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捡了个娃

三号堆积站,老山头爬上一个由各种金属零件堆积而成的小山坡,放眼望去,那连绵不绝闪着金属色泽的垃圾山都是他的个人财产。他不必担心有其他的拾荒者抢他的宝贝,因为堆积站的那扇二十米高的大门只有他能打开。对于星空公司这种商业巨头来说,这种地方不值得他们派遣专门的守卫守在这里防止垃圾失窃这种事情的发生。

老山头弯下腰在助力手套的帮助下他徒手扒开一台废弃工程机器人胸口的挡板,挡板被打开一条缝隙,里面透出一道淡蓝色的光芒。看到这道光,老山头知道今晚没有白跑一趟,他高兴地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起。他将手探进去取出其中一块闪着淡蓝色光芒的电池。这块能量电池有七成新,算得上是上等货,放到黑市上变卖至少可以换一小推车的肉罐头。

就在老山头庆幸自己运气的时候,忽然一个小红点从他的心脏部位移动到了他的眉心处。

不远处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站着别动。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你个老小子,可算是逮着你了。快下来,跟我们走一趟。”

老山头将能量电池扔进口袋,将双手举过头顶,露出大黄牙嘿嘿卖笑道:“别误会,我只是路过的。”

“路过?行了,别装了。我们刚才看得很清楚,就是你打开了那扇门!别想抵赖。”

“为了逮住你,我们哥俩在这鬼地方趴了一整天了。这里该死的机油味令人恶心!”

老山头见两男人穿着夹克各持一杆枪对着他,那打扮看上去不是警察,不是当地的警备队,也不是保安,倒像是强盗。

老山头还是比较惜命的,他将口袋里那块电池掏出来连连解释道:“我就是混口饭吃,捡个破烂而已,不至于吧?我身上就这个值钱,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去。千万别开枪。”

男人不削道:“谁稀罕你那玩意儿。我们老板看上你了。算你造化。”

“你们老板?看上我?哈哈哈,别开玩笑。我一把年纪了,还是个捡垃圾的糟老头。哪个富婆会看上我呀。”

“我们老板是男人。”

“男人?那更没得谈。你们干脆毙了我。我可不能一把岁数丢了节操。”说着,老山头就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脸赴死的样子。

男人怒道:“想什么呢!我们老板看上了你开锁的能力。让我们哥俩来请你。能打开那扇门,想必你也不是普通人吧?”

老山头垂下高举的手,又换了一副嘴脸:“哦。原来是星空集团的狗腿子。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

砰!一声枪响。子弹在老山头的身旁撞出了一道火光。

男人恶狠狠道:“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头顶的天空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响声越来越近,老山头和两人都抬头向黑夜的天空望去。一个发着光的物体由远及近。轰的一声响坠落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

剧烈的震动让老山头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男人对视一眼向着坠落地点走去。当靠近坠落点时一股热浪铺面而来,鼻尖传来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眼前的地面被砸出一个五米深坑,焦黑的土地冒着丝丝热气。深坑的底部有一个直径三米的球形物体。

“美洲联盟战士的‘独行者’飞船?怎么跑这里来了?”其中一人看起来很识货,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球体,看来这二人压根不是强盗,很可能是前联盟战士,如今成了私人公司的雇佣兵。

另一人戴上脑机,按了几下,脑机对着面前的球体扫描了几下,他眼前立刻出现了球体的相关数据。

“没错。是‘独行者’飞船。不过是第一代的老型号。算是古董了。里面有微弱的生命迹象,生命能量反应,精神力。”

虽然已经确认是人类联盟的单兵飞船,没有什么威胁,但二人还是警惕地端着枪走上前,想看个究竟。

咔擦一声,伴随着一阵烟气。球形飞船的舱门开启。飞船的座舱里传来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飞船里躺着一个身着龙甲核心的短发女人,女人嘴角躺着鲜血,看上去已经死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人类婴儿。婴儿的全身用一件沾血的军装制服包裹着,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按照制服的式样和臂章上一个龙形标志来看这竟是二十年前大夏联盟战士使用的老式军服。

雇佣兵相互对视一眼,用枪口挑开沾血的制服,当他们看到婴孩的那双眼睛时,婴孩停止了哭泣,转而传来了两声惨叫声。这两个倒霉蛋怎么也没想到当他们提着枪对准婴孩时被飞船的人工智能系统默认为威胁,激活了飞船的自卫系统。

两道蓝色的闪电将没有任何防护的雇佣兵烧成了灰。婴孩继续啼哭起来。这一切躲在一旁的老山头都看在眼里,他的潜意识不停地告诉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在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向着婴孩啼哭的方向走去。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小家伙别紧张,我没带武器,不是坏人。我就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头。”老山头一边哼唱着儿歌,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婴孩靠近。

原本哭泣的婴孩听见歌声后竟停止了哭泣,那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会唱歌的糟老头子。

老山头见飞船的防御系统并没有被激活,便放下心来。飞船看起来已经非常陈旧,看起来历经沧桑,应该是非常有年头了,舱门里到处沾着血。

死去的女人垂着头,看不清脸,她身披的龙甲被破坏得很厉害,看起来她生前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战斗。不过老山头还是从女人脖子上挂着的身份铭牌上得知了女人的身份。女人名叫陆娜,少校军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记录。

此时那件包裹着婴儿的制服吸引了老山头的注意,尤其是制服上的龙形臂章。

老山头爬进飞船的舱门试图将啼哭不止的婴儿抱出来,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开女人紧紧怀抱的手,看起来她在临死的那一刻都在保护这个孩子。老山头叹了口气道:“得罪了。”

老山头在助力手套的帮助下吃力地掰开了女人的手臂,这个女人生前一定是经过数次潜能开发的格斗型战士,即便死后身体依旧强悍。好不容易将婴孩从女人的怀里取出,老山头抱起婴孩,用那件带着龙形臂章的军服裹紧。

老山头抚摸了一下龙形臂章,又看了一眼那死去的女人,竟努力地站直了跛脚的身体,给女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却又自嘲道:“好久没做这个动作,有些生疏。”

他放下手臂,一转眼表情变得严肃,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想不到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既然你拼了命要保护这孩子,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也会用生命去保护他。我用我们的信条向你保证。”

说完,老头低头逗了逗孩子:“小鬼。以后跟着我可是要过苦日子了。”

孩子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头,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老头:“你到底听没听懂?你小子从现在开始就是个穷二代啦!一无所有的穷鬼!和老头我一样!”

见老头一本正经的样子,孩子笑得更开心了。

老头点点头,无奈道:“不错,心态挺好,这点随我。以后你就跟着老头我捡垃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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