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室友许瑞白的生日，言无恙本以为他会邀请其他人一同来参加生日Party，没想到回家后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
“怎么没叫朋友来？”言无恙好奇地站在他卧室门口问。
许瑞白有所感应，摘下耳机，看着回来的言无恙，咧起嘴角一笑，“言哥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许瑞白的游戏界面瞬间黑了。
“你先玩着。”言无恙说，“我就问问怎么没请朋友过来吃饭……”
“烦，再说，哪有朋友啊我。”许瑞白笑了，“我玩完这局就下播，一会儿我们去超市买菜啊？”
言无恙点头说好。
紧接着就见许瑞白开开心心地戴回耳机，开始说话。
是回答观众的问题。
许瑞白游戏玩得好，和直播平台签约，当了主播，在网上很有人气。言无恙作为他的学长兼室友，之前也没少帮他写职业规划，立人设，策划宣传，之前没火的时候很多手段都试过，但就是没卖过腐。
“我室友回来了啊。”许瑞白等待复活的时间便看着弹幕，笑得眼睛都弯了，“一会儿和他去超市。”
“不知道吃什么，煎牛排吧。”
“哈哈，谢谢谢谢，你也生日快乐。”
瞥见一条“这就是沦陷在爱情里的笑容啊！”的弹幕，许瑞白扭头看着在打扫客厅的言无恙，语气严肃，“别胡说，他看不上我吧。”
弹幕一群妈妈粉嚎叫不已，深觉自己的小天使崽崽正在为爱自卑。
说来许瑞白的条件已经很好，只是穿着简单T恤，一米八的他看起来十分亮眼。头发刚染成褐色烫了卷，临出门前还对着镜子看来看去。
言无恙笑着打趣：“一会儿还有约会啊你？”
许瑞白干咳两声，脸上一抹羞涩，却摇头说没有。
两个人到了超市，言无恙预感到今日是他大展身手时，各类食材挑来选去，打算为室友做一顿丰盛晚餐。
许瑞白面对各类黄油都无从下手，看着言无恙挑得仔细，不禁好奇，“言哥，这些你都懂啊？”
言无恙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又有一丝惆怅。他嗯了一声，挑一块黄油放进购物车，“以前也做过。”
买了牛排、三文鱼、大虾和其他海鲜，两个人每个都拎了两大袋东西回家。
言无恙处理食材的时候许瑞白就在边上帮忙，还险些切到了手。言无恙只能推他去外面，“你不想过生日这天还见血吧，乖乖等着就好。”
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令许瑞白觉得他霸道又温柔。
在把食材放入锅里后，言无恙也到了客厅休息，看到沙发上的许瑞白捧着手机惊叹，“我天，老板真有钱。”
言无恙眉尾一跳。
他若无其事地问：“怎么？”
许瑞白念着新闻标题：“《贺明希与影帝叶暮阳共同现身慈善拍卖会，豪掷上亿拍得粉钻送人！》，这看着也不值钱，买点车多好啊。”
贺明希是他签约平台的老板，却经常出现在娱乐圈八卦绯闻中。人们仍记得他留下的那句话，“钱不是必需品，我也不喜欢它。”，所以每当他公司又推出新游戏时就会收到大批评论，“希望贺总履行承诺，别骗氪骗太狠，谢谢。”
许瑞白见都没见过这位老板，但吃着人家的饭，他自然懂得即便做不到捧臭脚也别放下筷子骂娘的道理。
更何况贺明希是Gay已成事实，跟叶暮阳也算相配。
偶尔柠檬精上身也很正常，但已经通过直播得到了同龄人眼中近乎巨款的财富，许瑞白很快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只是问着厨房飘来的香气，由衷感叹道：“好香啊。”
接下来言无恙却有些兴致缺缺。
哪怕是最后菜都端上了桌，红酒也倒好，许瑞白难得地拿出手机拍照，纪念这来之不易的时刻，而他看言无恙嘴角下压，似乎并不太开心。
“言哥？”许瑞白拿着手机问。
“嗯？”言无恙回过神，向许瑞白露出个笑脸，许瑞白堂堂祖安莫扎特岂能错过这画面，迅速点了拍照，留住稍纵即逝的笑容。
“怎么突然情绪低落了？”许瑞白十分关切，仿佛他心情不好，自己这生日也过得不愉快。
言无恙摇摇头，“没啊，刚才做饭累着了吧。”他举起红酒杯，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生日快乐，瑞白。”
许瑞白心跳加速，没喝酒脸就先红，压抑着蓬勃而出的情感，他说：“谢谢。”
今天许瑞白下定决心表白，以至于全程有些紧张，听不清言无恙说什么。
“知道了吗？”吃着吃着，他见言无恙突然盯着自己看，愣了会儿。
言无恙笑了，“喝多了？我说，一会儿你还是别直播了，乱说话影响不好。而且你也没答应粉丝们生日当天直播，不算违反承诺。”
乖巧如许瑞白，连忙点头说好。被言无恙的关怀紧紧包裹，他见对方，愈发喜欢。
两个人喝了一整瓶红酒，许瑞白是比较随意的大男孩，对生活也不甚用心，杯子都是买红酒赠的。
好在酒可以入口。
言无恙比较懂这些，许瑞白望着喝光的酒便求他，“言哥下次和我一起去买酒吧，我都不懂。”
言无恙点头，“如果有机会。”
“言哥。”许瑞白又叫他。
看他脸色很红，言无恙笑说：“现在开始上头了？行，菜还没剩太多。”
西班牙海鲜烩饭、奶油蘑菇汤、肉沫土豆泥、香煎三文鱼和牛排，基本上就剩了个底。做菜的人看着自己的菜被吃完是很有成就感的，喂饱许瑞白，看他发出满足的哼声，言无恙很欣慰。
他起身要收拾餐具，因为饭菜丰盛，一不留神也吃多了，他想一会儿得出去走走。
手却突然被许瑞白握住。
他低头，许瑞白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蹭，笑着说：“言哥，你摸我脸热不热。”
真的被烫了下，抽出手，言无恙脸色冷淡。
有些过界了。
他端着餐盘转身进了厨房，将许瑞白抛在身后。
许瑞白愣愣地看着他，委屈地压下嘴角，好像一只被主人扔掉的金毛，却还在等他回来。
言无恙更觉得自己得出去吹吹风，他动作迅速地将所有餐具清洗干净在旁晾干，路过餐桌时看也不敢看许瑞白，钻进自己的卧室换衣服出门。
他知道这样对许瑞白很残忍，且不说许瑞白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者是什么酒后胡言乱语，还是他会错了意，但他只是本能地暂时避开，给许瑞白一个独处的时间。
“我出去走走，吃太多了。”言无恙给许瑞白发信息道。
许瑞白：“。”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只回了句号。
言无恙长叹了口气，突然，手机又响了，他以为是许瑞白让他回去，没想到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字，“贺。”
他接通电话，那边是贺明希带着愠怒的声音，“你在哪儿？滚回家。”
言无恙迟疑片刻回应：“哪个家？”
贺明希沉声道：“晚月公馆。”
打车，天色渐晚，夕阳将天边云朵染成灿烂颜色，红粉透金，波澜壮阔。
言无恙开门后，天已经暗了，屋内只有壁灯亮着。他走入下沉式客厅，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贺明希。
男人脸色沉郁，正抽着烟，长腿随意搁在茶几上，袖口挽起露出半截手臂，仿佛之前跟人干了一架。
“别墅不住住你那破出租屋，言无恙，你这把戏玩够了吗？”贺明希顶着一张过分英俊的脸，锋利的眉毛轻皱，语气不快。
显然这位爷是在别处受了气才来找自己麻烦，言无恙跟了他两年，他也知道自己在校外和许瑞白合租，但从来没管过，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把这事儿拎出来说。
言无恙轻叹：“这离学校太远。”
“你不是毕业了？”贺明希问。
难为他还记得自己毕业时间，言无恙说：“我是说我实习的学校。”
“算了。”贺明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觉得没劲。他找言无恙就是为了那件事，对他来说，这是发泄情绪的好办法。他看了言无恙一眼，“去洗澡。”随后便等他把自己清理干净。
言无恙垂眸不语。
贺明希：“还愣着干什么？”
他这才转身去了浴室。
时间不算晚，但贺明希很有劲头。他手臂肌肉紧绷，曲线漂亮，用力发泄不满。言无恙有些失神，他来的路上看了贺明希的新闻，照片上的他和叶暮阳穿着同色系西装，看起来十分般配。
他与叶暮阳关系一直很好。
这两年间贺明希身边的人数不胜数，有先前谈过一段时间的大学生，有忧郁高冷的画家，有貌美娇艳的小明星……没见贺明希和什么人传绯闻的时间这么长。
其实言无恙多半能猜到这是为什么，因为在这些人之中，叶暮阳的长相，最像贺明希珍藏的照片里那个人。
那是贺明希的逆鳞。
言无恙清楚地记得，有次他碰掉了贺明希一个钱包，一张照片跌了出来，他看着那照片微微出神，贺明希从外面进来，一把抢过了照片，瞪着眼问他在看什么。
言无恙有很多话想告诉贺明希，但贺明希的粗暴举动令他一次次失望。他只能收敛情绪，做听话的情人，正如现在一样，承受着贺明希无端的怒火。
“疼……”实在忍不住了，言无恙才会很小声地恳求贺明希能温柔一些，但他见过贺明希温柔的样子，温柔地对待别人。心理上的落差令言无恙起起伏伏，就好像海面上颠簸，狂风骤雨即将来袭，他只是大海中一叶孤舟。
眼角有泪水不自觉地涌出。
面对面，贺明希擦去他泪水，语气不屑地问：“哭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