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回 心中的执念

阴暗的光充斥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仿佛空气都是潮湿得令人窒息。只有后侧墙壁的上边开着一个面积不大的方形的墙洞,墙洞上装着几根铁制的栏杆,这面小窗将仅有的几丝细微的光线投射到这个阴沉的地方,在地下投射出零散的几块洁白的影子,象是魔鬼参差不齐的牙齿一般。

空气中还隐隐传来了一阵发霉的味道,一股股刺鼻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回荡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内。这里宛如魔鬼的腹地,阴冷潮湿。

此时,在这个空间的一角正躺着一个手脚四肢被生锈的铁链困住的人,灰冷的头发很好地隐匿在了周围的阴暗中,金色的双眸透露出悲凉微弱的光。这个人的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此时在激烈地喘息着,像是内心在强忍着浑身伤口散步的剧痛一般。

皮瓦尔至从被皇城禁军从奥沙广场一路押送回刑部大牢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期间遭受过几次刑鞭毒打,这都是阿道夫暗中下的指令,所以那些狱吏不得不照办。

皮瓦尔痛苦地呻吟着,忍受着。却发现这些沾盐水的伤口根本压制不住痛楚,于是只能咬着牙齿强撑着,尽全力不让自己仅有的意识溃散。

“水~~水~~~”,皮瓦尔呻吟着,耐不住口干舌燥呼喊起来,此时他觉得自己喉咙干得都快要冒烟了。

“吵什么,吵什么~~~”听见了皮瓦尔不停地呼喊,终于不一会儿有一个狱吏走了过来,“吵什么,再吵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一个微胖的狱吏手里拿着一个酒囊不耐烦地走了过来,“给~~~水~~~”,只见那个狱吏随手便将手里的酒囊从大牢的铁栏杆外扔进了牢门。

“喂~~~大哥,你这样我还是喝不到呀,你没看见我的双手都被铐住吗?”皮瓦尔说道。

“嘿~~~我说你这个鬼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呵,给你水就不错了还在这里给我嚷嚷~~”站在门外的狱吏大哥不耐烦地嚷嚷起来了。忽然,他的眼光一闪,变得邪恶起来了,心里不怀好意地用钥匙打开了牢门。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堂,四面八方的竖柱朝着上空尖拱形的天花板垂直延伸。穹顶染成一片宛如天空般湛蓝如新的色调,在其上周围则是金色的雕花图纹与石头镂空成的装饰蔓延。在两侧墙壁的石柱中间突出的石台上站立着几个天神的塑像,像是在威严地观望守卫着这里一样。在这个大堂的两侧是八面巨大的尖拱形镶花大窗。依稀有暖暖的风吹拂而进。在正前方的御座的上方则挂上了一副巨大的画像,上边画着传闻中创造世界的真理之树的画像。此时在这片朝堂之上正上演着一股唇枪舌战。

“陛下,皮瓦尔并不像元老院长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会毁灭王国的人,在奥沙广场上再次出现的闪耀的乌星就正好验证了我上一次通过祭献双目而占卜出的星卦,传闻中乌星坠落之地便是中枢星骑士诞生之地,而那个乌星的再次盛放便足以百分百证实那个骑士是存在的”,此时在国王的朝廷之上,菲蕾德崔卡激动地大声说着。

“大祭师所说的话真是荒谬~~~你随便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占卦现象就能说明你口头的那个骑士就正是那个叫皮瓦尔(大凿炉的,鬼才知道那个什么乌星是你自己随手捏造出来的假象,以一个胡乱搪塞的借口好保全自己的地位并赢得陛下的垂青。陛下,那个罪犯身上潜藏着巨大的黑暗能量,仅此一点就可以祸乱整个王国,所以绝对留不得呀~~”在朝堂之上同样站立着的元老院首长(殽之碑亚尔弗列得同样激烈地说。一时间,两个人各执一词,说法不断。

“陛下,皮瓦尔身怀黑暗能量不假,但我相信那只是一个意外,这都无法撼动他是中枢星骑士的命运事实呀。再说了,你们也都发觉到了,他的力量爆发后足以毁灭周围的一切,这又足以说明不出这个意外的话他百分之百是骑士比赛的桂冠者,所以拥有足够力量的他绝对会是那个能够拯救王国于危难之中的骑士呀~~”菲蕾德崔卡争执着。

“大祭师阁下,你脑子还没有清醒吗,他拥有的力量你也知道,是那种黑暗力量,并不是所谓的能够拯救一切的神族之力。你这般袒护着一个魔族的子民,难不成你真是传说中的魔女?”亚尔夫列得冷嘲着。

“魔女~~?你说谁是~~”似乎被亚尔夫列忽然的一句话击中要害,菲蕾德崔卡浑身一抖,脸色立即变得极度难看起来。

“亚尔夫列得,请你说话注意言辞,我可是响当当的神族子民,并无与魔族勾结之说,假如我真是所谓的魔女,那此时又该如何能够安然地站立在这里,你此言莫不是在间接诋毁奥德利奇没有眼光,会暗自被一个魔女所欺骗吗?”菲蕾德崔卡气鼓鼓地回击。

“你~~~”亚尔夫列得被说得说不出来,暗自竟也有些气恼。

“无论如何,还请陛下赶快定夺下来,即时惩处魔族谋逆者,不要让王国遭受到更进一步的伤害。”只听见亚尔夫列得在辉煌的朝堂上直言大呼道。

“现在我命令菲雷德翠卡卿立即前去刑部大牢将皮瓦尔释放出来先暂时好好安顿,一切等到能否度过灾厄日再说~~”

“陛下,那个魔物可不能释放呀,要是他放出后再次失控的话,那么王国将不堪重负阿,不如暂将他送到我的身边,我会好好监视的,定不负陛下所望。”

“好了好了,各位爱卿,经过你们的各执一词,我决定暂时留住皮瓦尔的性命,等到解决了王国灾难再行定夺。假如皮瓦尔真的能够拯救王国于水火,我可以免去他的罪过,但是不行的话我则会~~~”此时只听见奥德利奇陛下认真地说,“还有,将皮瓦尔释放出来后就暂时送到祭神殿安养吧,毕竟现在元老院事务一大堆,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就~~~”

“陛下,拖不得呀,那个罪犯只会助推王国的毁灭,根本不会拯救一切~~”亚尔夫列得慌乱地说。

“好了,今天的朝会就这样散了吧,你们二人也不用这般争执了~~”,最终,这一次朝会终结在陛下的一句不耐烦中。

朝会散了后,菲蕾德崔卡独自离开了皇家朝堂,欲去刑部大牢接应皮瓦尔。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哦,大祭师~~”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背后传来亚尔夫列得的嗓音,菲蕾德崔卡警觉地止步。

“你想要说什么呢,亚尔弗列得~~”菲蕾德崔卡听后立即转身说道。

“你不要以为陛下已经完全原谅了那个罪犯的罪行了,只不过是滞后处理而已,等时机一到他依旧会遭受重惩的,呵呵~~”亚尔夫列得笑着。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皮瓦尔绝对是那个宿命之人的,你就等着瞧吧~~”

“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哦,你就暂时先管理好他吧,别再让他像上次那样像个疯狗一般控制不住发狂了,毕竟这个王国伤不起呐~~”亚尔夫列得说着。

“虽然今天你似乎占了理,但是任何时局都会千变万化的,等我找到了机会,我一定会~~”亚尔夫列得绕过菲蕾德崔卡的身侧,目光冷峻如刀锋划过一般,渐渐远去~~

“走着瞧吧,你就先在这最后短暂的时刻好好呵护一下你的小绵羊吧,呵呵~~”耳畔传来一阵低语,菲蕾德崔卡呆立在原地,目光隐约闪烁着不安与警惕的星芒。

“为什么~~~为什么那人会变成那个样子,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到底是怎么了?”呆愣在原地的菲蕾德崔卡望着亚尔夫列得远去的背影,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再也找不到曾今那股背影中投射出来的温暖了。

默默地感觉到一股如坠冰窖般的危机感袭来,“那个人到底有多可怕呀,他又打算做出怎样的事来?”菲蕾德崔卡低语。

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内发出一阵沉闷的呜呜声,像是有一股水流倒灌入无底的黑洞一般。

“我让你喝~~~我让你叫唤~~~”只见在一间大牢内,那个胖乎乎的狱吏正拿着那个臭烘烘的酒囊努力地将里边的液体粗鲁强硬地给皮瓦尔灌进嘴里,正被折磨的皮瓦尔被水呛得快要窒息,不断发出哽咽的呜呜声。

“喂,头~~这样好像不好吧,他毕竟听说是这一场骑士比赛的冠军,这样对他不太好吧~~”旁边另外一个瘦高个子的狱吏有些慌乱的模样。

“我呸~~~什么狗屁冠军,我看他就是个魔族贱民,不知道怎么就被混进我们圣洁的万神殿来了,该死的苍蝇,垃圾~~真是吃了他爷的熊心豹子胆了~~”

“你还是小声点吧,这样也太~~万一激发出他体内的魔性的话,我们两不就~~”瘦高个狱吏担惊受怕着。

“他敢,现在他的手脚都被绑着,完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怕什么,我没有将他扒皮抽经都算是便宜他的了,看我待会儿不~~”胖子狱吏依旧在使劲灌倒着。

“你别忘了,这可是宰相的意思,一切有他顶着,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咳咳咳~~”总算是将酒囊拿开了,皮瓦尔被酒水灌得面颊通红,感觉肠子都被重新洗了一便似的。

“喂大哥,这好像不是水吧,难道你们这般弱智,就连水酒都分不清~~”即使是被折磨着,皮瓦尔浑身也散发出一种傲气不屑一切的感觉。

“怎么,你还没有被灌够呀,是不是还要给你灌点尿才行呐?”胖子狱吏鄙夷地说着。

“有种你就来呀,你灌我尿水,当心我吐你一脸的粪水哈哈哈哈~~~”皮瓦尔忽然竟狂笑起来了。

“嘿~~~你这小杂种,死到临头还这般张狂,待会儿还有你好受的~~”说着就重重踹了一脚上去。

“呸~~一个肥猪加上一个瘦鸡,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可知只要我轻轻动一下手指你们两就~~”皮瓦尔朝胖子狱吏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感觉到自己被喷了一脸的酒水,胖子狱吏顿时气恼,“卡达尔,快快~~~立刻将他绑起来,我要动用鞭刑伺候~~”

“老大,现在还不是时候吧~~”卡达尔有些为难,“毕竟阿道夫殿下告知我们要每日十五时再审问的,现在才十二时呀~~”

“你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呀,拜托你不要这般死板好不好,快给我将他提起来,拿十字架木桩与粗麻绳子来,快~~~”

“哦哦哦,好好~~”卡达尔被说动了,立即奔出去找东西去了。

皮瓦尔知道自己又要进行每日一次的严酷审问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阿道夫的主意。这个万神殿上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表面上看似平易近人,对于(旋凯之风马首是瞻,其实早就对皇位窥视已久,作为万神殿的宰相,他其实是邻国的一位间谍间隙,好不容易混入万神殿,为了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又好不容易从底层军官爬上了宰相的高位,成功获得了陛下的垂青。但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罢了,原本他是想要通过煽动起元老院与陛下一党的不和而趁机占得渔翁之利,夺取奥德利奇陛下的皇位,吞并万神殿独自成王的,但是皮瓦尔的出现为他寻到了一个新的契机,他打算利用皮瓦尔的毁灭力量压垮身边的一切阻碍的势力,然后成为新王,只要皮瓦尔愿意成为他的走狗,对他为命是从。但他知道皮瓦尔是一匹野马,野马必先驯服,于是他暗自先让狱吏对他万般折磨,等到他被折磨得不行时再出手,以求获得皮瓦尔的感激,这仅仅是他的第一步。其实,他原先也是希望万神殿能够尽快被火山葬送的,因为等到火山洗劫了这个对他来说高傲无比的王国之后,他决定趁机将自己的国家移民到这个废墟中来重现建国。因为有火山的浩劫,他根本就可以不用浪费一兵一卒来攻打这个旺盛的王国,逼迫其屈服。但这一次中途皮瓦尔的出现让他逮住了一枚有力的棋子,这不禁让他多了一个胜利的筹码,他其实是想要皮瓦尔帮助他打败一切将来会阻碍他前行步伐的所有一切可能的障碍而已。

眼看着,这个监牢里架起了惩罚重犯管用的十字架铁木桩子,那个叫卡达尔的瘦高个狱吏找不到粗麻绳子便找到了一根粗长的铁链子代替。找到后,于是两个人就按照阿道夫暗自的命令动起手来用各种可怕的刑具审问了。

在当皮瓦尔最初被关进来的那一刻,阿道夫就向他们私自交代了要用各种最狠的刑法对待他,前提是不要让皮瓦尔死去。于是拿了大量赏钱的两位狱吏自然不得不照办了。可这两位狱吏傻傻地不知道自己是阿道夫用过就要立即舍弃的棋子而已。

接下来,两位狱吏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皮瓦尔绑在了铁木桩子上,并用铁链子困住了皮瓦尔,又搬来了各种令人可怕残酷的刑具准备审问了。这两位狱吏其实是这个刑部大牢中最会折磨人的家伙,而他们两最拿手的把戏便是在不弄死人的前提下让罪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阿道夫就是看中了他们这一点就特别嘱咐让他们来审问皮瓦尔,再三嘱咐要让皮瓦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看着,在皮瓦尔的右侧燃烧起了熊熊燃烧的高架火盆,那个胖乎乎的狱吏将一根烙铁伸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盆里之后取出,再将已经变得通红直冒火星的烙铁伸进了装着粪水的木桶内,经过侵泡过粪水的通红烙铁在烧焦罪犯的皮肤后,蘸上粪水的伤口会急速地溃烂无法愈合,这将会给所有罪犯带来彻骨的痛苦。很显然,这两人深谙此道,决定施行这种刑法。

眼看着烙铁在一步步逼近过去。其实皮瓦尔是可以扭转这一切不利的局面的,即使是被如现在这样生生捆住,只要他愿意,以他体内魔性的力量,只要他轻轻地弯一弯食指,这两个狱吏的人头就可以立即掉落。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再一次见到那个身影而已,哪怕是能够再一次地好好坐下来与那个少女谈谈心也好。他明白如果此时肆意妄为地让自己体内魔族之力翻涌起来的话,那个坐在皇宫大殿深处的王绝对不会再纵容他的存在了。

所以,他悄悄地压制着自己体内随时都要翻天覆海的力量,默默地等待着心中执念被实现的那一刻,即使会等很久,他也有信心,有勇气等下去的,只要心中执念不灭,他的灵魂就终不会被压垮的。况且此时他还相信那个背影即将降临,那个背影散发的光明将会照亮这片阴暗的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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