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

翌日清晨,很多人踏进祭舞情所在的瑾铭殿。

自打后宫里的妃子知道了祭舞情就是之前典乐司的掌事,水影阁的阁主之后就很想来看看这个之前在典乐司不是很重视的人。

祭舞情还是典乐司的掌事的时候很少去见人,见过她的也就是几个大妃子,以及皇后了。由于有了司马宇成的特殊照顾,所以她是不用去请安的。只是这仅限于皇后那里不用去请安,但是在太后那里规矩还是要有的。

丽嫔一直没有见过祭舞情,在昨日的时候也是挺旁人提起过,知道了祭舞情在朝中无权无势的,就算现在是封妃了,也就只是仗着她的美貌而已。大不了过一段时间皇上就不喜欢她了。还不如趁着现在打好一下关系,到时候祭舞情失宠了,自己也算是有个一起打发时间的人。

就在一大早她就叫人准备好了东西,就要登门拜访了。

时辰尚早,瑾铭殿还没有开门,丽嫔来早了。在宫里跟她一样的得一时失宠一世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人都是抱着一样的想法想要结识一下宫里才来的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目的不同。

现在丽嫔怕别人抢了先,到时候自己再过来说些什么祭舞情估计也是听不下去了。

九月的早晨要是衣服没有穿暖和,还是很容易着凉的。为了在新妃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诚意,丽嫔打扮的很是华丽。头上梳着适宜的发髻,让人看着就不会产生危机感。穿着淡黄色的罗裙,微微有点薄。现在正在搓着手在殿门外等着。

身边的宫女看着紧闭的大门以及搓着手的主子,劝着:“小主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到时候瑾妃起了,开了门我们再来也不迟的。”

丽嫔一边哈着气一边说:“到时候就迟了,这一次我要最先进去。”

宫女无奈的看着她,想起了之前上一位新人进宫,也有几个像她这样的失宠的人去等着见面,不过就是晚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人就被说动了。

在宫里拉帮结派是很正常的现象,早点有人带着可以早点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丽嫔的家里是经商的,在朝中没什么分量,她也是经人引进才进了宫。不过就是见了一面天子,就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非之不家。家中的人向来喜爱她。知道进宫的人多数还是最后都不是很好,派者家里的姐姐嫂嫂劝着。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有改变丽嫔的是心思。于是他们一看她如此的坚决,最后还是找了关系留着不舍和心疼的泪水把女儿送进了宫里。这一别就是永远。

就在丽嫔才进宫的时候还是迷住了司马宇成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终究还是一段时间。

没多久她就是宠了,最后由于出身的缘故,很多人都不愿与之来往。

丽嫔也就是在失宠的那几个月里自抱自泣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好起来了。

她想着,自己无儿无女的,就是赶上了一次宫里的妃位上调才成了丽嫔的,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好歹也是比之前得宠时的待遇好的多了。她出生在一个有很多人宠爱的家庭,自小就是天真浪漫活泼乐观。还在嫂嫂的教导下学了不少古人的文章句子,思想观念也是比宫里的很多人开放得多。也常常的去劝其他人看开一点,就算是不受宠又如何,大家还是可以一起去玩别的。不要总是围着一个人转也好的啊。她的乐观开朗可能也是建立在她的三分钟热度上的吧。这也是她不受别人亲近的一个原因。

她总是在宫里做些奇奇怪怪的别人无法理解的事,一开始还觉得别扭,后来再一想,他们爱看着就让他们看着罢。成为了丽嫔给她提供了不少好处,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她消沉过,只是发现了其他更有趣的事,利用着丽嫔的身份去做,还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就是让她现在出宫说不一定还不乐意呢。

殿门终于被缓缓的打开了,开门的人看见了门外有人加快了开门的速度,出来问:“您找谁?”他只看出了丽嫔身上的的料子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娘娘。

丽嫔抢在宫女之前问:“瑾妃娘娘现在醒了吗?”

原来是来找瑾妃的,开门的人知道了,转身就往里面跑去,这才多久就那么多人来见这个瑾妃了。不过人来的再多又如何呢?最重要的那位不还是没有来吗。开门的人不知道其中的事,只是听说皇上要是真的喜爱谁,就会一直去谁的殿里。

“雅琳姐姐,外边有人找娘娘。”开门的人看见了雅琳大声的喊着。他还是个不到十五的小孩,进宫不久,说话也是大大咧咧的。也是一直运气好,跟着的人都是脾气好的,没有吃过什么苦。

雅琳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看见了以为穿着淡黄罗裙的人站在门外不住的哈着气暖这着手。后面像是还有人,只是这个视角看过去看不清楚。她点了点头,说着:“小果子,你不要这样大声的说话,这是娘娘不怪罪,要是计较的,你的脑袋能不能好好的在脖子上还难说呢。”

小果子笑着点了点头。

雅琳知道祭舞情这个时候已经是醒了的,在宫里一切都不熟,不管乱来,就没有像之前在宫外那样放松了,也不出来练武,就在屋子里坐着看司马良议之前给她的东西。

推开门,看见的就是一副美人画卷。阴媚皓齿的人儿坐在桌子旁边口中不知道是在小声地说些什么,很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信。长长的头发从肩膀处滑落在手腕上,绻成了一个小小的圆。修长的手指指着看着的地方。她听到了开门声抬起了头,看过去。

眼里的疑惑,眼底的寒霜。

雅琳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娘娘,外面有人找。”

祭舞情皱着眉头,本来以为就是司马宇成拿给了特权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找上门来了。她放下了手中的信,问:“是谁?”

自打昨天夜里祭舞情就变回了之前从怡香院里才出来的模样,不管是对谁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话也不多说了。

雅琳看着祭舞情,一个呼吸之间就低下了头,“像是宫中的妃嫔,要是娘娘不想见的话就算了吧。”

祭舞情当然是要见的!

她不仅要报仇,还有狠狠地报仇。既然司马宇成的宫里妃子那么多,还几乎都是朝廷中人的女儿,那么就从后宫开始吧。

祭舞情冷笑着:“见。”

一句话就让雅琳提前到了寒冬腊月。

引进丽嫔后,她就热情的叫着自己身后的宫人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下,“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望娘娘不要嫌弃。”

祭舞情坐在主位上,挑着眉问:“你是谁?”

这直白无礼的话语,要是一般的人早就生气了。

不过丽嫔不是一般人,而且现在还被眼前的祭舞情给迷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好看。她咳了一下,掩饰自己刚刚看着祭舞情狂热的眼神:“臣妾是丽嫔,家中是经商的。”

丽嫔许久未与他人有过什么交流了,这样像模像样的说话还真是有点在为难自己。

祭舞情在她一进门的时候了就看到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丽嫔她是听说的,之前一直没有见过,只知道她不喜与人来往。这次怎么就来见自己了。

丽嫔也就是收了收自己的眼神,但是还是看着祭舞情的,看见她不说话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回答错了,接着说:“臣妾名唤盛夏。因为出生在冬天,小时候经常的生病,所以父亲取名盛夏。”

边上的雅琳听着有点意思,没忍住就笑了。换到的就是祭舞情冷漠的一眼。看到了雅琳连忙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你有什么事?”祭舞情单刀直入,不想与之交谈过多,这人可以放过。

盛夏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就是听说娘娘进宫了来拜见娘娘。”

祭舞情挑着眉。

盛夏看着她光洁的额头上飘着几根掉落下来的头发,有点当在祭舞情的眼前,被挡住的人没在意,随手就拨开了,露出了微卷的睫毛下挡住的眼眸:“就是想和娘娘结识一下。”

祭舞情有点意外这个人,不是与何人来往吗?怎么自己一进宫就来示好了?是为了什么?

盛夏看着祭舞情还是不说话的样子,默默的在心中想这件事应该是成不了了,就在她打算要告辞的时候,听见了祭舞情的第一句话。

声音很轻,也很清脆。

“我知道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盛夏捉摸着,疑惑的对上了祭舞情清冷的目光。

祭舞情没有再多说,到时雅琳看出了盛夏的尴尬于迷茫,开口说:“娘娘我去叫认为您们准备早膳吧。”

得到了祭舞情的答允之后走出去了,同时还在祭舞情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给盛夏试了个眼神。盛夏接收到了信息之后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雅琳为什么这样做,但还是很感激的。

于是,就在雅琳出去没多久,盛夏就当着祭舞情的面,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说:“浅桃,你回去给我拿件衣服来。”

就在祭舞情不解的眼神下,浅桃走了出去。

原来盛夏把雅琳的告诉她祭舞情就是这样,别介意的信号当成了两人之间说话的话不能留着外人在。

这也是正常的,谁让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悉,接收错了信号也就算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

“娘娘,你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盛夏看着祭舞情一直看着浅桃出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祭舞情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什么?”祭舞情不想猜她在想些什么。

盛夏解释着:“不是您让我把我的宫女支走,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盛夏年纪不大,也就是比祭舞情大个两三岁的样子,只是行事作风都十分的幼稚。再配上她大大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无辜的感觉。不过这也是仅限与不讨厌她的人。

祭舞情被她都笑了,轻轻的勾起了唇问:“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意思了?”

盛夏是喜欢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或者人的。只是人比较难发现,现在眼前就有一人。她依旧被这嘴角的弧度迷住了,呆呆的说:“有的啊。”

祭舞情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了现在是难以交流了,于是收回了嘴角,不再说话。拿着边上叫雅琳用来装模作样的女红,开始做了起来。只是没有学过女红的人,第一针是很容易就戳到手指的。

看着祭舞情收回的笑容,盛夏还有点遗憾。就看见了祭舞情拿起了女红,做了起来。这一针下去,就听见了祭舞情的轻呼声。

盛夏忙问:“怎么了。”

祭舞情的眼角看见了手指边缘被戳出血了,往里面伸了伸,淡淡的说:“没事。”

雅琳这时刚好来叫她们去吃饭。

吃完了饭,盛夏看着祭舞情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就起身说要告辞了。雅琳帮着祭舞情把人送到了门口。

盛夏站在门外,有点委屈的问:“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我。”

雅琳看着她眼里泛起的泪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很久。盛夏看着雅琳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肯定的了,就要转身就走的时,听见了雅琳说:“若是有空,您可以多来的。”

听到这句话,盛夏的心情愉悦起来了。回去的路上也是开开心心的,到时浅桃来了一句:“小主那个宫女我们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她说的话,不一定能信。”

盛夏的好心情一下就被浅桃打断了,她冷下了脸:“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浅桃看着她的样子只好作罢,只是之前看着盛夏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不忍心罢了。

空气中是浅桃的叹息声,也是盛夏的笑语声。

祭舞情在吃完了早膳,送走了盛夏就接着去看那封信。那信很长,这几个月要做的事全部都包含在里面了。祭舞情看了好几遍,也研究了好几遍,最后缓出了一口气,把信藏了起来。

里面司马良议说的是就是从今天开始了,自己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现在只需要多接触......

“娘娘,娘娘!”雅琳失声大叫。

祭舞情皱起了眉头,埋怨雅琳的不懂事,走到门口,开门问:“什么事?”

雅琳费力的说:“太后......太后宫里来人了。”

太后?

好像是没有参拜过太后,前日还死了她喜爱的赵姣,昨日祭舞情就进宫了,刚好情绪就可以发泄在祭舞情的身上了。

祭舞情跟着太后宫里的人到了慈宁宫,太后正在院子里喂着鸟。

“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祭舞情如同她为的鸟儿一样有着清脆的声音。

太后喂着鸟,也不说起来,祭舞情就只能这样跪着。

慈宁宫里的人见了也不说话不看她,都在想着法子逗着老人家的欢心:“太后娘娘,您看着鸟儿的声音多清脆啊。’

太后笑着回应着:“是啊,每天都是用清晨的露水喂着它,用着最好的吃食喂着,这要是不清脆的话,岂不是就白喂了。”

边上的老嚒嚒说着:“还是娘娘心善,就算是只鸟都用这样顶级的食材。”

祭舞情一直听着她们的话,这下也算是阴白了,就是在映射自己。

太后还在说:“这鸟还是不要让它太自由了,不然到时候就连自己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了。”说完,拿过一旁的准备好的手帕,擦了擦手:“好了,你们先提下去吧。”

老嚒嚒叫人扶着太后坐在了凳子上,太后这才开始正视祭舞情:“你怎么还跪着?”

祭舞情低着头,恭敬的词语用着冰冷的调子回答:“娘娘为允许臣妾起身。”

这话一出口,太后还没有说话,老嚒嚒就先开口了:“胡说,娘娘一时心善,何时有过让妃嫔跪在地上许久的事。”

意思就是太后不承认祭舞情是瑾妃这件事。

这两天宫里的传闻满天飞,就算不去查也有很多人在太后的面前说祭舞情的事,早就把祭舞情了解了。

“你先起身吧。”太后看着祭舞情也不反驳,很是满意,接着说:“之前你在典乐司是怎么认识皇上的?”

看来应该就是知道自己是典乐司的人这件事。

祭舞情起身站着端正的姿势,回答:“无意结识的。”

着回答跟没说一样,太后心中冷哼着,“无意?那为何皇帝要为你设立水影阁,为何于是让你成为了阁主?现在为何你又成了瑾妃?”

这一串的问题问下来,祭舞情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这件事要问皇上,皇上的心思臣妾又怎会知道。”

这句话倒是激怒了太后,就连着赵姣的死也一起迁怒到了祭舞情的身上:“好!好!好!皇上的心思是难猜,那你说说你和德妃之间的事!”

赵姣?

祭舞情不解的看着太后。

太后更加的生气了,“叫盼儿过来!”

看见了盼儿,祭舞情感觉到了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盼儿倒是一见到祭舞情就激动地指着祭舞情,跪着太后的面前说:“太后娘娘,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德妃娘娘。”

雅琳看着含血喷人的盼儿,抢在祭舞情的面前说:“德妃是自己上吊死的,跟我们娘娘有什么关系?”

盼儿含着恨的眼神看着祭舞情:“就是她!中秋那天夜里,娘娘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一定是他跟娘娘说了什么话,要不娘娘怎么会就想不开。”说完直接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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