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郎君可是遇见了什么？见你回来便魂不守舍。”
画舫上，李清照已经打量苏墨好一会了。
原本只说是去探查，结果一去小半天，回来打个招呼示意她无需再理会那半妖小孩后，就一直坐在那里眉头紧锁。
这和她所认知的苏墨，形象完全不符。
想来是碰见了什么大事，不然以他的性子不至于此。
“唔？没什么。”苏墨摇摇头，对方在后世的名气再大，仍旧也只是一个凡人，有些事没必要说出来。
不过，真才实学到是真的。
想了想，道：“古时狐族曾是祥瑞，也出过人皇之妻女娇，又得女娲娘娘偏爱，若是以你的看法，你认为狐族到底算是什么？”
狐族算什么？
这个问题太过空泛，李清照不由皱了皱眉，思索好一阵才尝试回答。
“小女子并非妖族，不解妖族思维，此前也从未有过接触，就连人族修真也只是道听途。是以只能尝试从凡人记载来分析此事。若说的不对，还望见谅。”
“无妨，反正我也是一脑袋的浆糊。”苏墨很想说其实自己也算是个凡人来的。
“那小女子便厚颜分析一二。”李清照表情认真起来。
“关于狐族记载，自古有之，向来以祥瑞示人，真正开始演变为负面形象，其实也只是在我朝开国以后。”
说到这，李清照顿了顿，见苏墨的确没有任何异色之后，放下心来。
“后半段暂且不提，只看之前。纵观群书，记载狐族祥瑞的有不少，毫无疑问，这些书籍都是由人族编著的，换言之，在我朝之前，人们对于狐族的印象是友好的。而既然将狐族视为祥瑞，同样也反印证狐族对人族同样拥有着善意，并给予过人族很多帮助，不然谈何祥瑞。”
闻言，苏墨摸着下巴点点头：“唔，有理。”
“此事其实不难猜测，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成子家室，乃都攸昌。女娇之事，《吕氏春秋》当中便有记载，娶了她，便能延续血脉人丁兴旺，家族繁荣昌盛。同样证明狐族与人族的关系绝对匪匪浅。甚至可能人们以娶妖族女子为荣。
接下来么，女娲造人，此事世人皆知，可以说人族就相当于女娲的孩子，而狐族与人族交情甚厚，爱屋及乌却也说得通。
无论怎么看，狐族与人族理应存在一段很长时间的亲密期，哪怕是唐朝，民间多有祭拜狐身者，更有云：无狐魅，不成村。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我朝却忽生变化。
至于说狐族算什么，小女子亦不知。但凡事必有因，明明数以万年的交好，却突然变化，以小女子浅见，这里头若是没有什么古怪，反到不正常。”
古怪？
苏墨顿时一惊。
这事显然已经不是凡人百姓能做得到的，除了那两个地方还能有谁？可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把狐族推下来？甚至这已经不仅仅是推倒了，而是直接扔在泥潭里还要往死里踩。不但要剥了你的皮，连里子都给你拿掉。
难道因为妲己？
可按照李清照的说法，人族直到唐朝，都对狐族的印象不算差，假若妲己当真那么可恶，那么狐族当时就应该已经臭了，之后上千年的时间，人族也不可能没有记载，反而仍旧继续将狐族视作祥瑞。更有天下合，白狐出的说法。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矛盾点么？
自己所了解的封神之战当真可信？
狐族这是要做了多大的伤天害理之事才会有这待遇，可又真的有做么？
这个因，到底在哪？
苏墨自认自己大概也算是个好人，有无私的地方，但总也有自私的地方。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挂着狐族的身份。他现在只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而不是在狐族彻底踩进泥潭之后变成过街老鼠东躲西藏。
然而只是这么个小小的想法，在面对漫天神佛的时候是那么无力。
连天庭小杂鱼都可以轻松制住的他，有什么资格去面对那两个地方，安稳活下去仿佛就是个笑话。
“你……没事吧？”见苏墨脸色变得煞白，李清照不由关心。
“没事了，能有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想太多自寻烦恼，怎么舒服怎么来吧，至少，回过头来时，少一些遗憾和后悔。”
苏墨晒笑两声耸耸肩，看似恢复了轻松模样。
然而李清照既能名传千古，成为第一才女，其智商又怎么可能那么低。哪怕对妖怪天庭什么的再不了解，依旧能够猜到一些什么。
只是猜到了也无用，说出来反而叫人愁。
索性一笑，道：“当初便言，若有缘再见，定然好生招待，今次小女子做东，不醉不归。”
“嘁，酒鬼。”苏墨很不领情的翻白眼。
李清照挑眉一笑，道：“常言道，无酒便无诗，好歹眼下小女子也是名动临安府的‘王大才子’，不喝酒，如何对的起这身份？还是说，你怕了？大不了咱们不做游戏，只吃菜喝酒便是。”
“嘿，你可别激我，认真起来我自己都怕，有本事按照我提议的规矩来！”
“噗……哈哈……”李清照差点被苏墨的怂样乐死。“便是依你的规矩又如何？”
不久后，画舫里传出声音……
“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你喝！”
完了完了，这画风太美不敢想。
还说人家毁你心目中女神的形象，结果瞧你自己办的这事？
等二天仍旧还睡的迷迷糊糊，直接便被一股大力强行拉扯起来。
“快快快，咱发现一个蛇妖，咱说过宰给你看，快来快来，一会那蛇妖别跑掉了。”小青拉着苏墨就准备先往湖里跳，借助水域施展水遁，会轻松许多。
“蛇妖？什么蛇妖？平白无故就去宰掉不好吧，那蛇妖招谁惹谁了？”犯迷糊的苏墨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鸣不平，也不知说的是那蛇妖还是他自己。
“小苏子，你变心了！”于是小青就恼，撒手跺脚一气呵成。
苏墨一个哆嗦瞬间转醒。
“我呕……打住！小苏子是什么鬼，太难听了！”
“你那狐族前辈可以叫山老小山子，咱是你大王，叫你小苏子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发了，再这样叫我可不客气了大青子！”
“大……大青子！？呕……小苏子你完了！”
“呕，大青子你尽管放马过来！”
“呕，小苏子……”
“呕，大青子……”
听到动静慌忙赶过来的李清照直接给看懵了，大清早搁这撒癔症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