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的那种人？这婆娘分明就是个毒枭，有什么好给她辩解的？
想到这里，牧春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僵硬地自言自语道：
“真是心急掉进耗子窝，跟耗子王挂上了救命之恩......”
“你说谁呢？”
门忽然被推开，正是大先生，此刻她换了一身衣服。灰色丝绸质感的长衬衫耷拉到膝盖的位置，洁白的双腿若隐若现，黑发浴着淡淡的光辉，泛着微绿的瞳孔明亮无比。
“呃......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牧春转瞬问道，语气中颇有几分沉着。
“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还有，小东西，别再在我面前装腔拿调，我怎么想也不明白，你这般能力的变人，怎么能跑来斗北巷接活儿，怕是你自己都控制不好吧。”
完蛋!这么快就露馅了?还有，变人？她不知道叶无跟我说了什么么？按理说这种黑帮的家里不是处处埋有眼线么？这不正常啊。
牧春轻轻咳了一声，事已至此，必须说点儿狠话了。
“你猜的没错，大先生。”他目露不屑地向前看去。“我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我不想伤及无辜。所以，请不要阻拦我，不然我不会顾及人情的。”
“哦。”对方回道。“你想走？”
“这还不明显么？”牧春低沉地说。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如果我是你，不会选择现在走。”
话毕，大先生随手一挥，墙面上亮起了全息投影仪，上面显示了一个正方形的院子。
那通电话，38000币，还有那些寄居在变人身体里的脸，顷刻间占据了牧春的脑海。
距离发生这些事情，才过去了半天的时间。
他们痛苦的哀嚎再次浮现，历历在目的难言目光仿佛正盯着牧春看，悔意和不解的懊恼正缓慢推动着悲恸。
“现在到处有人在找你。”大先生没有语气地说。“这件事引起了政府变人组织的注意，三个小时前，他们已经下令全方面封锁斗北巷。”
“虽然我对你的生意唾弃万分，实话，我希望你和你的生意彻底消失。但是，我还是要抱歉牵连到了你。”牧春说。
大先生第一次回避了牧春的目光，她的侧脸在灯光照耀下格外迷人，但却充满了难言之隐。
“哼，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我也不关心你对我生意的看法。你欠了人情，还与不还那是你的事。想走，随时。”
外面，政府已经动员搜查自己，假的临时工证件可以挡一时，但按照政府的速度，肯定早就审讯完了，也活该，那个野猪监工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变人事件每年都有，逃窜的，误杀的，为何政府偏偏对这起这么感兴趣？想起那些痛苦万分的人脸，牧春暗自揣摩着答案。第一，这此事件的变人背后牵连到了什么，甚至能够震动政府。第二，政府打算对变人进行新一轮的监管，同时依靠自己造成的这个案件来测试“主脑”的功能，杀鸡儆猴。
可奇怪的是，这是一件赏金变人案件，文件的所属权是公司组织部所有，赏金变人类案件也是帝国承认的合法行径，为什么这么大动干戈？难道说......公司组织部的某人为了摆脱某件事的嫌疑，擅自用权将原本不属于赏金变人类的案件交给了赏金猎人，以此为自己的逃窜增加机会？
那个有方言的大叔声音在牧春脑海里响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看看是否有再打来电话，但手机已经坏了。
如若真如自己所想，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里面，有个专干黑帮交易的大先生，自己欠她个人命债，要说下刀山火海都该义不容辞，可她偏偏从事自己最为痛恨的行当。
“想好了？”大先生悠悠地问。
按照目前的情况，只能赌一把。首先应当稳定大先生，为了不让她迫不得已将自己供出去，要绑的更紧些，其次，抓准机会赶紧回家，伪造日常在家的证据，去王哥那里说自己出门探望朋友，将消息传出去。但如果跟这个女人绑的更紧，就等于步入了万丈深渊。
万般为难下，牧春做出了决定。
“我暂时不会走，会还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牧春的能力，可以帮你铲除像你一样的渣碎，也可以帮你短期震慑住其他不怀好意的黑帮，但，我决不做跟毒品有任何关系的事，也绝不杀不是恶人的人，懂么？”
沉默了几秒，大先生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乱如麻。
苏月恩，她也许一生都无法想明白，现在的感受到底是什么。
千人之上，统领斗北巷六成交易的她，被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牵着走，任他蹬鼻子上脸随意指责。如果换做以前，早就把对方弃尸荒野了。
不......不是以前，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自己怎么可能忍！
这个叫做牧春的青年，到底有什么让自己下不去手的地方？是无比熟悉的抛弃感么？从第一次见面，便从他眼眸中看到一种熟知的、毫无希望的虚无，可这正是自己恨之入骨，下了毒誓不再回望的感受！为何要对他心生那一丝怜悯，为何要救他！
像这样的人，坚守着所谓的底线，行着所谓的正义之举，真的了解这社会的黑暗么？他经历过希望万般俱灭的日子么？他明白人为了活下去，会对自己的同胞做什么么？
不。一个可怕的声音在苏月恩内心响起，那是她心狠手辣的心魔。
虚假的正义，伪君子！你凭什么审判我的灵魂？！你和他们无两样，就当作被我利用的工具吧！
苏月恩平复了内心，缓缓开口道：
“有原则，小东西。”
“但我从来没说过我的生意是毒品！我是在黑帮里，没错，但那种东西我不可能卖！更不可能创造产业链！”
苏月恩没能绷住愤怒，大声讲到。
“不过对于你这种站在道德高点的人，这都不重要了吧？哦，你的偿债，我会按你的要求。”
话毕，苏月恩关门而去。
离去后的几分钟内，牧春不断揣摩着苏月恩最后几句话。
他无法相信她，即使真如她所说，她并没有直接导致了毒品交易，但只要涉及此间，都是藕断丝连，不可忍。从她手下的模样，尤其是那个杰夫还有店铺里的男人，她怎么敢如此义正言辞地说谎？
算了，牧春气愤地哼了一声，再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完人情趁早离开，这样想着，牧春躺倒在地板上，渐渐入睡了。
......
......
再次进入梦乡时，牧春模糊地感到身体正在发生着些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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