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入梦

顾非宸和慕如初两个人来到他们以前隐居的山谷之后吃了一顿饭,到了晚上顾非宸和慕如初两个人躺在床上,慕如初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黑色,还是觉得现在经历的这些事情都有一种不切实际感。

“顾非宸,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而且这个梦我马上就要醒了。”慕如初转过身来看着顾非宸,他抬手抓住了顾非宸的手,这种实实在在的触觉告诉慕如初,顾非宸确实就睡在自己的身边。

顾非宸也没睡,他睁开眼睛转了个身,看到了自己身旁的女子,他抬起手来,温柔的抚上慕如初的脸,温柔的哄着慕如初,“好了,就算这是一个梦,这也是一个美好的梦。”

慕如初感受着顾非宸掌心里的温度,她脑子里面回忆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

“就是因为这是一个美好的梦,所以我才担心醒来的一切都会大变样。”慕如初撑着双手坐了起来,这个山谷里面很安静,到了晚上可以听那个种花鸟虫鱼的叫声。

“如果是个好梦,才要好好享受,不要担心了,睡吧。”

慕如初睡了过去,她真的做个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刚进宫的那段日子,但是经历的事情不断变化,又熟悉又陌生……

凤冠霞披,明帐红烛。是夜的月半圆半缺,乌云隐约,月光残寒。

红盖头下的目光明明灭灭。duqi.org 南瓜小说网

门被打开了,是一种撞击力,嘴角微微往上勾了。

这一袭红,是她梦寐以求的。

“咳咳。”年迈沧桑的又带着异样的咳嗽声响起,打断她所有的幻想。

柔和的目光在一刹那惊诧,这不是他的声音,是谁的?

——

纤长的玉手捏着盖头一角,猛的往后一掀,慕如初瞳孔扩张。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便僵持在那。往后一退,纤弱的身子倒在床上,“父……父皇?”恐惧、慌张、不敢置信。

慕父穿着的一袭衣裳带着已经变黑的血迹,他脸上一阵阴一阵晴,尤其是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灰蒙蒙一片。

脱去黄袍的外壳,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锋芒已钝的老年人。

指尖微微发麻,慕如初低头便是一脸惧怕,她在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被无视的慕父一把拽起慕如初,就像是压着犯人一般,将慕如初推到窗前。他带着一种残年老去又故作凛冽的气势,“你给我看清楚,江山易姓,这都要拜你所赐。”

泪水不能剪断,窗外的万家灯火一如往常。

可是一切都变了。

“你告诉我,沈青秣是不会骗我的。”慕如初本能挣扎,想要自欺欺人,抓住父皇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被沧桑爬满的手掌一用力,她被猛的往后一挥,砸在了地上。慕父冷喝一声,“今夜我的行为就是他的回答。”素衣粗布的大袍往后一扔,他开始宽衣解带。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恨意的挣扎,也是一种无奈的心酸。

如同饿狼扑食,慕如初闭眼,使出浑身解数抗拒着。

可是还是免不了衣衫不整,肤若凝脂暴露在红烛灯光之下。

慕如初嘶声力竭,“父皇,我知道错了,我求求您放过我吧。”

沙漠里的人乞求老天爷下雨,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很显而易见的是,慕父受了蛊。

在自己的命运和其他的人的命运抉择过程中,谁不是是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慕父沧桑沉重的声音响起,“你与外人里应外合,夺我江山,今日一切皆为你自作自受,咳咳……”慕父咬牙切齿,“自作自受”四个字几乎是他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啪”,掌掴的声音响起,泪水纵横,慕如初抬起小手,捂着自己的左脸,可是并不疼。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还未被打过巴掌。即使父女淡如生人。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白色的粉末。精力似乎大耗,他的眼神显得迷离,走路摇摇欲坠。

慕如初怯如小鹿,惊恐的盯着父皇,双手已经代替了脚,不断的往后退。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无路可退,慕如初露出一抹似乎看得到死亡尽头的微笑,看着远处的红烛灯光,惨白。

头脑中的片段还在回放,当初的海誓山盟不过过眼云烟。

闭合沉重的眼皮,放弃最后挣扎的机会。

冰冷的嘲笑声越来越弱,“咚”得一声,慕如初整个身子微微往上轻颤一下。

睁开眼,慕父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最后一口气,“生而为父,未尽其责,是为父不对,被逼毁女,更是不能作为。”

仿佛死亡的人又看到一丝曙光,慕如初惨白的嘴角哆嗦一下。

手脚并用的从旁边爬开,倾斜身子,却发现父皇是咬舌自尽的。

白色泡沫混合鲜血。

慕如初露出一个不知生又不知死的笑容,双手一撑地起身。

两扇门被打开,两排面带杀气穿红着绿的女人走了进来。

紧紧的盯着她们的眼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紧紧咬着下嘴唇,血腥味已在喉咙处蔓延开来,慕如初本能求救的转身,妄从窗户处爬出去。

来不及了,那群婢女狠命的钳制住慕如初,指甲已经嵌入了她的血肉。慕如初吃痛,微皱眉头,还想挣扎着。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两旁婢女退屈。

剑眉指天,眉眼总是闪烁着桃花。

这个人——

慕如初一见他,愤怒挣扎,脸色胀得如同猪肝色。如果可以,慕如初只想将他生吞活剥了。

“都说血浓于水,只是今日不曾见意料之中的场景,可惜了可惜了。”沈青秣一脸春风得意,余光剜了一眼地上的死人,悠闲自在的坐了下来。

慕如初那张脸瞬间就惨白得骇人,“你欺骗我?”“扑嗒”一声,不争气的泪水滴落。

仿佛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耗尽,慕如初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软弱无力。

沈青秣动作连贯优雅,抿了一口酒。

“你暗度陈仓帮我谋来兵符一事,真是多谢了。”沈青秣不答反问,一口便回绝了慕如初的口中所有的话。

悔恨当初不该,对这个男人的憎恨,充斥在慕如初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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