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死牢中的仁慈

岳长忠奄奄一息,心知必定难逃一死,但是他又不甘心死去,总抱着一丝希望,盼有人前来相救。

这么多年来,他尽忠职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铲除掉国师一脉。

所以一直以来也非常小心谨慎,但是没想到,离魔法大会这么重要的时刻,双方都绝对不会选择此时出手,自己居然倒霉的被他们发现,才落到这下场。

白旌韬受命下来拷问岳长忠,他们两无仇无怨,若是在敌对战场厮杀,反而会觉得畅快淋漓。

但是此时,要向一个四肢全无的人下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白旌韬这一路下来,思绪万千。

军令不可违,处理不好可能会把哥哥也连累,最后他带着对方能配合的希望进到了死牢里。

就算四肢全无,岳长忠依然被铁钩锁住肩上的锁骨,鲜血正在一滴一滴的往熏臭的水中滴落,他就像待宰的肉块,悬挂在半空中。

长长的头发已经被人剪掉,剩下凌乱不堪的短发。

白旌韬看着他,肠胃一阵翻滚,他强忍着没吐出来,然后尽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静。

“咳,我下来,只是想知道你一个人出来干嘛?”不善拷问信息的白旌韬实话实说,他反倒希望现在有几壶酒,让他增加几分醉意,好真的忘了眼前这恐怖的一幕。

岳长忠本来就在想自己逃不掉一阵猛烈的鞭刑,没想到对方居然轻声细语的问话。

他心中更加憎恨,一出手就把自己四肢砍掉的人,心肠能好到哪里。

他想放声大笑来耻笑对方,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鸭子一样断断续续的声音:“暗魔出现,我不过是为国担忧,出去调查而已。

既然你们选择出手,自然不会留我活命。

废话不用多说,我死都不会招供任何不利的信息。

你就不用假惺惺的问了,快用酷刑吧。”

白旌韬暗叹,他自己何尝不知道对方一心求死,若能屈打成招,获得情报,那自己日后的良心也必定不好受。

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跟大哥性格为何相差那么多,简直就不像亲兄弟。

“我知道你不会说,你也知道我们不会轻易杀了你。这可为难啊,若问不出话来,可能我活罪难逃。你认为,我该怎么办才好?”白旌韬喃喃问道:“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我给你个痛快,这样我也会被处罚,你死了都能拉上我,何乐而不为。

若是我赢了,你就要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岳长忠早已下定决心,死不松口。

闻言心中一动,这样只要自己赢的话,就可以避免被他们折磨之死,可以痛快一死,还真是个好主意。

若是对方赢了,自己胡乱编故事应付,就不相信赢不了一次。

他立马点头答应:“好,君子一言!”

白旌韬暗叹一口,接着说:“驷马难追。”

“说吧,怎么赌?”岳长忠问。

白旌韬说道:“我们来猜对方的名字,服务的人,还有身后的手下。如何?”

岳长忠暗暗纳闷,这种玩法,自己虽然不一定能赢,但是不见得会输,于是答应下来。

白旌韬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躯体不那么恶心了,反而因为对方的坚强感到钦佩:“那我先猜。你叫岳长忠,对不?”

岳长忠终于笑了出来,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好像觉得好搞笑:“你是黑殿副殿主,白旌韬,砍掉我手脚的是你大哥,白尚彪,就算他蒙着面,我一样能一眼认得出来。”

白旌韬暗暗诧异,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他又怎么认得出的?

“那好,你服务的是祭师钟耿。可对?”白旌韬继续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岳长忠突然觉得这个游戏很无聊:“你都知道我是谁了,我上面还有谁难道会不知道?”

“嗯,那你知道我服务的是谁吗?”白旌韬轻轻问道。

“哼,除了那居心叵测的赵无疆,还有谁?”岳长忠恨不得呸出一口痰,可是他现在口干舌燥的,连唾沫都没。

“错了!”白旌韬理直气壮的说道:“国师高高在上,我小小一个副殿主,有什么资格为他服务。我只听命于殿主白尚彪。魔法殿的规矩,难道岳兄不知道?”

岳长忠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在气头上,居然忘了这个规矩。

魔法殿不属于军方,只有殿主听命于国师和祭师,他们身份虽然比国尉和将军都低,但是不用服从调动。

而副殿主则只听命于殿主,其他的魔法师们则只听命于他们,皇宫无权直接调动。

见岳长忠不说话,白旌韬问道:“岳兄可愿赌服输?”

岳长忠再愣了一下,此时才努力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充满书生气的年轻人。

这哪里是拷问?

这就像是朋友的聊天,在拼

酒娱乐。

“你问吧。”岳长忠说完,牙关咬紧。

“我知道你自己出来,是担心白羽天的安危,才没有带上人马对不对?”白旌韬忽然很伤心的说道:“我也很担心他,他现在一个人在城堡里,你可知道,里面现在全是暗魔的人,他,现在又是生是死呢?”

岳长忠大惊:“此话当真?他还没逃出来?”

白旌韬自责道:“这都怪我,把他带进里面,自己又被暗魔操控,失去意识。但是不知道为何,‘无神者’却入侵黑殿城堡,此事我明天必定去调查。

只是岳兄,你现在成为阶下囚,还能为自己在乎的人做什么事呢?

你们必定也在暗中调查羽天兄弟,那现在,你们会进去救他出来吗?”

岳长忠恨恨说道:“我本来就是要赶回去向祭师禀报此事,若非你们把我抓来的话。”

“那岳兄现在被困在这里,无法报信,我身份低微,又不能放你走,祭师不知道情况,又怎么去解救羽天兄弟?

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纵然死,也不能对我那兄弟不管不顾,这可是如何是好?”白旌韬担忧道,他为人真性情,毫不造作,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岳长忠诧异了:“难道赵无疆不派人去处理这事情?”

白旌韬反问道:“国师日理万机,什么时候理会过魔法殿的事情。何况我与羽天兄弟交好,与国师何关?

我就怕明天一去,又被暗魔操控,救人不成,反先害己。

岳兄,不管你们两派斗争如何,羽天兄弟都是无辜的。

我请求你想想办法,把这个信息汇报给祭师,让他派人去救羽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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