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你们就能用么?”叶心夏反问道。
“这……”大妈迟疑了。
好歹她也是读过书的文化人,普通人用用那些家用的小型魔具也就罢了,可要是军用的和那种猎法师们对战妖魔用的、大威力的战斗型魔具……
那可不是他们普通人能随便用的。
这无关乎给不给用的问题,而是这类型的魔具一般都是跟精神世界直联的,只有这样,猎法师们才能在千变万化的战局中随时启用。
而普通人未经过觉醒,压根没有精神世界,魔具具现化的相关技能更是在长期的闲置中完全遗忘了去。
既没有精神世界用来链接魔具,又没有魔力和相应的技能来具现化它,这类型的魔具对它们来说除了卖钱,无非也就是精密点、结实点的工艺品。
就像没有安装系统的诺基亚,它内部再精密,跟板砖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你可以说他比板砖值钱,比板砖好看,但是你遇到危险它能帮你拍死敌人吗?还不如路边捡的石头大块。
那种大威力的魔具,用不出来还好说,真要被用了出来,那强行使用后落个精神破碎的结果也只能自己受着。
叶心夏直接盯着那个挑事的青年男子:
“还是说,你愿意拿你自己的命来赌?”
“我……”
青年男子被叶心夏架在火上烤,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他如何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那个可能性?他不过是想这昧下那些魔具而已。
可是叶心夏这么说,要是他到时候真的拿到手,那一路上遇到点魔兽,肯定就要被要求去顶大梁,他自问自己可没这本事。
“姑娘,要不您还是别走吧?”
之前圆场的那个陈姐迟疑了一下,劝道。
叶心夏摇了摇头:“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敛息尘支撑不到安全结界,也不可能让我们一直躲在这这里。”
青年男子听到这个名字,当即心下大动。
敛息尘?
就是昨天她洒在外面的东西?
那岂不是说他也能用?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他悄悄地往叶心夏那里靠了靠。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等死?”
“我不想死啊。”
一个小姑娘一听要等死,当即就哭了出来。”
“敛息尘不会那么容易消散,你们呆在这里,还可以守上几天。”
叶心夏安慰道。
就在这时候,趁着叶心夏安慰那个小姑娘,一只手忽然迅速地伸进了她的怀里一拽。
“我的包!”叶心夏大惊。
但他们本就处于商区的出口,前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障碍物,所以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抢了她包的青年就冲出了十几米。
那个大妈一看叶心夏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一路用来保命的东西估计都在她的包里,顿时一拍大腿就追了上去:
“快追,没了敛息尘,我们躲在这也是死。”
剩下的十来个人也是迅速反映了过来。
现在就两条路,留在这里等原先的敛息尘失效后被妖魔发现;
或者追上那个抢包的小个子,要挟他交出剩下的敛息尘,继续找个地方躲起来。
甚至如果包里剩余的敛息尘数量充足,完全可以让他们前去安全结界。
虽然那个小姑娘说了不够支撑到安全结界,但是谁又能知道她有没有留一手唬他们?
没有留一手的话,她又哪里来的底气,刚刚执意自己一个人离开?
选择哪条路根本不用衡量。
十来个人反应过来后,顿时争先恐后地向门外追了出去,生怕慢了就会失去了那个偷包人的踪迹。
包括那个哭泣的小姑娘,也只是回头看了叶心夏一眼,就咬着牙醉了出去。
没有人在意那原本是谁的包,只知道里面装着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也没有人在意包的主人追不追的上他们,或者追不回失物的话会怎么样?
也许等他们离开后,她会自己默默留在这里躲着,最后被某只妖魔发现。
但她是魔法师啊,而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魔法师不就应该保护普通人吗?
一下子,叶心夏的身边就再无一人,她看着远处的人影,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也许他们能追到那个偷包的青年男子,也许不能;也许他们能到达安界,也许他们会葬身妖魔的口腹。
但,
他们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一身浅粉色家居休闲裙的女孩缓缓的低下头,头发丝遮住了那张脸庞,白皙的小手掌交叠的放在腿上。
即便再平静的性子,那份被伤害、被抛弃的不甘仍旧会带起涟漪,她不自觉的抓紧了裙子,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
就像当初母亲抛下她的时候一样,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陪伴,周围寂静得可怕。
孤独会让你觉得,即便你什么时候死去,也是无所谓的。
因为没有人在乎你的存在。
相反,活着的时候,宛如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无助会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和每一条血管,最后渗透到每一个细胞。
寒冷,孤寂,无助,绝望。
那还不如一了百了,何必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着?
好在现在她已经有了在乎她的人,
她的世界不再像母亲离开后那样空空荡荡,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家,家里有一个父亲,有一个哥哥,还有几个可靠的亲戚。
不仅如此,她还有了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会担心她安危的朋友。
另外,她还有了一点懵懂的、说不清在谁那里的、暗淡的情愫。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带给他希望,更不知道他们在哪?又会不会找到她?
但是她就是很确定,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或者两个,此刻一定在穿梭于博城的各个大街小巷中,试图寻找着她的身影。
拖着疲惫的身心,叶心夏摸了摸手上仅剩的几件贴身的魔具,独自回到了空荡荡的临时安全屋中,
陪伴她的,只有她身下早就耗尽魔力的自动轮椅,和心里的一点点安慰。
而她的这个举动,却正好落到了远处正观查着整个商业区的灰衣人眼中。
灰袍下,些许溃烂的脸上扬了扬嘴角。
“啧啧啧,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小羊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