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与我并肩

俞杨成功进入总决赛,准备时间不紧不慢,四天的期限已经足够两位已经心心相知的人培养出更深的默契。

在比赛举行地门口,两人遇见了匆匆赶来的华琳娜。

何念念看着她,这位中年女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严厉和压迫。光看容貌,倒是一点也不像这个年岁的人,不过颈纹是无法避免的一种时间痕迹。尽管来者穿了高领薄,还是有余下的未被遮盖的条条纹路镶嵌在皮肤上。

“这就结束了,怎么样?”华琳娜问道

俞杨堪堪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当然是我赢了。”

“那就好。”华琳娜脸上终于出现了丝丝笑意,她看向站在俞杨身旁的何念念“不知道……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是俞杨朋友,总决赛的时候我会做她的钢伴。”何念念回答道

“俞杨选出来的人我还是很放心的,希望你们能帮助她取得冠军。”华琳娜又看向俞杨“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等你比赛结束记得回家吃饭,你爸也要从国外回来了。”说完,中年女人直接转身离去,一句对自己女儿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

等两人步行回家的路上何念念才问道“这是你妈呀?我都不敢相信。”

俞杨双手插着口袋,叹了口气“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幸好,她没问你主业是什么,不然是一定会嫌弃你。”说着俞杨也是满脸的无奈

俞杨自小都知道华琳娜极其崇尚自己专修的西洋乐,能走到今天如此之高的位置几乎是竭尽了自己的全力得来的。与其相反的是,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民乐,甚至对此有些歧视。其实在这个行业里面,已经少见多怪了,大多数人们都不对民乐抱有应有的尊重,他们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完全认为民乐就是内种红白喜事随叫随到,只追求经济费用的台戏班子。

可是俞杨不这么认为,在看到何念念已经其他民乐手演奏的传统音乐后,俞杨更是对民乐有着刮目相看的态度。

存在即合理,更何况是已经悠然长久的历史文化。音乐本身就是对声音的艺术见解,在艺术里只有造诣的高低,又和来贵贱之分呢?

两人回到住处,随意的解决了晚饭,要开始选曲的任务。

不同人不同的意见总会有分歧,但现在俞杨跟何念念似乎完美的化解了这种矛盾。两人的想法和喜欢的曲调都一拍即合,这可就好办了,只要列举出几首最喜欢的协奏曲,从中挑选一首最适合的就好了。

听了几首,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特色。话说回来,在比赛中能跻身总决赛的其他两位选手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他们在面对俞杨这一强大的对手在选择钢伴和曲目上也会更加谨慎,演奏技巧打不过,就只能在选曲上压过一头。

俞杨深知这一点的严重性,评委裁判们对曲子的第一印象也是决定最后成绩的很关键一步,单单只循规蹈矩的死板演奏是行不通的,在必要时刻要做出必要改变。

何念念也认同对方的想法,创新是一定要有的。干脆连觉都不睡,研究曲子的改编。

凌晨两点半,姑娘们终于有了最完美的版本。这个时间,洗漱什么的都被抛在了脑后,直接扑在床上一秒进入睡眠状态。

再次醒来已经是隔日的中午十二点半,俞杨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比平常都要沉。看向依旧闭眼的何念念,她的短发已经乱糟糟的揉成了一团毫无章法可言。

俞杨轻轻拍何念念的肩,试图要叫醒她。

“嗯?几点了……”何念念迷茫的问

“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快起来吧。”俞杨说着便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何念念最喜欢吃的一家黄汤拉面两份“点完外卖了,一会儿吃完了咱就赶紧练练手。”

外卖来的很快,两人匆匆吃完了饭准备进行联系。

何念念研究生专业包含MIDI编曲,其中对钢琴有很大涉猎,以往学校布置的作业都包括对歌曲内涵的理解和自我编曲,这些是都要用的上钢琴的。她经常会在学校的音乐室联系,技术倒也算得上炉火纯青。不过,这学校的琴一般都是入门级的联系琴,所以弹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此时的何念念端坐在俞杨家里的施坦威前,格外的拘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比自己都贵的琴给弹坏了。

“你这形体课没少上,坐这么直不累啊?”俞杨擦着自己的小提琴说道

何念念瞪了她一眼,还是不敢放松下来“我上次看见这么贵的琴还是在展览里,我要是不小心整坏了,你会不会把我卖到山沟沟里?”

“你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我把你卖的零头还不够买一架全新的呢!”俞杨直接被逗笑了,噗嗤一声连琴都要拿不稳了

俞杨给何念念做足了功课,叫她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这比赛的琴啊都是主办方准备的,所有选手的钢伴都是使用同一架,除了比赛当天没人知道是什么型号的琴。俞杨十几岁时观看过一场比赛,当时因为主办方准备的琴过于昂贵,大多数钢伴都不知该如何下手有的甚至直接弹窜了音节。有了前车之鉴,俞杨自然是要做足了万全准备,让何念念把施坦威练熟了,难道还怕别的琴不成?

何念念刚开始还有点磕磕绊绊,到后来单人弹奏的是越来越流畅,她已经完全沉浸在音符蹦跳的美妙感里。

俞杨也加入进这场盛大的嘉年华里,风顺着未关的百叶窗卷进来,轻抚过女孩的长发携演奏出来的音韵在空中肆意飘荡。裙角散落开来,四处寻觅着春天的气息,女孩的身后是云蒸蔚霞,簇簇光芒撒下苍朗浴火的金色年华,这一刻,幸运天使好像有了具体模样。

何念念只是抬眸一瞬。

她心中的伊甸园住进一位小提琴手。

比赛的日子到来,说到底还是紧张,可是看着彼此互相交换一个安心的眼神,再困苦的挑战似乎也不在话下。

两人压轴出场。

伴随着台下观众期待的目光,演奏开始了。

刚开始的音乐是柔和轻缓,温柔甜蜜的曲调悦耳动听,像是一对刚刚进入热恋期的小情侣,每日对彼此是难舍难分。两人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把音乐过渡小结融合的几乎无痕,浑然天成。

悲伤之感渐渐袭来,她们在原有的乐曲上进行了改编!评委们都惊喜不已,简直移不开眼睛生怕错过重要桥段。

俞杨倾尽了自己所以的情感,小提琴声线用高难度的技巧完成了如泣如诉的撕扯感,如果心碎有声音,也不过如此。

钢琴的和弦一波一波推动着乐曲的前进,仿佛是一位旁观者正在劝说用情至深的不甘女孩。

一曲结束,台下的所有人还沉浸在这如痴如醉的美妙旋律里。知道两人谢幕鞠躬大家才反应过来,掌声几乎要淹没整个场馆。最后宣布名次的时候,俞杨紧张的牵上何念念的手,十指扣的紧紧互相传递着彼此掌心的温度。

“让我们一起恭喜比赛冠军——俞杨!”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砰的一声,各种五彩缤纷的闪光条从天花板上被人播撒下来,庆祝这狂欢时刻。如梦幻泡影,亦空亦有,俞杨抬头望向这满天朵朵。彩条变化成各种独特花瓣,裹住了熠熠生辉的圆形光柱。

一朵落在了俞杨脸上。

何念念板过俞杨,伸出手摘掉了她脸颊旁的花瓣。

拥抱来的措不及防,俞杨被硬生生的揉进了对方怀里。

闻着何念念身上莫名的香味,俞杨听见

“俞杨,这一刻我与你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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