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还须再等

太叔京犹豫了一下,心道:“我如果让他把我送进祖脉里面,他定然不肯,还会生疑,但我可以将剑匣送进去。”

太叔京心念传进剑匣:“小雪,小雪,你听得见吗?”

几番尝试之后,剑匣内没有任何回应传来,太叔京想到也许是因为剑匣内外空间有异,关上剑匣的情况下相互隔绝,无法沟通。

“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试一试,萧南雪还在地脉气涌之中,极有可能被他暗算。”

术士见他久久不语,又耐着性子问道:“贤弟若是有什么不便,我尽可代劳。”

太叔京面露难色,道:“我有一个独门镇法,非要我亲自驾驭我身后的剑匣进入地脉之中施展不可,但我现在伤成这样……”

术士听他无用,脸色便沉了下来,心道:“这小子既是无用,那我留他作甚?须得诓出这剑匣的法门才是。”

“不妨事,你将催动剑匣的法术告知愚兄,我来代劳。”

太叔京摇了摇头,道:“这秘法旁人是学不会的,况且需要有人在地脉外围作法稳住,那时我才能打通气脉通道。”

术士听完心里冷哼一声,神陆宗门,不分仙武,全是敝履自珍之辈,要他们说出自己的法门那决然是千难万难,非要以性命相迫不可,然而他要拷问太叔京不难,但是又担心藏在暗处的援手乘机偷袭,更何况身后还有大妖正在厮杀,着实不敢犯险。

“若是姜正诚那厮和他的师兄弟们在此,我还需要费这些手脚作甚!等等,这小子莫不是被姜正诚扔进来想要让我露出破绽的?”

他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肯定,自来这个天寒地冻的冰原以后就没有见过几个活人,南边倒是蛮子不少,见南人就喊打喊杀,这小子突然出现在这里怎能是偶然?

太叔京既然无用,他也不再浪费时间,立刻站起转身,道:“那便是惊动那些妖孽,我也顾不得试上一试了。”

太叔京见这厮要走,立刻长叹一声,咬牙道:“好~!既然如此我也豁出去了!”

那术士脚下一停,微微回过身来,却不说话,太叔京故作犹豫,道:“兄长且拿我的剑匣去,只须把此匣压在一条地脉之上便可暂时压住地脉气涌,那时兄长再催动法宝,破迷障便容易许多。”

“仅需摆在其中一条地脉上就能暂时镇住?这等秘宝却没有听过。”那术士毕竟也有些修为,将剑匣镇在地脉之上便可压住气涌这等事情若是换作旁人那是万万不能相信,可对于仙道中人来说,天下之大自然是无奇不有,再是离奇也不足道,更何况太叔京的玄晶剑匣的的确确就是灵兵异宝,他不知深浅,自然也就无从疑起。

那术士回身笑道:“我就知道贤弟是大宗派出身,你且放心,等地脉打通,我即刻来带你进去,剑匣也会原物奉还!”

“兄长可千万要还我,这剑匣可是难寻。”太叔京不情不愿地将背后的剑匣让他取下。

那术士手指一触剑匣,眼睛登时一亮,只觉此匣触感光滑,虽有凉意却不渗骨,隐隐含光其中,全非金铁触感,也不是什么玉石所铸,当真是个宝贝!

“天赐灵宝与我,待我进了地脉任凭那三个妖孽生撕这小子,管他姜正诚使了什么诡计……只是我不知用法,须得提防这剑匣有什么古怪。”

便又问道:“这剑匣可有什么禁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么?”

“哈哈!这厮中计啦!”太叔京神色疲劳,摆手道:“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兄长只须将这剑匣尽量放在地脉汇流的主脉上立好,千万……咳咳咳~千万不要打开匣门,否则便镇不住地脉气涌了。”

那术士点头,抱起剑匣向祖脉走去,但他仍不放心,一直在使瞳术和小法术刺探剑匣虚实,但无论他使什么法术探测攻击,不仅无法窥见剑匣内部,甚至连一丝反击也没有遇到,这才放下心来。

他来到祖脉外围离雾河迷障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心道:“那小子要我将这剑匣尽量立得离地脉近一些,未尝不是诓我进到迷障之中去,哼,把剑匣立在这里也差不了多少,倘若无用,再杀那小子不迟。”

只见那术士将玄晶剑匣在手中一掂,抛上数丈高空,接着脚下重重一踏,喝了一声:“起!”

玄晶剑匣在空中旋了几旋,术士一跃而上,一脚踩在剑匣末端,足尖点去,那剑匣瞬间竖起,另一足则稳稳踩在剑匣上面与剑匣一起直坠而下,太叔京原以为以这种冲势落下,势必动静不小,哪想只是嗤的一声,玄晶剑匣一大半都插到了地脉里去。

太叔京见了也是一惊:“玄晶剑匣虽然相较之前的阴金剑匣重量轻了不少,但普通人仍然很难拿起,这厮看似没什么力气,却也能一抛数丈,他若是真进了祖脉偷袭,冷血傻子也是凶多吉少,仙道中人个个都这么麻烦!”

其实他所料不差,这术士展露的身手本事并非是自身真有什么神力,而是使了腾风搬运之法,仙道相比于武道中人,往往一个小法就能做到旁人苦练十年之功,而且法术多种多样,变化多端,优势之大,不言而喻。

那术士远远跃开,叫道:“贤弟,这么深足够了么?”

太叔京神情欣慰,这才叫了一声好:“小弟原本只说将剑匣立在主脉之上便可,如今见到兄长道法高深,竟然直接将剑匣当做楔子钉了进去,当真是见识非凡,我远远不及!”

那术士虽然对太叔京并无任何真心实意,只是当做工具而已,但听到这么一番恭维吹嘘,心里还是十分受用,面容很是愉悦,便又翻出了之前的那个木鼎,作法祭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小道而已,看我宝鼎!”

便见那术士将木鼎举过头顶,手中法诀一息数遍,与方才的架势截然不同,那木鼎周身一条条都是他先前测绘出来的地脉走向,专门用来暂时控制地脉流转,那鼎上的光华亮到哪里,他就能掌控哪里的地脉,只不过时间不长,却见尊木鼎在空中飞旋而起,眼见愈发庞大,上面所绘的地脉走势清晰可见,光华自鼎内透出,映出更多脉络,再不多时,连主脉汇流都被映在鼎上。

那术士心情大悦,有意卖弄,却见洞中的地脉光华莹莹,流转如常,那雾河起伏逸散,随形而聚,丝毫没有被镇压阻滞的迹象,神情一霎冷了下来,沉声问太叔京:“你说将剑匣放在主脉便可镇压,为何这地脉迟迟没有变化?!你敢骗我?”

太叔京本就气息微弱,被这么一问,又是急得连咳吐血,勉强回应那术士,道:“若是小弟没有受伤,亲自催动剑匣那自然……是立刻就能见功,如今只靠宝贝本身去压,咳~!这可是一整条地脉,哪有那么容易?还请再等等看。”

那术士心下一想,确实也有道理,他如果是只用宝鼎强行去镇地脉,非但不能成功,怕是还要遭到地脉气涌反击,所以才会花这么许多时间去勘测地脉走势,而且玄晶剑匣能轻而易举地刺入主脉也并非真是他道行了得的缘故,多半还是因为灵宝本身就是天地造化,所以地脉并不排斥的缘故。

“是为兄一时失言,贤弟莫要放心里去才好。”

太叔京点头应和,心里却是冷笑不已:“这厮明明料到自己可能被骗,还要对我虚以委蛇,必然是想贪我的口诀法门。可惜……这剑匣当真只有我能运使,你想知道,我只好瞎扯一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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