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鹿关了界面，看着又恢复冷清模样的弟弟，恨铁不成钢道：“真是欠你的。”
男生未理她，重新坐回柔软的沙发处。
“现在跟我这么傲，刚刚怎么那么怂？大气也不敢出。”闻时鹿碍着他坐下，那部最新款的手机就这么被随意往茶几上一扔。
平时在荧幕上温柔端庄的形象，此刻在闻时鹿身上丝毫看不到。
只见她穿白皙笔直的大长腿交叉搭在茶几上，懒散靠在沙发上。
若说荧幕上的闻时鹿时温柔女二或者冷清女一，此时的闻时鹿就是一个万种风情的明艳的女反派。
“小子，说话，闻钟。”闻时鹿最后一声“闻钟”音量提了上来。
闻钟依旧低头垂眸，只是低低道了声谢。
闻时鹿放下腿，伸出右手就想拍他脑袋，却见那个曾经被爷爷打到浑身是伤痕都未曾红眼的弟弟，此时眼眶通红，一双不知经历什么的粗糙大手此刻微微颤抖。
原本“那么没出息呢”被硬生生憋了回去，立即起身无措道：“怎么了，阿钟？”
她再怎么气闻钟一回来就找那个小姑娘，也舍不得打自家弟弟。
闻钟后来变成A市小魔王，最有名的纨绔公子哥，怼天怼地，一部分就是她宠的。
对于这个弟弟，闻时鹿几乎是有求必应。
五年前，闻钟被闻老爷子送走，临走前拖她帮忙照顾人家小姑娘，她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刚刚说想见宋词，她直接将订婚时间提前一个星期，骗人家小姑娘过来。
“她，能和我说说这五年过得这么样吗？”闻钟捏紧手机，尽量不去自己刚刚被拒收的消息。
他该庆幸小姑娘警惕性高，知道不加陌生人好友吗？
闻时鹿撇撇嘴，存了心要逗他：“哦，表面上挺好的。大学期间拿了大大小小的奖，大学毕业后直博本校，她的导师是你未来姐夫的爷爷。”
她可没有暗箱操作。
虽然她知道自己未婚夫的爷爷是B大教授，但她也是前段时间拜访人家老爷子，不时听他夸奖一个小姑娘。
二十岁，聪明，乖巧，能干......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
再一问，不久确定了嘛！
闻钟安静听着姐姐不轻不重的叙述，竖起耳朵认真听，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关于小姑娘的消息。
“没了吗？”闻钟皱眉沉声问，“表面上？那除去这些呢，她的病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听到这，闻时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和凝重。
闻钟见闻时鹿良久不说话，死死盯着姐姐的脸，自然也没有错过她表情一瞬间的变化。
他跳起来，紧抓闻时鹿的胳膊，沉声问：“姐，她是不是心脏病严重了？她好好吃药了吗？是不是又不忌嘴吃火锅了？”
闻时鹿的双臂被抓处，猛地发疼，痛地“嘶”了一声。
闻钟像是恍然惊醒，立即松了手，颓然坐下，“对不起！”
他这五年真的疯魔了。
他见不到她。
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被人欺负，病有没有更严重。
离开地第一年，他几乎天天做噩梦，梦见高二那年她闭眼无力地躺在洁白的浴缸里，与那鲜红血水成了醒目地对比。
鬼知道，快要出来那一个月，他想了多少。
一出来，打小姑娘电话显示空号；只能先回南扬市，找当初玩得好地朱志豪几个。
当朱志豪醉醺醺说他们几个都没有她的消息，那一瞬间他几乎当场要疯。
还是有点了解闻钟的脾性的杨昊说：“钟哥，俩年前，妹妹就突然断了联系，你问问老宋吧！”
五年了，宋衡栖电话早就变了，最后陈云飞替脸色不对的闻钟打了电话。
接通，电话那头首先穿了孩子的啼哭声，随即是一个温和的男声。
“宝宝不哭......喂，老陈，怎么啦？”
陈云飞瞅着黑脸的闻钟，颤颤巍巍道：“老宋，妹妹......联系方式多少？”
陈云飞想先含蓄俩句再问，但面前比高中更高了的男生显然不这样想。
他若再多说一句无关的话他毫不怀疑眼前急疯了头的人能夺过他阿手机。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也不哄孩子了。
闻钟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宋衡栖沉重的声音传来：“闻钟回来了？”
四人都一怔，似乎没料到宋衡栖直接就猜出来了。
宋衡栖没管他们怎么想，只说：
“她不会接的。”“那她......现在在哪？”闻钟语气正常，但宋衡栖还是听出他的声音苦涩发抖。
宋衡栖抱紧孩子，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告诉他：“闻钟，我只有联系方式，但她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你打不通的。”
“至于她现在在哪，我真不知道；她换了校区，我也不知道在哪。”
“闻时鹿是你姐姐吧？她经常在诗诗面前提及，你姐姐应当知道！”
诗诗，就是唐诗。
闻钟知道。
宋衡栖高中那会儿的对象。
当初，唐诗也是最反对闻钟接近宋衡栖妹妹的人。
几年不见，他们不仅结了婚还有了孩子。
“恭喜！”闻钟扯出俩个字。
“谢谢，”宋衡栖静默几秒，补充道：“闻钟，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词词了。”
不论是五年前那个清高且桀骜不驯的闻钟，还是现如今已经会收敛一点脾性的闻钟，都不适合那个没有多少东西的妹妹了。
宋衡栖不知道闻钟这五年是否改变，变得更好，他都不希望这个在A市出了名的纨绔叛逆闻家小少爷去打扰妹妹的生活了。
“关你屁事！”闻钟终究没有忍住，说了脏话，迅速掐断电话。
宋衡栖：“...”
TM五年了，这个狗玩意儿压根没有改。
感情之前的礼貌温和全TM装出来的。
唐诗收拾完餐桌出来就见老公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问：“谁呀，怎么了？”
宋衡栖转变为温润的笑脸，摇摇头，“没事。”被狗骂了！
闻钟买了最近飞往A市的机票，火急火燎地进闻家，就发先自家姐姐一副料到模样淡定坐在沙发上喝茶。
闻时鹿揉揉被捏疼的臂膀，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她每多说一个字，闻钟就感觉心脏多纠一分。
“她的身体其实撑不了多久，她大三出了意外，差点命都没有了；加之她高二那次自杀，现在再怎么调养，最多......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