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邵家的家仇

第七章 邵家的家仇

离开了樱华学院,邵勋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件事情。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那么仇视那个人呢?从前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对于那个名字早已耳熟能详,可是对于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却依然一无所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父亲如此痛恨西园寺家族。而这西园寺翔到底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当藤悦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会有如此大的落差,可是记得当初自己查她资料的时候,她父亲的名字明明不是这个,记得好像是叫“西园寺翼”吧?是东京一家小报的编辑,因为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以至其妻双腿截瘫,平时他除了工作便是照顾妻子。想不出像他这样庸碌的人,又怎么可能得罪自己的父亲呢?

回到了邵公馆,邵勋一直心绪不宁,脑袋里不断地思索着,深知必须将当年的事情弄清楚,才能真正从根源上解开父亲的心结,而这一切的关键应该都在那只档案袋中。想到此处邵勋不禁一个激灵,那袋子在哪儿?应该就在书房吧!父亲的书籍与资料一般都会放在那儿,家里人也都明白那是个什么地方,轻易是不会进入的,可是事到如今实在情非得已,如果不将事情弄明白,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安心。

主意打定,邵勋从床上一骨碌翻了起来。想不到二十岁后还会被禁足,自己真是够悲哀的,小伊虽然心里同情自己,可是他毕竟是父亲的警卫员,不能因为同情就感情用事。还有两天今年的分级考试就要开始了,真想陪在她的身边,之前的打击都不知会对她的考试产生多大的影响,希望她能够顺利过门。

来到门边,邵勋收拾了下自己的外表,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一些,然而心底又怎会平静得了,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自己此刻就能陪在她的身旁,为她做考前最后一次复习。

小悦!等着我!心里默默地叨念着,邵勋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两名警卫赫然立在门边,乍见他出来,两人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邵勋不由得苦笑,自己就好似犯人一样,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大逆不道吗?

沿着走廊一直向前走着,书房就在走廊的尽头,可是身后二人如影相随,邵勋回头望了一眼,小声嗤鼻着,二人却毫不在意,仿佛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抱怨。

怎么办呢?邵勋心里着急,表面上却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早知那一天就应该让藤悦将那袋子打开,可是如果打开了,那袋中若装了些什么,让她看到不是更加不妙?总之邵勋心里纠结着,左不成右不是,心里直在抓狂。

“勋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小伊突然从书房里出来,让邵勋不禁一怔:他怎么会在这儿呢?按理说这个时候父亲应该不会在家,可是……警觉地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却又被他伸手拦住。

“呵,我还能去哪儿,不过是随便走走罢了!”邵勋冷笑地回应着他,对他上次那网开一面的感激,只能是心照不宣地放在心底,当着人的面又怎么能害他。

“走走?”小伊也明白他的心情,因为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一切。

“怎么着?这也得向上级汇报吗?”带着几分讥讽,斜着眼睛瞅着他,邵勋没好气地回答,让小伊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呵呵,当然不是。只不过师长正要找您,让您进去一下!”

果然没出自己的所料,父亲竟然没有去军营。邵震邦原为驻守樱华城的某师师长,将军只是平时众人对他的尊称,只有他的这些警卫才会对其尊称职位,邵勋自然明白,可是此刻听来却是异常刺耳。

“师长!师长!他是你们的师长,我又不是军人,关我屁事儿啊!”

“小勋!”不料那一声牢骚声音都还未能落下,一声呵斥却将他吓得魂魄都飞了出来。

“爸!”带着几分战惊与嗔怪,邵勋怔怔地瞅着自己的父亲。邵震邦一声怒吼紧随而来,那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小楼之中回荡着嗡嗡作响,邵勋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老子从前是怎么教你的?你脾气发给谁看啊?”

“爸……爸……我……”还想解释几句,然而换来的却是更加严厉的责骂,“怎么着?不许你要那个女孩儿,你还翻了天不成?也不想想她来自哪个国家,那地儿的女孩子能要吗?简直就是在丢人现眼,还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舞台上就开始胡说八道,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这话明显地激怒了邵勋,为什么那个国家的女孩儿就不能要呢?她是那么玉洁冰清,纯洁美丽,是自己心目中最为完美的女神,可是父亲为什么就要对她存有那么多的主观偏见?

“爸!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好不,小悦很纯洁的好不好,而且她的妈妈也是中国人,中国人哪!”

“呵!”邵震邦的脸抽搐了几下,冷笑道:“中国人?她要是还知道自己是中国人,就不会嫁给那个衣冠禽兽了!”

衣冠禽兽!?邵勋彻底哑了,愕然地望着父亲大张着嘴巴半天发不出声来。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父亲竟然会用到这么严厉的话来形容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对此人如此深恶痛绝?

邵震邦看出了他的疑惑,而且原本也打算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他,也好让他知道“西园寺”家族之中没有一个好人。

“咳!”轻咳一声,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小勋,跟我进来,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些东西了。”

“唔!”邵勋应了一声,心里更加惊讶,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反对自己与藤悦的来往呢?怀着疑惑的心情,邵勋跟在了父亲的身后走进了书房,依然还是那**的摆设,然而此刻却骤然间多了几分压抑的感觉。

邵勋知道那感觉就来源于父亲的那张书桌,因为此刻书桌上正摆放着那只封存了自己所有希望的袋子,而且袋口已经打开,有几张泛黄的纸片甚至已经按捺不住袋中的寂寞,而出现在了袋口边缘。

“你不是很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邵震邦不愧为将军,此刻已然完全镇定下来,仿佛刚才的咆哮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然地指着那桌上的袋子,“看看吧!如果你看完这些,依然还是觉得那女娃儿单纯,那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邵勋朝着父亲微微一笑,装作很是镇定地样子,大步地走到了书桌前,从桌上操起了那叠资料。然而就在这刹那间,有几张照片不小心从那袋中掉了出来,其中一张却让邵勋瞬间呆住了,怔怔地望着那照片上笑得甜蜜的一家三口,心咯噔一下,落进了深渊。

对于这张照片,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见到,因为就在两个多月前,刚刚与她认识的时候,自己贸然闯进了她的公寓,就在她的床头,这张照片曾经让他惊艳。

“这是西园寺翔的一家最近一次团聚时的合影。”父亲负手踱步来来到了他的面前,“怎么样,这回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吧?”

“几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西园寺翔和西园寺翼名字本来就只是差了一个字,或许他们是同族兄弟也说不一定。”邵勋的回答显然让父亲失望了,而他却毫不在意,无视着父亲已然蹙起的眉头,接着说道:“再说西园寺翔跟您到底有什么过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震邦冰冷地**了下嘴角,将眉头一舒,深叹了口气,这才开始缓缓道出了二十年前身为外交武官的自己,当年在日本东京所经历过的一切。

那时候的两国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友好,而且邵家祖辈从戎,在那个抗战的年代,自然有许多族人死在了侵略者的屠刀之下。初次被派驻这个国家,邵震邦的心里是矛盾的,可是为了国家,一切的私心都只能放下。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就风平浪静,那时候东京的一支右翼政党里,有一个年轻有为,又有魄力,和极高人气的议员,他的名字就叫西园寺翔,可是他却是个极顶的狂热分子,一来不承认当年的侵华,二来则将当年发生在樱华城的栖凤岭原本惨败的一役,大肆地渲染成为完美的胜利,孰不知这一站当年的指挥者正是邵勋的爷爷,邵震邦的父亲。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邵震邦当时可是气得七窍生烟,直接与其交涉要求他出面当着媒体道歉,可是这要求却被他无理地决绝了,甚至还公开地嘲笑自己无能。

这事儿给予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沉重,曾因此一病不起,差点儿毁了自己的军旅生涯。从那之后,他便对此姓氏之人恨之入骨。虽然听说那之后不久,西园寺翔便淡出了政坛,可是对于他的恨意却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

然而令他更想不到的是,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的女儿竟然来到了中国,而且还成为了自己最疼爱的幺儿的女友!开始他也并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天青舞赛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或许自己会因为工作而忽视了这次比赛的直播。然而当主持报出了那个女孩儿的名字,那一刹那,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下。

——西园寺!为什么会是西园寺!军中想到得到一个人的资料显然也并不困难,短短几个小时关于那女孩儿的一切便已放到了桌上,没想到真的是他的女儿,这一切也未免太巧了吧?

邵勋听完父亲的讲述,整个人都僵硬在了桌旁,茫然的目光漫无交点地投向了远处,小悦!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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