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林湘雨因着惊吓，此时仍微微发抖。
可楚云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方才他看到李家门外不偏不巧出现两行车队，就知道不是巧合。
这种“缺德”事儿，一看就是江帝喜欢做的。
“哥，你从哪儿搞来的车队和人？别说，演得还挺真。”
说话间，江帝已轻快调转车头。
楚云回身朝后望去。
只见李家门前那两辆车的司机，依旧打得难舍难分。
鸣笛声亦是一浪高过一浪。
李家之内那些空有一身功夫的保镖，恐怕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思及此，楚云险些笑出声。
“找些车和人来又有何难？”江帝轻笑道，“只要能将你从李家救出来，就算是让我再拆一遍他李家的大门亦非难事！”
话音落下。
车子潇洒的在路口一个漂移。
很快，一行人就驶出了李家可控范围之内，径直朝肖家而去。
逃离危急后，车内反倒现出几分尴尬。
只见在后排并排而坐的楚云同林湘雨二人，之间恨不能相隔八丈远。
楚云跟江帝说了话，当即又恢复不近人情的神色。
而林湘雨，一副明白自己做错了的表情，紧紧贴着车门，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
江帝从后视镜看清了这一切，亦不再主动开口。
三人一路无话，总算是熬到了肖家。
可下车之时，林湘雨竟忽然拽住了楚云的衣角，低道：“今天谢谢你。”
“呵。”
楚云冷冷一笑，蓦地将衣角扯了回去，不给半点儿面子。
江帝在一旁看地暗自咋舌。
楚云虽狂妄不羁。
但一般情况下而言，对女性还是很和善的。
听这意思虽然在李家对林湘雨出手相救，可心底的疙瘩依旧没解开。
是时候问个清楚了。
是夜。
林湘雨再不敢独自行动。
乖乖留在肖家。
只是不得不看肖轩宇的脸色。
众人睡去后，江帝敲响了楚云所在的客房门。
“进。”
一道清醒的声音传来。
江帝推门而入，看到楚云竟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个酒杯。
“不是吧？”
江帝颇感几分意外。
“楚公子也有借酒消愁的时候？”
跟着就坐在了楚云对面。
只是越看他这手中的酒杯越觉得奇怪——模样有些不常见。
“哥，别打趣我了。”
“你这酒杯从哪儿来的？”
“在屋里找的。”
“你擅自翻肖家的东西？”江帝瞠目问道。
“又不是不还，”楚云亦瞪大了双眼，“我不过是借来喝上两杯罢了，等下就给他洗干净放回去，哥，你这反应就像是我动了你们家东西似的，还说没将那肖家大小姐当做嫂子。”
说罢，竟冷嗤一声。
转眼间，楚云这嘴仗反败为胜。
“再说了，”他猛吞下一口酒道，“就算是在江家，我动你的东西你都不会说半个‘不’字，不仅你不会，金老跟我那五个天仙似的姐姐都不会，你跟这儿护什么家啊？”
江帝双眸含笑半字不抢等他说完。
虽说平日里楚云就喜欢跟他互怼。
可眼下还当真不一般——他需要发泄，江帝心底明白。
“说完了吗？”
江帝索性直接拿起眼前的酒瓶子对瓶吹，亦跟着痛饮一口。
“说完了，我可要张嘴问了。”
闻言，楚云收回本朝窗外看去的目光，眸底多了几分迷离之色。
“问？你想问什么？直说。”
“林湘雨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家的事已告一段落，你总该能告诉我当初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了吧？”
此时一阵夜风顺着窗边溜了进来。
沁人心脾。
楚云再度朝外看去，那神情就像是回忆往昔。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那还是五年前我在堡国的事。”
“堡国？”
听到这名字江帝蓦地一愣。
一日前李如成正是从堡国回到了龙国。
接下来查探李家在堡国的底细迫在眉睫。
哪料楚云同林湘雨的恩怨也和这个地方有关。
“没错，”楚云接着道，“当时我在堡国一所贵族学校借读，在堡国的龙国人本就不多，能进入那所学校的更是寥寥，所有人家底深厚，亦或是……低调而神秘。”
江帝自小家里是种地的。
但他当初跟着游山闯荡全球时，亦见识过上流社会的子女在国外的生活。
楚云叹口气又道：“所以过了半个学期，我和几个仅有的龙国人关系很不错，其中一个叫谭肖然的男孩儿，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
“然后呢？”
“后来他谈了恋爱，是在堡国的龙国人，就是林湘雨。”
说着，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若非那酒杯看上去材质坚硬，恐怕会被他捏得粉身碎骨。
“那个……你先把酒杯放下……”
江帝忙上前去拿。
这酒杯虽是小事，可终归是肖家的东西。
弄坏了怎地都不合适。
可他将那酒杯拿入手中蓦地一端详，才看出问题。
他好像见肖轩宇在用过餐后朝这玩意儿里吐过漱口水……
肖轩宇是大小姐，做事讲究。
即便是吃完简餐也要在餐桌前漱口水吐干净，颇有些古时大小姐的意思。
“若非林湘雨，我那好朋友亦不会……”楚云思及往事，依旧悲痛难忍，双眸含恨。
可江帝没等他说完却不得不打断道：“那个……楚云……你先停一停……”
“怎么了？”楚云一头雾水。
“你方才用这……酒杯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啊，就这些。”说着，楚云将眼前的酒瓶子拿起晃了晃。
好家伙。
已只剩半瓶了。
也就是说，楚云拿这用来盛漱口水的东西，喝了半瓶酒……
江帝不由地皱眉，思忖再三开口道：“口感……好吗？”
“你说这酒吗？这是我自己带来的，口感当然好，还是从葡国运来的呢，哥，下次我带你去葡国的酒庄品酒。”
他谈起葡萄酒的模样，总算是恢复了些生气。
不再像方才提及堡国往事时的悲痛。
见状，江帝亦将想说的话通通咽了回去——还是不说为好。
“怎么了？这酒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