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沾血的情书

武川捂着老二躺在甲板上,下身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的小组织里能拿得出手的就渡边他们四个,没想到这个杀上船的狠人一鱼叉就把森井脑袋打碎了。

武川想骂人,可是嘴巴都张不开,现在他才知道,脸上的神经也能影响到小弟弟。

(八嘎!我这小兄弟恐怕是用不了了,妹妹,我对不起你了。)想着以后失去性福的日子,武川的眼角留下了泪水。

还好这个小子不是无敌的,轮番攻击之下,他也受了重伤,血洒了一甲板。不过自己这方情况更加不妙,渡边看吐血量应该是活不了了,高仓的手也被他一鱼叉打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从惨叫声的大小判断,显然也失去进攻的能力了。

看着小犬畏畏缩缩的样子,武川的老二更疼了。

船还在快速的下沉,一会他的帮手上来了,还有活路么,就算侥幸活了下来,沉了船真村将军也不会饶了自己,武川恨恨的看着望海,心想左右都是死,就算死了也得拉你陪葬。强忍着疼痛,他开始缓慢的往船舱移动。船舱里有一桶真村将军赏赐的菜油,武川准备点燃它,来个同归于尽。

武川的动作很轻,没有引起望海的注意,终于,他挪进了船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油桶撞倒。菜油淌在甲板上,弄得整个船舱都是。武川森然的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丢在了油上。

火苗“嘭”的一下窜起,整艘船冒起黑烟。

……

前面的船终于发现了异样,八帆船上一摆令旗,三艘船一起调头,向这边靠拢。

甲板上。

望海因为流血过多,嘴唇已经开始发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小犬也已经被他击碎左膝盖,构不成威胁了,他可以安稳的靠在桅杆上等着小光头来把他救走。

八帆船上的板原三郎看着着火的船气的哇哇大叫:“饭桶!废物,武川大大地废物!愧对真村将军的栽培!来人,床弩地干活,船上地人全部死啦死啦地,我要把他们地头割下来,挂在我地桅杆上。”

看见首领发怒,众倭贼不敢怠慢,连忙架起床弩,可是此时船在不断下沉,给瞄准造成了困难。正在弩手焦急之时,一颗闪亮的光头出现在视野里,显得非常的耀眼夺目,弩手大喜,机括一动,弩箭朝着亮光出射了出去。

……

船终于沉到小光头能够够着的高度,蛮牛连忙扒住船舷,努力的爬上来,没想到一露头就看见一跟巨大的箭矢冲自己的脑门飞来。望海给他包在头上的布条已经在刚才第一次捅船壁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掉了下去。小光头眼睛一闭,心想这回是死定了,没想到真让海哥说准了,让人一照面就射死了。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到来,耳畔却传来一声闷哼。蛮牛感到仿佛有某种温热的液体洒到了自己脑门上。小光头睁开眼,看见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一根比哨棍还粗的箭矢从望海的胸口穿过,把他钉在了甲板上。

他脑门上的液体就是望海的血。

蛮牛慌乱了,连忙去拔嵌在甲板上的箭头,可是一晃动箭矢,望海身上的伤口流的血更多了,小光头努力的用手去堵着望海身上流血的伤口,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海哥,怎么办啊,海哥,你可别死啊,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箭,为什么啊!”

望海强压咽下已经要喷出口的血,牙齿咬的咯嘣响。鼻翼挤出一个倔强的弧度,怒吼一声,不可思议的转了一下身体,箭矢“咔嚓”一声被挣断了,望海身上的洞也因这蛮横的撕裂扩大了数倍,小光头甚至能听见血肉撕裂的声音。

望海一张嘴,血从他的牙缝里渗出来,滴在蛮牛的光头上。

“你是我兄弟,我怎么会让你死!”

血从蛮牛的光头上流下来,与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处,小光头想扶着望海躺下,但是箭矢太长,虽然前面的部分让望海弄断了,望海身后还有半截,小光头只好让望海跪在甲板上,用身体挡住八帆船的方向。这个时候,小光头忽然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无力感,除了哭泣,他什么都做不了。

八帆船上,板原三郎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眼见床弩射出的箭矢竟然都没有射死这个大齐人,气的抽刀就把刚才驾弩的弩手砍了头。“加弦,给我加弦,加到十人弦,我要把这个大齐人射成碎肉。”十人弦顾名思义,需要十个人才可以拉动,力量可想而知。板原说的射成碎肉一不是不可能的。

望海喘了一口气,示意小光头把他的衣摆撕下来。

“找块干净的撕,我就要死了,我得给你珞儿姐写,写,一封情书。”望海说话已经非常困难,肺叶被箭矢刺穿,说出每个字的时候都带着破风箱一样的“斯斯”声。

小光头流着泪把布撕下来,铺在甲板上,然后用手臂支撑着望海的身体以免他倒下。望海沾着胸口的血,在布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字。忽然一阵更急促的破空声响起,望海已经涣散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根疾驰的箭。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写字的右臂一抡,把挡在他面前的小光头抡到了一边,箭矢击在望海腹腔,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直接飞进了海里。

“哇哈哈哈,死啦死啦!”板原三郎狂笑道。众倭贼“死盖易,死盖易“恭维着,板原三郎更加的得意忘形。

小光头扒在船舷上,看着已经被血液染红的海水,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四五息,蛮牛捡起了渡边的刀,割破了躺在甲板上挣扎的高仓和小犬的喉咙,把甲板上带血的布卷起来放在怀里,擦干净眼眶里的眼泪。

“我要你给我海哥偿命啊!啊!”狂吼着从船上跳了下来,向八帆船奋力的游去。

“呦,光头桑发怒了,哇哈哈哈哈哈!”板原看着愤怒的蛮牛,笑得更加开心,让手下从船舱里拿出十几个大小适中的空酒坛,板原站在八帆船的船舷上,拿着酒坛瞄准蛮牛的光头一个个的砸过去。

“大统领,死盖易,准地很!”众倭贼也跟着凑热闹,拿起酒坛向蛮牛砸去。

酒坛一个个砸在蛮牛身上,在第五个酒坛在他脑袋上炸裂之后,小光头终于晕了过去。

“大齐人,不堪一击,快把这个光头桑捞上来,把他地头挂在桅杆上!”

正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个闷雷,天穹洒下了一片金光,一个和尚从金光中走出来,凭空站在海水之上。和尚看着晕迷着漂浮的小光头,眼里露出一丝怜爱。

和尚从海水中抱起小光头,宽大的僧袍一摆,把小光头护在了怀里。

“师父教导我,佛门弟子须修身养性,古井不波。没想到我刚一入世,就要犯杀戒。”

“又来了一个大光头桑,床弩,射死他,两只光头一起挂!”板原三郎狂笑着。

和尚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每个字都像炸雷一样嵌入倭贼的耳朵里,震的他们口鼻渗血。与此同时,和尚的脑袋也越来越亮,发出炽白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光芒从和尚的脑袋上开始闪耀,越来越亮,照耀着整片海水。

不多时,光芒消散,海面上的再无倭船,只剩下一群涌上海面觅食的鱼。

天穹的金光也收了回去,此时海面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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