嫔们不好到场,但等秀女定了留牌子,便让臣妾和裕嫔见一见正是跟皇上您方才的话合着。”

皇上的脸色就松弛了一点:好在皇后这回还是大度明白的,没有想着把两个皇子的婚事都扣下不放。

宋嘉书不免道:“皇上,事关弘历的福晋,您是不是该先跟皇后娘娘商议,这样告诉臣妾……”

皇上点头:“朕会跟皇后说的,这会子先跟你提一句,不过是要你心里有数罢了,可以想着提前安排点小事儿,试一试富察氏的女孩。”

很快,皇后处也收到了皇上看好的儿媳妇人选。

于是皇后单独把宋嘉书叫来道:“本宫把给秀女安排屋舍和宫人的事儿交给了你,正好你去仔细安排,或是给她选一间略有差池的屋子,或是给她安排一两个不服管的宫女,试一试这位富察家女儿的处事和为人。”

宋嘉书心道:好嘛,想要嫁入宫,还得过五关斩六将。

皇后看上去心情很好似的,见熹妃有点发怔,就笑道:“本宫知道,你是爱躲懒又不爱找事的,也是难为你了。”然后就叫赤雀:“去把裕嫔也请来,本宫见她素日倒是泼辣些。”

宋嘉书忍不住笑了:“皇后娘娘叫她过来,帮臣妾出主意,她这会子必是没心思的弘昼的福晋还没有定论呢。”

皇后脸上的笑容就更明显些:“本宫叫她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皇上也跟本宫提了一句弘昼的婚事,虽不似你这个有分准,但也有五分相中了。”

见熹妃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的惊喜,皇后的心里就满足了:皇上果然只告诉了熹妃事关她亲子的婚事。而皇上关于所有皇子婚事的盘算,正该跟自己这个皇后说。

她要的无非就是这样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1:见于雍正爷的圣谕。

文中江宁织造等官职与富察一族的官职,都见于清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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