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那么在意你，我岂会让她伤心。”
凤绯然低低地叹息，缓步走到他面前，漆黑的瞳眸闪烁着璀璨光芒。
“您想要做甚。”
临月栖神情恍惚，莫名的慌乱。
如果凤绯然想要牺牲她保住他的命，那大可不必，在南陵凰心目中，凤绯然是比她自己的命都要宝贵的。
“我可没有所谓的牺牲精神，只不过想在临死之前做做好事罢了。”
凤绯然笑的温柔，听到这番话，临月栖微微愣住神，片刻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难道你的躯壳也承受不住？”
“你终于想到了。”
凤绯然不怀疑临月栖的脑子，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他无暇顾及罢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逸那么在意你，你若是没了……”
临月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凤绯然冷冷的打断。
“他已经忘了我，以后也不会想起，他的妻子是凤雪柔和水灵瑶。”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
从和凤雪柔签订契约的时候，凤绯然是不是已经想到今天这一步。
凤绯然沉思半晌，无奈的摇头，撸起袖子露出葱白的小臂，小臂上有片片灰黑斑驳，和死尸身上的尸斑差不多。
“我没想到这具身体如此禁不住折腾，远比我想的坏的早，坏的彻底。”
临月栖神色慌张，再也没有方才的落寞和孤寂。
“一定会有办法的，您能想到办法帮助殿下，肯定也有法子自救。”
“已经太迟了，”凤绯然苦笑着摇头，“我只希望这具身体再撑段时间，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
“她知道真相后，肯定会难过的。”
临月栖垂下眼睑，喉头哽咽，南陵凰那般在意亲人，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人。
“所以你不要告诉她真相，我已经想到完美退场的方式。”
说罢，凤绯然来到他面前，缓缓的为他注入灵力，这属于天道的些许灵力，可赐予他二次生机。
半个时辰后，临月栖的头发逐渐变黑，活力满满，甚至比之前的异能更厉害。
“你已经痊愈了，答应我好好照顾小九。”
临月栖露出浅浅的笑，“我们也不能在一起。”
毕竟他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
“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
留下这句话，凤绯然就像是一阵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踪迹也没留下。
临月栖惆怅的望着天边月牙，默默的为她祈祷，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刚出神殿凤绯然准备回去休息，身后却传来一阵冷蔑的嘲讽。
“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准备就这么放弃。”
她回过头一看，是脸色难看的凤雪柔。
“你怎么开始担心我？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凤绯然勾起唇角，置之一笑。
“罢了，你现在去死，我也无所谓，只是我不甘心，本以为胜过你一次，谁知道还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凤雪柔开始陷入茫然，当初和凤绯然的约定是否让她幸福了。
答案未知。
“你那么喜欢慕容逸，那就好好照顾他。”
“用不着你嘱咐。”凤雪柔不满的撇撇嘴，话音未落，叹息道，“还藏着做甚，出来见她呀。”
闻言，离殇缓缓的从树丛里走出来，神色晦暗不明，仿佛失去所有的希望那般。
“一点办法都没吗？”
不愿看到她失去生命。
“女君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在在场之人全都沉默不语。
连高深莫测的女君都没办法，那他们更不用想了。
“能延缓也行，要怎么做。”
离殇目光坚定地看向她，透着哀求和愁苦。
“收集天道碎片，可以为这具身体注入支撑的灵力，不过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碎片收集结束后，女君可以将她的灵魂送回到星际时代。
不过这个不现实，且不说剩下的天道碎片在哪里，如今的乱世哪有那么容易寻到。
“团团，交给你。”
离殇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你还需要它，等到北陵一行结束后，我自会讨要。”
凤绯然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只是离殇还是注意到她暗藏在袖中紧握的手，看得出她此刻的虚弱。
如今站着和他们说话，也是在强撑着。
“比起我，你更需要。”
话音未落，小爱扑腾着翅膀飞过来，落在凤绯然肩膀上一边臭骂，一边抹眼泪。
“你搞什么鬼，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还不要我了。”
“小爱，你不是嫌弃我这个宿主太垃圾么，如今我帮你换一个。”
虽说凤绯然没办法解除和小爱的契约，不过七叶有，只要劝说她帮忙，小爱不必跟着她消散。
“说什么鬼话，我就算贪生怕死，也不会舍弃主人的。”
小爱坚定的表明态度，生怕凤绯然不要他。
阿飘也泪眼汪汪的走来，“绯然，是你救了我，给我二次新生，你要是没了，我也跟你一起，也不怕黄泉路上孤独。”
“你们何必呢？”
凤绯然无奈的耸耸肩，最终还是承诺不会主动取消契约的。
笑话，主仆契约需要双方共同解除，哪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
经过一番折腾，凤绯然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形踉跄，刚要跌倒凤雪柔牢牢的抓住她，蹙眉质问。
“你该休息了。”
“我……”
凤绯然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被凤雪柔生拉硬拽回房间，二话没说丢到床上盖好被子。
“睡觉。”
凤绯然此时敌不过她，只好乖乖的顺从，闭上双眼养精蓄锐。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凤雪柔知道她没睡，便坐在她床边询问。
“被璃茉带走了。”
“她又搞什么幺蛾子。”凤雪柔的语气里尽是不满。
“岭南苏家，是苏如意的娘家，也是璃茉的出生地。”
“？！”凤雪柔震惊，“你们俩是表亲？”
“是，她母亲和苏如意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我们也算得是表姐妹。”凤绯然语气平静，继续道，“此次回来，一是为了祝贺小九登基，二是借机调查岭南苏家的事情。”
凤雪柔久久沉默，心情始终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