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疾接过话介绍道:“恩师,这陶公子就是桃花山庄陶震泽庄主的大公子,桃花山庄大少爷陶剑芳。”
皇甫飞虹“哦”了一声,脸带笑意。
“怪不得气宇轩昂,实在是少年英才。”
“缘分呐,老夫前久才参加了桃花山庄的桃花酒会,正愁无以回报。”
“不期,竟又在这里遇见陶大少爷,还略尽绵薄之力,看来真是天定缘分啊。”
陶剑芳听得皇甫飞虹参加过桃花酒会,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内心的距离,就像又遇到了一个亲人,激动地道。
“下次皇甫先生再到桃花山庄,晚辈一定好好带皇甫先生走一走,看一看。”
“再请皇甫先生喝一坛,我偷偷埋藏的百年陈酿桃花酒。”
“妙!妙!妙!”皇甫飞虹抚掌哈哈一阵长笑。
听到陶剑芳说百年陈酿的桃花酒,不免又和众人感叹了一番桃花酒会,感叹了一番琳琅满目的桃花美食宴、夸耀了一番入口醇香浓郁悠长的桃花美酒。
李无疾听着恩师口中的桃花美酒和桃花宴,口水都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陶剑芳备感荣幸,深鞠一躬,郑重邀请道。
“皇甫先生、李大夫,不如明春三四月间,桃花红时,晚辈在桃花山庄恭候两位神医的大驾。”
“我带两位神医看一看十里桃花、品一品桃花山庄的百年佳酿,如何?”duqi.org 南瓜小说网
“妙!妙!妙!”李大夫等不及地拍手叫好。
皇甫飞虹哈哈一笑。
“既然无疾那么向往,老夫明春就再走一趟武陵城。”
“咱师徒俩,再赏它一回十里桃花,再喝他一坛桃花美酒。”
皇甫飞虹一言九鼎,所有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天,大家绷紧的心,全都解脱了。
逍遥城门口,这天来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一人身高八尺,穿一件狼皮袄,脸色苍白,年纪稍大。
他背一张铁雕弓,还有一个箭囊。
剑囊之中,除了二十多支铁箭,还有一个通体纯金,闪闪发光的黄金箭。
居然有人用黄金作箭,真是太有钱、太豪了。
他难道,就不怕被人抢吗?
他默默地走到大漠神箭东方龙的身边,一言不发、哀伤摇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自顾自地喃喃道。
“不让你出山,你非要出山,咋就那么不听话呢?”
“那江湖风云榜,争一个排名,有什么意思?”
他一伸手,帮东方龙合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就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哀伤至极!
他抱起东方龙的尸首,默默地离开了逍遥城,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另一人却是个刀疤斗笠男,头戴斗笠,腰挎长刀。
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脸拉到右嘴角,甚是可怖!
他站在逍遥城门口,往城门头上一看,他嘴角抽搐、浑身颤抖。
他猛地蹬地,一掠飞上逍遥城城门头,拔掉钉住赵九城的长剑,把赵九城轻轻放了下来。
在他看来,
赵九城,这是挂尸。
是陶大少爷赤裸裸的威胁、侮辱。
是陶大少爷对九城联盟的威胁、蔑视。
刀疤斗笠男恶狠狠道:“陶剑芳,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刀疤斗笠男把赵九城放进一副绑在马车上的棺材里,合上棺材盖,驾着马车就扬长而去。
在春来小院,陶剑芳每天就守在西厢房,无时无刻默默守在诸葛南燕的身边。
虽然她还是昏迷不醒,但能为她擦擦脸、擦擦汗,那也是极好的。
他甚至将炭火炉一整个搬进西厢房,每天就在西厢房门口亲自洗药、煎药、煮药。煎
好药就轻轻扶起诸葛南燕,一口一口慢慢的给她喂下,这些都是他该做的,这些都是他亏欠她的。
陶剑芳一边煎药,还一边不住地往房内张望,生怕她突然有点什么动静,生怕她突然醒来、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诸葛无恙则跟着李无疾带着春来小院的学徒一起上山采药,山崖边上攀援而上、深涧之下探洞走穴,英俊潇洒衣袂飘飘的诸葛无恙,也被树枝、荆棘、枯草挂得衣衫褴褛、伤痕累累。
直到第四天,在整整昏迷了七天之后,诸葛南燕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可她一偏头,就看见了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慢慢的,她终于看清了那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正是她心心念念、梦里梦外都记挂着的桃子哥哥。
此时此刻,陶剑芳正在火炉旁扇着扇子,认真细致地为诸葛南燕煎药。
这一幕,诸葛南燕感觉很温馨、很安心、很幸福,她已经不再害怕、不再恐惧。
只要跟她的桃子哥哥在一起,只要他一个眼
神,她的心就永远也不会害怕。
她宁愿就是这个样子,永远也不要醒来。
陶剑芳又喂了诸葛南燕一次药,诸葛南燕乖乖地喝完了药,但她还是没有睁开眼,她只是在心里偷着乐,她只是在他认真煎药的时候偷偷瞄他。
她还记得上一次,她的桃子哥哥在逍遥城门口中了毒烟,她也是这样照顾她的桃子哥哥。
这一次,她中了毒箭,也该轮到他照顾自己一次了。
第五天一早,皇甫飞虹来到西厢房给诸葛南燕把脉,他搭上诸葛南燕的脉搏,又探探诸葛南燕的鼻息、再看看诸葛南燕的脸色,他以为自己搞错了。
皇甫飞虹又把了一次脉,突然看见诸葛南燕嘴角一抹幸福的微笑,再回头看了一眼陶剑芳,看着陶剑芳脸上沾染的一抹碳灰,再联想这几天陶剑芳无微不至的照顾,皇甫飞虹这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皇甫飞虹会心一笑,“南燕姑娘的毒伤正在好转,正是关键时期,陶大少爷还要细心照顾啊。”
陶剑芳连连点头,“多谢皇甫先生,我一定再细心一点,一定好好照顾南燕姑娘,一定好好按时辰煎药、喂药。”
皇甫飞虹笑了笑,“这就对了。”微笑着就走出了西厢房。
中午时分,两名女弟子在给诸葛南燕的伤口换药敷药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
结痂的伤口最是让人疼,最是触碰不得,诸葛南燕痛得“哎呀...”哼了一声。
她实在是没能忍住。
这“哎呀”一声,极其细微,陶剑芳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这些天,他一直倾耳细听,就是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
这“哎呀”一声,他怎么会听不清楚。
陶剑芳惊奇地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拉住诸葛南燕的手。
陶剑芳惊奇地发现,那是一双有温度的手,那是一双特别温暖的手。
陶剑芳的心噗噗地跳着,他还看到:那是一双有血色的手。
种种迹象已经证明,他的燕子妹妹,已经活过来了。
诸葛南燕这才无奈地慢慢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满心欢喜的桃子哥哥,她看到的是眼衔热泪的桃子哥哥,那是发自心底的欢喜,那是饱含幸福的热泪。
陶剑芳的脸上铺满了光芒,就像是早晨的阳光,和煦而明亮,语气激动而又温柔地道:“你终于醒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诸葛南燕心中充满甜蜜,微笑着点点头,“嗯,我醒了,谢谢你。”
陶剑芳傻傻笑道:“我真的是太开心了,不用谢,不用谢。”
诸葛南燕微笑着道:“还是要谢谢你这么照顾我,还这么在乎我。”诸葛南燕说完都羞红了脸。
陶剑芳依旧开心地笑着,“一点都不用谢,相反,我才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你以前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诸葛南燕不禁想起以前在大同货栈照顾桃子哥哥的点点滴滴,虽然当时内心很焦虑、很焦急,可是她可以一整天都看着他、守着他,那也是她最纯真的幸福往事。
“伤口疼吗?”诸葛南燕还沉浸在回忆中,陶剑芳的声音惊醒了她。
诸葛南燕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哎呀!有点疼。”
陶剑芳焦急道:“快别乱动,快点躺好了。”
诸葛南燕听话地点点头,可是刚刚躺好,又可怜巴巴地道:“哎呀!好像是更疼了。”
唉!受了伤的女孩子,在心上人面前,可真是容易莫名其妙的疼啊。
诸葛南燕刚刚感觉不到疼,陶剑芳就问道:“燕子妹妹,饿了吗?”
陶剑芳一提醒,诸葛南燕突然就感觉饿了,确实是饿极了。
这些天,她都是喝了些汤汤水水,她都瘦了,“桃子哥哥,我都快饿得眼冒金星了。”
陶剑芳笑道:“燕子妹妹最想吃什么呀?”
诸葛南燕笑道:“只要是桃子哥哥做的,什么都好。”
陶剑芳从房间的桌子上端过来一碗肉糜粥,开心地道。
“每天都为你准备好,就怕你醒来饿了。”
“这碗粥,才热好不久,温度刚刚好。”
“你受了伤,还是要吃清淡些好。”
诸葛南燕点点头,“还是桃子哥哥想得周到,我最喜欢喝粥了。”
陶剑芳一勺一勺地喂诸葛南燕,诸葛南燕一口一口地吃着肉糜粥,她尝到的不只是粥的香味,她还尝到了幸福的甜蜜。
她吃得很慢,她想让这幸福的甜蜜能长久一些、更长久一些。
就这样,陶剑芳每天煎药、喂药,煮粥、喂粥,忙的不亦乐乎。
诸葛南燕也一天天好转起来,她肩头伤口的疤已经掉了痂,身上的毒也一点点被清除,脸色也更加红润饱满,她笑起来,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更加可爱了。
待诸葛南燕可以下地走路,陶剑芳搀扶着她、陪着她,在春来小院赏花观月、煎药磨药,一天好过一
天。
每天都有陶剑芳无微不至的照顾,诸葛南燕的眼睛里,每时每刻都闪着幸福的光亮。
陶剑芳的眼里是感激和喜欢,而诸葛南燕的眼里是浓浓的无法隐藏的爱。
皇甫飞虹、诸葛无恙和李无疾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真心地为他们高兴、为他们祝福。
待诸葛南燕再好一些,陶剑芳带着诸葛南燕走进朱仙镇。
他们一起走遍了朱仙镇的角角落落,小桥流水、雕梁画栋、夕阳小院、炊烟人家,一样一样都是绝美的。
在朱仙镇有一家精美的布料坊,手工纺纱、百花染布,陶剑芳特意为诸葛南燕挑了一块淡紫色的带着蝴蝶图案的布料,托做衣服的老师傅为诸葛南燕做了一条漂亮优雅的裙子。
诸葛南燕把裙子穿在身上,晚风夕阳下、她轻轻转身、衣袂飘飘,就像一个降落凡间的仙子。
她蹦蹦跳跳,开心地笑着,就像一个幸福的孩子,更像一只漂亮的蝴蝶。
蝴蝶飞呀飞,
飞到朱仙镇,
飞入花丛中,
飞舞在陶剑芳的身边。
陶剑芳顺手摘了两朵粉色的小花,一朵戴在诸葛南燕的头发上,一朵戴在诸葛南燕的耳朵上。
诸葛南燕拉着裙摆转了好几圈,她蹦跶着,笑得更开心了。
整个空气中,都回荡着她快乐的甜美笑声。
突然,两只蝴蝶飞过来,分别落在了那两朵小花上。
不知是因为花的香、还是因为她的女人香。
诸葛南燕感觉,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