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并非河流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树根下爬行,同时雄酒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往后移动,不对!是整片土地都在往后,往河的另一边移动。

【尽快逃离!】

【尽快逃离!】

雄酒急忙动起来,速度飞快往上爬去,可树根黑色的空洞中,突然钻出无数只手臂粗长的蜈蚣,死死的用节肢腿卡住雄酒的盔甲。

“靠!离我远点!”

【注意后方!】

【后方危险!】

雄酒猛然惊醒的往后看去,他看到了余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河对岸黑暗的树林里,亮着两团红色的灯火,不过并不是灯火,而眼睛。

是生物的眼睛,正赤红和饥渴的看着雄酒和它嘴中的超凡生物们,这些都是它的食物。

整条河沟只是它的嘴巴!

【理智受损!】

雄酒发出一声惨叫,最后的人性支撑着他疯狂用小刀割断自己身上的蜈蚣,他明白它们为什么只是控制住自己而不攻击了。

它们不敢,因为它们只是这庞然大物嘴中的清道夫和寄生虫,只有等它进食完后才能吃点残羹冷炙。

这并不什么河谷,而是巨兽的嘴,所谓的河流不过是它的口水,难怪10号看林人会疑惑为什么会有河!

雄酒没时间多想,他发疯的向上爬去,但巨兽不愿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嘴巴闭合的速度骤然加快。

雄酒绝望的去感受这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同时他又不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睛,也许下一刻他就会放弃希望,纵身一跃落入进无尽的深渊中。

“来吧,和我们一起”

“来和我们一起来玩吧,不用再继续挣扎了”

雄酒的眼瞳开始扩散,理智一点点的遗失,他看到了“河面下”,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在水面下对他招手。

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父亲,容易发胖很爱做菜的母亲,耳朵不好但依旧记得他的外婆,他的朋友,他的室友,都在那深渊中向他招手。

是啊,只要跳下去,什么都不用想了,雄酒颤抖起来,身上的蜈蚣也开始松懈,它们幸灾乐祸的期待着,甚至巨兽也故意放慢了速度。

它们期待着陷入疯狂的雄酒会上演何等的好戏。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家里都做好饭了”

“你不是说好了要和我过生日的吗?”

“别挣扎了,已经可以了,你做的足够努力了”

无数只熟悉的手伸出,无数熟悉到腻烦的声音向雄酒呼唤,

【清醒!】

助手的话没有让雄酒醒来,他依旧望着那无尽深渊,在恶意的期待中,他的手开始松紧了,他在动摇。

雄酒不知何时流下了眼泪,他紧咬着嘴唇,看林人无数个危险的日夜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快跳啊”

“快跳啊”

蜈蚣的爬行声好似怂恿雄酒的低语,但终究没有送进雄酒的心底。

“雄酒!你在那里?”

【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蜈蚣的束缚让通讯器损坏,葛晟金的声音如同点燃漆黑火药的那点星火,和助手的提醒回响在了一起,将雄酒的理智从回忆中拉回来。

“不跳!”

雄酒好像在告诉自己,又好像在告诉这狭窄空间的所有黑暗,他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和灵性向上爬去!

【观光】能力点染了他愤怒的灵性,化为微弱却明亮的火焰,好似这深渊中升起的太阳,又如同天边的燃烧的星辰。

无数只蜈蚣穿过他的身体,禁闭的巨嘴挡不住雄酒,他的身体如同被火焰包裹着,为他摆脱这诡异的枷锁。

雄酒从口中爬出,用尽力气将自己的小刀丢向巨兽的眼睛。

同时用双手朝后比了个中指。

随后往着森林中狂奔,他不去看身后山摇地动的咆哮,不去后怕那诡异可恐的目光。

逃跑!

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谁都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跑掉了,要你浪!

雄酒疯狂嘲讽着无名巨兽,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心脏如号角欢庆着他的生命,他感觉到自己的超凡偶像破碎了一点。

他领悟到了【游客】的扮演!

观光这个世界,去看看他从未见过的奇景,不留恋不驻足停下,【游客】永不满足,他们期待着下一次的美景!

而从巨兽逃离的独特经历符合了【游客】的扮演,灵魂深处的超凡偶像和他更加亲密。

……

葛晟金焦急万分的往雄酒的方向跑去,【戏火者】能力发动,让他的心脏和血液如机油般疯狂吸收周围的热量。

同时借助红外感知,他还可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这就是【戏火者】的能力,短时间大幅度强化体能,可以吸收热量转化自身体力,还能用温度感觉世界。

他只记得雄酒通讯器里传来过来的惨叫,4个人都听到了,其中三人沉默,只有葛晟金还追着雄酒的脚步往他的方向跑去。

通讯器震动,但每次都是收容会的撤退要求,雄酒的信号消失了,结合上他的那声惨叫,以及距离黑夜只有1个小时的条件。

收容会给雄酒下了死刑,没有什么犹豫,这个组织本就是这般踏着牺牲者的枯骨,为了人类而走下去。

他不想放弃雄酒,就像他姑姑和姑父不愿放弃自己那样!

【请及时撤离!】

【b3人员葛晟金,公然违背指令!】

葛晟金失望的关上通讯器,他不相信雄酒就这么死了,他才和雄酒才有了做朋友的倾向。

自己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与生俱来的疾病而有同样孤独的朋友时,他就这么死了……

他想和雄酒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当他知道自己的病症时,是不是也是毫不在意的一笑而过,并嘴角上扬的说着没品笑话。

通讯器响起,他再次满怀希望的打开,这次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收容会通知了他的姑姑。

“阿金……”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葛彩萍和三胞胎的脸浮现在他脑子里,自己还有重要的人在,比雄酒重要的多的人。

“对不起……”葛彩萍的道歉让他无力,他的表情一度变化,最后回归平静。

“我知道了,我撤回安全屋”

通讯器停下了,好像他的世界也安静了,

没关系的,我和雄酒连朋友都算不上,也习惯了,葛晟金安慰自己。

除葛彩萍这个亲人不受他病症影响,其他人,只要自己不想和他们亲近,就不会影响到他人。

但一声呼喊让他回过头来。

“阿金金金金金金金金!啊操!”

葛晟金惊喜的看着从远处向他跑来的雄酒,然后因为套到树根而一路滚到他脚边。

他不知所措的用脚停下了翻滚的雄酒,看着脚下全身沾满泥巴和汗水的雄酒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哟!你来接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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