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还能哭吗？
盛言不懂，不过哥哥说的，应该就是对的吧？
于是乎，为了不让妈妈继续“高兴哭”，一路上她都表现出了对老宅极为不舍。
盛亦棠觉得很奇怪。
“言言喜欢这里？”
“嗯！”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给自己找“喜欢”这里的理由。
“这里的饭饭好吃，姨姨好看，花花也香。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房子都好漂亮，和妈妈电脑里的图一模一样呢！”
这句话，她来的时候也说过。
来送机的纪应行只觉得无比羞愧。
当初他还以老宅的设计稿是出自乔老之手、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地方为由，嘲讽盛亦棠电脑里的东西不知是哪里来的盗版。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根本就是师承乔老。
那东西也根本不是什么图片，而是设计稿。
盛亦棠没想到这鬼丫头这么大度，竟然连被诬陷都不介意。
这心是不是也忒大了些？
“所以妈妈，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有一丢丢不高兴吗？”
不高兴，就不哭了吧！
小姑娘揪着她的袖子，眨着大眼睛问。
盛亦棠：？？？
怎么突然之间，她就搞不懂女儿的心理了呢？
纪思舟轻咳两声，连忙掏出奶糖塞到妹妹嘴里。
“乖，现在开启嘴巴的另一功能。”
“噢！”
到了机场，话别的任务交给纪辞风，盛亦棠和纪妱一人推着一个娃，先去了候机室。
纪老爷子想在老宅多住些日子，这次便没有同行。
候机室里人不多，盛亦棠放下东西，状似无意问，“还有不到一月就是重阳节了，爷爷会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吧？”
老爷子选择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她的气。
“当然啦，重阳可是大日子。”
屋里温度高，纪妱帮言言把外套脱掉，撅着嘴嘟囔。
“每次回来都这样，我们先走，爷爷自己多留一阵。他总说什么兄弟俩人都这么大岁数了，见一面少一面，能陪的时候就多陪一陪吧。”
不过这次两家都闹成这样了，还有啥好陪的？
她实在是不懂啊不懂！
盛亦棠却笑了。
老爷子这是在替她断后呢。
她在本家闹出来的事端已经够大了，若是再因此打破了兄弟俩的“团聚”，流言还指不定要难听到什么地步。
说到底，老爷子到底是心疼自家人的。
盛亦棠把小舟的外套装进背包，嘱咐她，“你看着两个孩子，我去下洗手间。”
“噢，好！”
温热的水自手心汩汩流过，盛亦棠反复搓着手，指尖卷起丰富的泡沫。
身旁走来一位白色套装的丽人，看了她一眼，似是愣了。
“你亦棠？”
盛亦棠转过头，“江涟姐？”
泡沫被水流冲落，她的心，似乎也跟着沉了几分。
咖啡店。
江涟打量着她，漂亮的丹凤眼中有片刻恍惚。
她低头拿起马克杯，挡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我们有四年没见了吧？”
“是啊，四年了。”盛亦棠点点头。
“你怎么会来北城？”
江涟放下杯子，杯底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声撞击声。
“阿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