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柔和的声音，让孩子小小的自尊心放下防备。
赵思蕾不安的看眼门口，确定门关严后，和顾晚打商量：“你会告诉顾文吗？”
顾晚点头：“会，因为顾文很担心你。”
&; “是他让我来问你的。”
赵思蕾抿唇小大人似的叹气：“那好吧，我等会儿在和顾文说。”
“顾晚姐姐，我妈妈生了个弟弟，我原本就有个弟弟，又多了一个，我家里养不起那么多孩子，前几天把我送到我奶奶那里，我奶奶骂我是赔钱货。”
旧社会很少有像她们家这样，只生两个孩子的。
老一辈儿想繁荣家族，再加上避孕条件不是很完善，导致很多家庭有七八个孩子都是常事。
孩子一多，女孩儿容易被忽略。
赵思蕾委屈很久，她妈妈每天都在照顾弟弟，分给她的精力少，她以前没感觉，但是自打这个孩子的到来，家里好像没钱了。
“我奶奶说我成绩不好，说女娃儿以后就是泼出去的水，读书没用，让我回乡下喂猪喂鸡赚钱。”
阿嬷说的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一个鸡蛋卖一毛钱，让她回乡下看小鸡卖鸡蛋，说能分给她五分钱。
每天能赚几毛钱。
可她不想赚那么几毛钱，她想念书。
“我不思进取是我不对，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好好读书，可家里人却不让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决定找顾文好好学习的原因。
顾晚心疼不已，她摸着赵思蕾的头发：“因为老人思想保守，重男轻女，其实人人平等，你不要信你奶奶的话。”
“女娃儿也有会有大出息的。”
顾晚经历得多想的比较现实，她分析过赵思蕾家里情况，如果她父母向着她，想继续供她念书，肯定不会让她这么没安全感。
未来十有八九，赵思蕾很可能下来帮家里干活。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写照，好的认，不好的也无法避免。
顾晚前世今生都没有受过父母苛待的苦，爸妈把她当掌上明珠，她没经历过，但她能感同身受。
赵思蕾年岁不大，未来
的经历会逼迫她快速成长。
顾晚不想骗她，只能旁敲侧击宽慰她：“无论念书还是做什么，女娃儿都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赵思蕾有些失望，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从家里人脸上看出自己以后很难上学的预兆，她不想承认，以为顾晚会安慰她，告诉她还可以。
她就能偷着乐几天。
但是顾晚没有。
赵思蕾委屈的撇嘴：“我想上学。”
“弟弟一点都不好，他怎么不去死。”
赵思蕾赌气说道。
弟弟出生以后好东西都是他的。
顾晚叹气，这就是复杂的人情世故。
幼儿懵懂无知无罪，大人偏颇，让他背着姐姐的‘恨’。
“这只是暂时的，你如果想继续上学也不是没办法，我教你。”
顾晚在赵思蕾耳边说了几句，赵思蕾破涕为笑：“这个我妈妈肯定同意。”
“谢谢顾晚姐姐。”
傍晚，赵思蕾背着书包踩着冬日的夕阳回家，老旧的筒子楼，大家做饭都在走廊里。
隔壁的几个婶子闲的无事嘴碎逗她：“你弟弟出来，你妈准备卖你呢。”
“给你弟弟换大房子娶媳妇。”
赵思蕾撇嘴，小小的心脏被她们重伤。
不过想到顾晚姐姐说的话，她打起精神。
还没走进屋，她就听到弟弟的哭声。
&;周杏坐在床上奶孩子，听到门响动，冲外面喊：“花花你快把外面的尿布洗了，等会儿你弟弟没的换了。”
赵思蕾放下书包洗尿布。
周杏心里疼闺女，可眼前的情势也没办法。
孩子爹一个月二十三快五毛钱，老家欠的钱没还清，要养三个孩子，怎么养的活。
洗完尿布，赵思蕾帮周杏打土豆皮。
周杏听半天没动静，抱孩子出来。
“你在干啥嘞。”
“打土豆皮。”
小姑娘蹲在脏水桶旁边，用勺子刮土豆皮，陈旧的土豆皮厚，勺子打不动。
周杏眼圈红了：“你做着个，我也不可能继续供你念书。”
赵思蕾比她哭的快：“妈，我就想念完小学还不成吗，我不往上念，我就想念完小学。”
顾晚姐姐说，念到高中对家里压力大，她慢慢商量，万一过几年家里条件就好了呢。
“我还这么小，我出去也赚不到钱，就让我上学嘛，我以后省着用本子。”
她这可怜巴巴的样，让周杏说不出话来。
半天挤出一句：“等你爸回来再说吧。”
赵思蕾觉得有戏。
她不是拎不清事的小丫头，平时小聪明可多呢，更不愿意自怨自艾，心里有谱就不哭丧着脸了。
主动帮家里干活。
周杏见尿布洗完土豆皮打完，渴了被子里还出现晾的差不多的白开水，突然觉得，日子好像没那么难熬。
要念就念吧，留她在家的确干不了啥。
赵思蕾好睡一晚。
夜落下一层薄薄的霜，顾晚躺在床上，地上摆着凳子，上面放着红色的搪瓷盆。
陆擎不要的暖壶塑料盖盛水，慢慢打湿她的长发。
头发都湿后，他拿起洗发膏在她发上涂抹均匀。
陆排长做事向来是认真专注的，顾晚的头发洗两遍，温水冲两遍。
用毛巾拧干，坐在那晾没水分后，头发蓬松柔滑，比顾晚自己洗的舒坦多了。
陆擎把凳子收在角落，将地面拖干净。
等他上床，顾晚用脚压住他那条大软虫，眼神亮晶晶的勾着人。
桃花眼的风情释放到极致。
“我可不可以给你打个商量。”
陆擎面无表情捉住她的脚，掌心慢慢火热，软虫化龙，磨着顾晚娇嫩脚心。
他瞥着眼睛看过来，清冷的眉眼暗含警告。
“你以后都给我洗头发呗。”
“你洗的舒服。”顾晚求他。
陆擎声音暗哑，似拿她没办法：“我是你仆人？”
平时挺好说话的，顾晚以为他会痛快答应。
今天怎么还要起好处来：“自然不是，你是我老公。”
陆擎揉着她软软的脚，忽的勾起唇。
有道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