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说得瑟瑟发抖，不敢去看周清。
周清闻言却是笑了：“你既然亲眼看着我给周乐妍灌了断魂散，那为何周乐妍未死，而后到侯府的姑母，却死在断魂散的手上。”
小丫鬟闻言紧张得说不出话。
李长生见状，抢着替她说道：“因为舅母请了大夫替表妹解了毒，表妹这才逃过一劫！”
“按照表哥的意思，三妹妹无事，是因为婶母给她请了大夫解了毒。所以表妹无事，而姑母被毒死，是你们明知她中了断魂散，还眼睁睁看着她毒发，姑母这才被断魂散活活折磨死了？”
李长生闻言怒道：“你胡说！”
“分明是你给我娘下毒，又耽搁了许多时间，等我娘乘车回府之后，就直接毒发了，我们根本没有解救的时间！”
周清闻言声音顿时拉得更长：“哦，你的意思，姑母下了马车就毒发了？”
“就是如此！”
见李长生回答得这般坚定，周清嘴角的笑顿时更甚：“表哥可还记得，今天早上你在苍梧院外诬陷我之时说的话。”
“当时你说她回府之后面色不虞，你们以为她只是受惊过度，没想到半个时辰之后，她开始毒发。当时所有人都听到的，怎么现在又成了下了马车就毒发？”
“莫说旁人的口供了，表哥自己的都没记住吗？”
李长生闻言气得面色通红。
“周清，你毒杀我娘，现在还在这满口胡说，你当真是恶毒至极！”
见李长生这么快就撑不住，周清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到底是谁在胡说，到底是谁毒杀了姑母你心里清楚！”
说着看向刚刚作证的小丫鬟：“按你说的你未曾看见我给姑母下药，但是姑母人在芙蓉园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对，像极了中了断魂散的样子，可是？”
小丫鬟点点头声音很有些结结巴巴吧：“是……是。”
周清继续发问：“那你可记得我姑母到芙蓉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在芙蓉园待了多久，离开侯府的时候又是什么时辰。”
小丫鬟没想到周清会问这个，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顿时心中越发紧张。
努力回想周清带着周氏到芙蓉园的时间。
周清见状轻笑着提醒：“我姑母是未时正到的侯府，按你说的，她在苍梧院待了足有半个时辰，那也就是未时三刻去的芙蓉园，申时离开侯府，可是如此？”
小丫鬟闻言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时间，姑奶奶就是未时三刻到的芙蓉园，申时离开的。”
周清闻言眼中的笑意更甚：“我虽在潞州长大，却也是学过医术，知道这断魂散并非普通毒药。服药之后，是有潜伏期，但是潜伏期极短，只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若姑母是在苍梧院便惨遭我毒手，那她绝不可能等到下马车才毒发，合该在侯府就已经毒发！”
周清说完看向京府尹：“府尹大人，既然表哥自己都记不住姑母到底是什么时候毒发，前后不一语无伦次，这证人连话都说不清楚，臣女恳请府尹大人当堂验尸。”
“服用断魂散的人死后，身体上每过半个时辰，都会呈现出不同的淤青症状，大人只要当堂验尸，自能证明姑母究竟是在侯府被人下毒，还是在回了御史府之后才遭人毒手！也能还臣女清白！”
李长生闻言不等京府尹开口，整个人直接跳起来冷斥：“周清，你毒杀了我娘，现在连她的尸首都不肯放过，还要当堂验尸！我绝不允许你们如此侮辱我娘！”
见李长生反对得这么激烈，周清嘴角微扬：“表哥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难道是怕姑母的尸首抬上来会叫人看出端倪！”
“叫人看出来，她并非死于我手，而是死在她这个亲生儿子的手上！”
她说这句话是有意要诈一下李长生，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对了。
听到这句话，李长生瞬间变了脸色，心虚的一时间都没敢说话。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李崇山看着李长生的反应变了脸色怒斥周清：“住口！”
说着对京府尹抱了抱拳：“内子暴毙我们父子亲眼看着她饱受折磨而死，早已痛不欲生，决不能再让她遭受任何侮辱。”
“还望府尹大人见谅。”
京府尹闻言看着李崇山和李长生，无奈地点点头。
周氏并非什么平民女子，关系到御史中丞的官声。
若李家坚持不让验尸，即便是京兆府也无法强行将尸体搬上堂来，只能将目光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没想到都这个境地，周清竟然还能为自己辩驳，心中越发恼怒，见京府尹看过来，当即帮着李长生父子。
“李夫人毕竟是老侯爷的嫡女，御史中丞的夫人，乃是朝中命妇，现在人已死，该当还她清白让她入土为安，怎么能叫一个命妇当众被验尸，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本皇子既然说了能为李夫人作证，难道还有假不成！”
“周清口口声声说李夫人是在御史府中才被人毒死，难道是怀疑本皇子伙同他们，毒杀了李夫人陷害与你不成！”
此话一出，大堂之上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即便是京府尹，也不敢再多说。
皇子作证，若他怀疑，那就是怀疑皇子与李家人勾结。
就算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皇子对着干。
更别说这四皇子背后还有杨家，都不是他一个京府尹能惹得起的。
知道四皇子这是非要这周清的命不可了！
想着刚刚属下来报，说裕王清早奉旨离京去了襄阳，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了京。
看着周清神色变幻，知道她今天怕是难逃一死，一时间心中很有些感慨。
手中惊堂木拍在桌案上：“大胆周清，你毒杀自己亲姑母，朝廷命妇周氏，还不认罪，难道是非要逼着本官动手不成！”
周清闻言，知道京府尹是想要屈打成招。
一股怒气自己心底升起。
“难道你们想逼我认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