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你敢偷我衣甲?

太叔京从铸刀开始,至今已过了五日半的时间,他每日入堂,用灼息不断加热玄血乌钢,灼息用尽便回房歇息,他每次出门归屋总要先到呼延红卧榻前察看病情。

此时呼延红的身子已经恢复血色,呼吸比起前几日也舒缓了许多,冷汗也不再出,每日都有仆从亲卫看守,每日都有太叔京询问,却不知为何迟迟不醒。

“那十杯血如今已经放得发黑,她应该没有起来喝过。”太叔京疑惑地观察她美艳如画的眉目,此时连唇部都恢复了血色,怎么看也看不出与常人有异:“怪了,这人不吃不喝五六日竟还能睡得着?”

太叔京在她的屋内总觉不妥,感觉被监视行动一般,又找不出缘由使其苏醒,也不敢多待,每日来那么两三回,见呼延红嘴唇发干,便用些灼息融些热水给她,听闻她梦中喊话,睡眠不宁,又恐怕有人暗中偷袭只好坐在门前打坐凝练。

如此过了两日,玄血乌钢终于被他熔化,便动起手来先毁妖刀,而后用熔化的乌钢接续,玄血乌钢性质特异,一般金铁被熔化之后都是赤红之色,如同浆液,唯独这玄血乌钢是一道滑溜的黑汁,还黑的反光!

刚开始太叔京还以为是自己不知何时留的血,之后才发现不是,看着这些玄血乌钢的黑汁还让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这东西如此漆黑如渊,望不见底,究竟是否邪气尽除?”

他心中一疑,滴了一滴灵水进去试探,那玄血乌钢好不容易被他熔化,一滴灵水立刻开始滋啦凝固,吓得他赶忙催动灼息加热,又费了不少气力,这才补救回来,一忙便又是一日,这一股黑汁看上去并不多,等到他开始接续浇铸之时才发现稍微匀出一些就足够打造整个刀锋,加上刀柄也用不了多少,还有大半!

须知金铁一旦融化,效力催发,定要一鼓作气方能成就利器兵刃,就算是百锻之铁也是循序渐进,这些玄血乌钢若是用之不尽,那就是白白浪费这等天下罕见的异种妖钢,就算太叔京不是世代冶炼铸铁出身,这么个浪费法也得肉疼!

“岂有此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给呼延红专门造一柄玄血大刀出来呢!”太叔京头疼不已,又心道:“不行,这女人如此危险,我给她铸造此等兵刃,那岂不是自铸杀我之刀!?”

呼延红拿到好刀第一件事绝对是在他身上试劈一记,这一点不需要怀疑,但是这些玄血乌钢不铸就肯定是白白消耗掉了。

只见太叔京突然从堂内走出,左右看了一眼,叫来一个军阶较高的千夫长,问道:“你们谁知道夜蝶将军的身形尺寸?”

那千夫长面色大变,惊退连连后退,太叔京心中一奇,伸手抓着他的肩膀,又问:“我问问她的身形尺寸,又不问别的,你怕什么……”

“兵神大人您可饶了我吧,你要问别的,我肯定都告诉你!首领的尺寸身形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也不敢说呀!”千夫长左右看了看四周,凑到耳旁小声说道:“首领的身形尺寸一直不准族人提起,就连战甲都是她亲手铸造,谁敢提首领身形,说不定就会被杀!”

“嘿!呼延红这女人真是古怪,防人需要防到这种程度,知道她身形尺寸又能怎地!”

庭院中其余亲卫和路过的仆从们听了顿时一惊:“兵神大人竟敢在府中说首领的身形,还这么大声!真不怕死啊!”

“首领杀不了兵神大人,不怕。”

“她杀不了兵神大人,杀我们可是容易得很!”

“我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

这人面不改色,无事人一般走了,其余对视一眼:“对呀,我们没听到,走走走!”

太叔京心知这些呼延部的人不想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便换了个问法:“夜蝶将军战甲何在?”

“首领的战甲嘛……呃。”

太叔京见这千夫长犹犹豫豫,立时喝道:“你们呼延部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冰原人也个个都是汉子,这么点事情都不肯告诉,出了事我自己担着,还能出卖了你不成?”

千夫长眼睛一眨:“兵神大人真的不会告诉首领吗?”

“那是自然。”太叔京环顾左右,干咳了两声,大声道:“谁要说出去,那就是自己找死,我可不怕夜蝶将军!”

众人自然不敢再听连忙跑远,那千夫长松口大气,这样的话的确就没人敢去告密,反正事情都是太叔京来承担。

“首领的衣甲随身安放,不在军库,我估计是在她的房里!”千夫长郑重道。

“你估计?”太叔京嘿嘿两声:“你不知道确切位置,还在这浪费我什么时间,你这千夫长怎么当上的?”

千夫长惭愧地笑了笑,道:“话不能说死啊,兵神大人你去瞧瞧就是了。”

太叔京将信将疑。

他便转身来到呼延红的卧室,门前俩守卫不知从何处听到风声,一见他来立刻退避三舍,跑得老远,太叔京冷笑一声,关上房门,在屋里找了一通。

冰原人的住所里面没有多少摆设,呼延红算是个异类,除了壁炉灯盏以外还放了不少装饰家居,无形中增加了太叔京搜寻的难度,不过他手脚不慢,从小就在家中翻箱倒柜,他酒鬼爹在屋里藏些什么都瞒不过他,他很快就锁定了柜上一个小箱子。

太叔京一跃而起,正要去拿,忽然见到暗处有什么东西忽然一动,两根赤铜长矛先后从墙里贯出,太叔京振臂一挡,就听啪啪两声,被他击断,探手取下了那小箱子。

“在自己卧室内设计陷阱,我以前怎么没想到?早知我就在自己房里布满机关,也省得被酒鬼爹堵在屋里打呀……”

太叔京悔之晚矣,怅然打开箱子,却装得都是一些黑纱黑裙,衣服倒也算是衣服,要按这个去定量战甲定然是无比贴身,只是这样式也太过暴露。

“冰原人再是悍勇狂野,总不至于赤身披甲上阵吧,她还是个女人,不好,不好……”太叔京脸颊微红,作为一个世代冶炼铸造家族的后人,他仅凭这些就能完完全全想象出呼延红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高宽肥瘦,不由得有些不敢细细打量,这些纱衣的主人此时就穿着一样的样式躺在身后,处境实在不妙。

太叔京捧着这小箱子愣神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将这些纱衣抛诸脑后,又去屋内其他地方翻找,到处都没有找到,他不禁口中嘀咕:“这女人到底把战甲藏在哪里??”

他目光四下打量,唯独不敢去看被壁炉火光照得通透的卧榻,他忽然想起千夫长所说:“贴身存放……难不成……”

太叔京咽了一咽,屏息轻脚,走向呼延红的卧榻,心焰微微一动,果然看见卧榻毛皮之下露出一丝红光。

“原来在此!!”

太叔京心中大喜,直接爬上榻去,一手越过呼延红的身体正要去拿那红甲,呼延红忽然睁开眼睛,捏住他的手腕,森然道:“你敢爬上卧榻,偷我衣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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