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吾有金手指,可望而难及

大汉658年、帝星历公元1929年的7月,正值初夏之时,金色的晨阳下,牛家庄的东跨院中一把唐刀被持有者就着阳光挥舞出无数光彩。

白的、黄的、青的、金的等等色泽伴随着挥洒的汗水,在这处三进院落东侧的小院中画出道道弯虹。

光彩之内,一条身强力壮的大汉双臂流转、脚步如飞、杀机肆意!

可当长刀回收、人影静止后才发现,这舞刀之人虽高大健硕,不过是个少年之人,稚嫩的面庞上显出不过十六七的年岁而已,嘴唇上下的容貌似乎都带着奶白色。

只是他身材修长而精瘦、筋肉有型且柔韧,加上深重悠长的呼吸和“嘶嘶”的刀斩空气之声,才会被误认是个大汉。

姜愚手腕回转,将长刀归鞘,轻放在树荫下的石桌上。

从铜盆中捞起湿润的棉布毛巾稍微拧了一把,便展开铺在脸上。

清凉感瞬间从面皮上传入血脉,流转到身体之内,顿生舒爽!

不多时,湿润的毛巾有些温热了,他便拿下来又在铜盆内淘洗一遍,然后开始擦洗全身。

作为土老财家的第三代,自家的小院落中没有外人,所以擦洗的特别细致,沟沟坎坎都没放过。

幸亏昨夜睡觉前沐浴过,要不然这初夏时分练了这么两小时,一擦身子肯定酸腥四溢、臭不可闻。

倒掉污水,姜愚手扶着桌面坐在石凳上,长吁一口气,下意识抬头,那一点存留了十年、像个小灯泡似的光亮依旧恒定在自家的脑门三尺之上。

上辈子地球中原有句老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转世重生这个好似前世清末明初时代的世界已经十年了,脱离了原本的孤身和亚健康,这辈子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这具身体。

当然了,也在随时随地的感应着头上那一点“灯泡”。

十年如一日,日日不断。

厚茧密布的手掌下意识抚摸着清凉的蛇皮刀鞘,他此时却有些恍惚。

国家战败,割地赔款,各地军政大佬听调不听宣……

国祚六百余年的大夏朝,有崩殂之危,乱世将近!

无数历史告诉姜愚,乱世性命如草芥。

可他这十年学文学武学兵法,真的能活到无疾而终吗?

上辈子托互联网的福,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不少,这辈子也运用了许多,让土老财的牛家变成了方圆百里有数的富贵人家。

可乱世之时,这富贵却成了引祸之源。

也幸亏前身的父亲活着的时候救过一位闯江湖的人物——张大雷。

此人走江湖险死还生,便熄了大碗喝酒、大秤分金、朝不保夕的生活,按下心给牛家当了护院把头,带着三个镇上喜欢舞枪弄棒的闲汉护卫牛家,以及牛家庄。

要不然,老牛家三天两头就得遭贼,万一碰上心狠的,说不准连主人家的命都要了。

尤其是近两年国威不足、律法凋零,被贪官污吏欺压到家破人亡、铤而走险的平民百姓那可多的去了。

仇富,不仅网络时代有,半封建时代也不少。

要不然何来那么多占山为王的土匪草寇?

要不然北边县城的菜市口为什么总有刽子手磨刀霍霍?

这也是姜愚明知道练武太早会伤了身体,还是要从六岁就开始打根基、十三岁就开始拼命练的原因。

文武不惰才是乱世之中保命的基础,再加上前世被社会敲打后的情商,只要不是霉运罩头、黑酋附体,想来寿命的长度能远超常人。

当然了,把自己整穿越的那道流星遗留下的“小灯泡”掌控了,这才是根本!

这玩意儿必然是超凡神物,难啃的很。

没有WIFI和智能手机的封建社会,当个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都没意思的紧,难道真要娶三五房的妻妾没羞没臊的造人?

能不能活过半百都未可知。

都穿越了,得有点追求不是。

最起码把那一点小灯泡给弄明白是个什么玩意儿才行吧?

如果只当个别人看不见的照明物就太可惜了,还要继续……勾引着!

这东西别人看不见,自己摸不着,也悄咪咪的实验过滴血、抹汗、甚至……泼尿!

可啥用不管。

最后他想到“抬头三尺有神明”的说法,实验良久依旧感受不到后,便转而开始观想存思,想要用“心”来打动……

这是毫无办法之后的无奈之举。

上辈子科学知识解决不了,那就只能用神神叨叨的玄学知识了。

结果没想到转世到六岁的前身体内不过大半个月,存思之后就跟那一点光泽有了联系,让心头变得敞亮,旬日里也多心静神清,也算有一点好处。

这让他大为开心。

但开心之后又挠头了,有联系归有联系,可作为一个土财主的继承人,心神清明有个屁用啊,这又不是什么讲究修仙飞升、心魔横生的修仙世界。

懊恼了几日后,他又慢慢发现,在这一点光泽的照耀下,自己似乎、好像、可能变得聪明了一点?

亦或是因为一大一小两个灵魂融合后继续随着身体在生长?

不过,不管如何,姜愚开始在修心养性上发愤图强,尽可能的少沾染七情六欲。

哪怕这一点光泽只会给自己带来幻想——万一拿下之后,自己就能回到WIFI不断、快乐水闹肚子的地球呢?

这般胡思乱想着,小院门口出有脚步声传来,随后有女人的话音响起:“少爷,该吃早饭了。”

“……呃,好嘞!”姜愚恍惚一下,反应过来,又抬头看看三尺……咦?这灯泡是不又低了一点点?

唉呀妈呀,这是金手指即将开启的征兆吗?

不亏咱十年来修身养性的观想勾搭、存思引导啊!

脚步声慢慢远去,姜愚搓搓脸颊,又深呼吸几次,多年的存思观想后沉稳的心性瞬间把暴跳的心思压下去,再次确定那“灯泡”确实离头皮低了一点,他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有盼头哇!

缓和一气,他慢腾腾起身,晃悠悠打开小院门户,背着双手往前院的饭堂潇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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