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母亲我好想你

晏子衿听出白一梦话里夹杂的阴阳怪气,也不恼,面上依旧是温柔如水的模样,手取过一枝花,掰着花瓣,问起有关晏夫人的事:“我的好母亲联系你了?”

白一梦点头,“嗯哼,就在咱们回院时。”

“她说了什么?”

白一梦拿起一把扇子,碰鼻道:“也没什么,只不过让我套套你的话,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陷害了晏子淑。”

晏子衿捻起花瓣,放到茶杯中,“你怎么说?”

白一梦突然想卖关子,眉眼一眺,故作神秘,“想知道吗?”

晏子衿不吃白一梦这一套,神情淡然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知不知道都没事。”

白一梦兴致顿消了,咂嘴道:“没趣。”

她躺在软榻上,来回打滚,边打滚,边把晏夫人要她套的话说了出来,说完,白一梦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晏子衿,等着她的反应。

晏子衿不怒反笑道:“好,好极了,没想到,我母亲的想象力竟是如此的好,居然能联想到这么多。”

白一梦开怀笑道:“晏子衿,我觉得你的继母真的不去当个说书的,都浪费她这个人才了,这联想能力堪称一绝呀。”

瞧着白一梦开怀大笑的模样,晏子衿难得敲打了一下她,假装斥责道:“你看戏就看戏,发表什么感慨啊?”

白一梦捂着被敲红的眉心,难得红了一次眼,“我发表感慨怎么了?我都沦为你的苦力了,还不许我发发牢骚啦,资本家啊,剥削工人啦。”

白一梦故作演戏的悲惨模样,让晏子衿的嘴角扯了扯,无奈道:“行,你爱如何就如何吧。”

“嘿,嘿。”白一梦娇俏一笑,故作可爱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尖。

玩笑开完,也该说正事了。

白一梦眼底揶揄的神情退去,冷意浮现,但面上依旧是灿烂的笑意,把玩着晏子淑遗留在桌案的红花瓣,心不在焉地询问道:“晏子衿,安颜那边是不是有新进展啦?”

听白一梦提起安颜,晏子衿清冷的眼眸中难得泛起一丝温柔,神情也柔和不少,道:“听宫里来消息说,陛下安排安襄公主替代安颜来招待雒越王子了。”

“是吗?”白一梦眼神沉了沉,唇角弯笑道:“延王殿下嘴皮子起作用啦。”

晏子衿点头道:“是啊,不过这是还真是多亏你,话说,你是怎么想到陛下身边的福贵能解安颜之困呢?”

白一梦把花瓣放到额前,顶着她,身子左右摇摆,解释道:“陛下好歹是公主的生母,自然也是除了延王殿下以外,最疼安颜公主的人,我想她也是不想安颜和亲,但总要有人说话,延王是王爷,得顾及两国的面子,而福公公是陛下身边伺候之人,他说话,自然是比任何一人都好的。”

听着白一梦的话,晏子衿心底暗暗诧异着,看向白一梦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敬佩,她诚心诚意地对白一梦鞠了一个躬,感激道:“我在这替安颜谢谢你了。”

白一梦可不敢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她不过是出出主意,“晏小姐,你起来吧,我担不起你这礼。”

晏子衿坐回原位,一脸郑重道:“不,你担得起,要是没有你的主意,谢延不一定能想到这个法子。”

白一梦也只是在表面笑了笑,心道:“谢延自然能想得到,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我不过占了自己看过剧情的优势而已。”白一梦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将功劳揽下了,卖个这么面子给谢延,未来,他对自己下手应该会轻了一点吧。

未来如何,白一梦也说不准。

因为,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谁能知道雒越会不会打定心思指明只要安颜和亲。

跟那个雒越王子相处那么久,想必安颜也不耐烦啦,白一梦觉得该进行下一步了,她提了一句,“子衿,给安颜说说,让她抽了空出来见见袁子都吧,今天,我瞧他好像有点状态不对。”

晏子衿也为难,因为陛下生辰宴的原因,这皇宫近日严控了不少。

但晏子衿也觉得安颜是该出来透透气,点头道:“我到时寻个法子,看看能不能递一个条子进去。”

白一梦不关心晏子衿用什么法子,如今她只要剧情顺着她这边走就好,白一梦已然想到法子,摆脱安子仁。

如今她缺得,就是缺把柄,她需要把柄与那人谈条件,只要能够摆脱安子仁,她做什么都愿意。

安子仁的喜欢,她消受不起,她的喜欢,也只是流星飞逝。与安子仁的相遇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错,他对她只是迷恋他母亲的影子。

白一梦眼底飘浮着苦涩,她垂下眼皮遮掩着心底的情绪,道:“晏小姐,你们事,你们先自己解决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眨眼间白一梦没了踪影,她要去一个地方,见个人。

洛阳城外

柏家家族墓地

树后,一个身影浮现。

白一梦躲在树后,观望着墓前的小姑娘,眸色中带着一丝悲伤与思念。

她不敢上前去见柏皎皎,昨日她从郦诃那听来,说柏皎皎今日独自带人过来给柏夫人扫墓,白一梦趁着这个机会想见见柏皎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用勇气出去见她。

白一梦的手抠着树干,垂着头,眼里泛着不甘。

墓前,柏皎皎不知说些什么。

看她的神色,似乎在是与柏夫人聊家常。

“娘,你知道吗?柏衵懵那家伙呀,离家出走了,半月都不见来信呢。”

墓前的火堆仿佛听见柏皎皎的呢喃声,摇晃了几下。

柏皎皎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笑意中夹杂悲伤。

往年这个时间,她都是跟柏衵懵一道过来。

但自从出了那档事后,柏衵懵已经很久没与家里联系,就算来信,也只是与家里报个平安,全然没有告知柏家人她在哪里。这样也好,柏皎皎觉得自己不必应付那个恢复疯意的姐姐。

柏皎皎给柏夫人烧着纸,说着家里的情况,跟她抱怨道:“母亲,我跟你说啊,家里边啊,大哥与父亲每天都为大姐的事,干得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啊,每一次见面都在互掐,就像两只打架公鸡可好玩了,”说着,说着,柏皎皎眼眶里的泪珠子就像掉了线的珍珠,哗哗往下掉,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哭道,“我想啊,你要是在,或许家里就不会是这个情况了。不过,你知道吗?”

柏皎皎语气里带上了一分欣喜,“姐姐回来了,以前那个姐姐又走了,我听郡主身边的薄嗣说呀,姐姐恢复成了那个善良又爱管闲事的姐姐了呢。你知道吗?一开始,姐姐变得时候,我很担心她是装的,可是,我发现啊,她是真的变了。变得咋咋呼呼,爱管闲事,还有了商业头脑,你知道吗?我现在画得画本子呀在洛京城里可火呢,这些都是姐姐的手笔。”

柏皎皎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好似要把这一年来的思念,全部说出来一样。

“可是,我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柏皎皎的手攀上墓碑,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苦笑道,“您,又看不见。”

“母亲,您晓得吗?”柏皎皎拨开冥纸,往火堆里添纸,眼眶泛泪道:“我,真的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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