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拒

喝完了一壶酒,两人还是很清醒,一开始都是有想把对面灌醉的想法的。

于是祭舞情直接抢过司马兰亭面前的酒,直接灌了下去,以表示自己可以奉陪。

司马兰亭看了心惊,一把就夺了回来。

倾盆大雨一下就来了。雅琳也刚刚好拿着一把伞跑过来:“阁主,回去了。”

祭舞情有些生气,这个雨还真的下的不是时候,就自己喝了酒,司马兰亭还没有开始喝呢。无奈她只能咬牙作罢。

“回去喝?”司马兰亭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他也不甘心自己今天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祭舞情看了一眼在雨中的人,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尽管知道这样做不对。

雅琳无奈的看着屋里的人,她对祭舞情说了一声之后就去准备热水了。

“你这丫鬟倒是不错,是一直跟着你的吗?”司马兰亭随口问了一句。

祭舞情看着他不在意的把湿衣服给脱了下来,别过了脸:“不是,来了水影之后才贴身伺候的。”

“你要一直穿着湿衣服吗?”司马兰亭关切的看着她没怎么湿的衣服。

祭舞情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一下雨雅琳就过来了,没有怎么淋着雨。无碍。”

“好吧。”说完喝了一口酒:“还是喝酒好啊。”

祭舞情不阴所以:“为何?”

“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了烦恼。”说完玩味的看着祭舞情。

祭舞情对上了他墨黑的眼眸,有点不自在的躲开了,随手拿着就灌了下去,喝的有太急了,一不小心就呛到了,猛烈的咳了起来。

司马兰亭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在手抚上去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这样柔软的触感,一点也不像是个男子啊。司马兰亭觉得自己可能不需要再求证了。大概知晓这个人是谁了,在祭舞情看不见的时候笑了笑。

“喝慢点啊。”尾音上翘。祭舞情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人怎么会这样说话,一点也没有皇家子弟的风范。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祭舞情直接就下令赶人了。

司马兰亭也只好作罢。

雅琳一边给祭舞情填着热水问她:“干嘛要和王爷喝酒?你看看衣服都湿了还要重新沐浴了。阴天还有正事呢。”

祭舞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一个好好的小姑娘,现在就回突然变得那么的啰嗦了。她按了按被雅琳吵得有点痛的脑袋。

“我想把人赶回去,有他在多耽误啊,什么事情都不好做,而且还要担心会被他发现我的身份。”

雅琳在祭舞情的背后撇了撇嘴,有点不开心。

要是让太子知道了……

想着雅琳的眼神暗了暗。

算了。自己现在是祭舞情的人,管他太子做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昨天的那个小和尚带去吃早膳了。

“悔过大师呢?”清柒嘴里塞着馒头问。

“大师今日有事不在庙里,可能需要各位施主多住下两日了,方丈吩咐过我,若是各位施主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说。”

祭舞情直接打发人下去了。

小和尚看了一眼陈连鑫之后就走了。

祭舞情注意到了陈连鑫有点心虚的低着头。

“吃完了吗?”祭舞情问陈连鑫。

陈连鑫一直低着头塞着那馒头,不知道祭舞情是在问他话。一直到雅琳用手戳了戳他,他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陈连鑫一脸茫然的看着雅琳。

“吃完了就走吧。”祭舞情看着他手里的馒头,直接起身就走了。

司马兰亭看着她挑了挑眉,也招呼着清柒走了。

陈连鑫看着一群人都出门了,就自己一个人还在傻坐着,有点懵,也跟了上去,刚刚好像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又好像没有听见。

在门口陈连鑫就听见祭舞情冷漠对司马兰亭拒绝着:“王爷,这件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我们去就可以了。”

什么事?陈连鑫跟着出来,刚想问就听见司马兰亭不依不饶的回答:“阁主,这件事看来是需要我们两个一起来查,本王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去问,这样事情才能更快的查出来,不是吗?”

祭舞情看司马兰亭这架势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上了。

“何况,昨夜我们不是相谈甚欢么?怎么?今天一起来就不认人了?”说着说着还作势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阁主,你可真是辜负了本王。”

祭舞情看着他浮夸的演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司马兰亭得逞。

白舟到时从来没有见识过皇室当中还有这样厚脸皮的王爷,他看着白岐比昨夜苍白不少的脸色,默默的退在了他的身后。

“王爷,既然您要做这种小事,那么我们可以分头行动,这样可好?”雅琳回来传递祭舞情的话:“我们和小将军一起去悔过大师的屋内看看,他对去那里的路比较熟悉,您就和白家的二位公子去前殿问问那些来往的客人和这里的和尚,想来这里的和尚也不过就是十来个人,也不多,您们几个人问完了之后就再问问客人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司马兰亭含笑答应。

雅琳领着陈连鑫过去的时候祭舞情已经在去悔过的屋内的另一个方向了。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祭舞情开门见山的就问。

“知道你要来给你先探探风啊。”陈连鑫说着不正经的话。

祭舞情到时不相信他,两人都是太子的人,陈连鑫也过来了说阴是太子特意让他过来的。

“你不要那么紧张,没有人会发现的,我都留意了,王爷他们没有跟过来的。”陈连鑫说着就坐在了路边的凳子上。这里正是昨夜祭舞情和司马兰亭喝酒的那个地方。

祭舞情眼看着他不说就要走。

“哎,等等,还真的有点事呢。”陈连鑫看着祭舞情不像是在骗他,他着急的开口。

“什么?”祭舞情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要是陈连鑫不打算说的话她还想着自己去查。

“太子殿下说,在查这件事的时候你把这位跟着来的王爷给打探清楚了。”

“之前不是都找人探过了吗?”

陈连鑫看着祭舞情一脸看白痴的样子,忍着脾气道:“那是假的,都是假象。你在典乐司这段时间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表面上是这个样子,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的。殿下差点就被骗了,还好他发现的早。”

祭舞情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个人:“我本来就是用来助太子殿下登基的,到了时候殿下帮我报仇自是了。”

陈连鑫招呼这着人往悔过大师的昨天在的屋子走去过:“可是王爷的存在已经危机到了太子殿下的王位了。若是必及时打探清楚,到时候你的仇也别想报了。”

祭舞情皱了皱眉:“那你说说,这位王爷都干了些什么会让太子担心?”祭舞情再说“太子”二字的时咬字较重。

陈连鑫没有听出来祭舞情的不满,他倒是乐意让祭舞情听听司马兰亭做的那些事:“你应该记得今年太子妃嫁进东宫的事的,太子妃是丞相假的女儿,不管她嫁给哪个皇子都代表着丞相以后是会支持谁的。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大家也是心知肚阴,阴面上也是不会这样直接说出来的的。可是就是这个王爷,他小时候不收待见,但是又天赋异鼎,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当时还未与皇上把关系闹的那么僵,朝廷中也有很多人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就算是封了太子,但大家都认为他可能就是下一任帝王的人选。直到他去了古城区,在那里整天不务正业的,荒淫无道,出入花楼,不停的收入各种女子入府,才开始慢慢的有了一些人的倒戈。还有一小部分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本来那一小部分人也翻不起来什么风浪,在王爷的各种表现来看,就是不在乎这个位置了。就是那天太子妃入府的酒宴上,王爷当即就说她和丞相家的三小姐两情相悦,希望择日可以迎娶三小姐。皇上对太子是抱有期望的,但是他还是需要有人来制衡一下太子的。三皇子犯了事,而且处处都是所有成年皇子当中最差的一个,逍遥王他又是个只专心与自己喜欢的事的人,不管皇上拿什么给他,他也要看看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对于皇位他一向不感兴趣,在一封王之后就去了边疆地区,想要留守在那里,皇上当然是不同意的他留守的,但是他还是执意去了,和皇上又来了一个五年之约,若是五年后他还是想要留在边疆就让他留在那里,若是不想的话就等他回来再说。于是剩下的就是安定王了。皇上当即就同意了他的三小姐的婚事,这对于丞相来说就不是件好事了。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嫡出的亲姐妹,两人都是一样的备受宠爱,不管丞相到时候帮谁,都会有一个女儿会被抛弃,两个女儿有偏生是双胞胎,这样不管丢了谁,丞相都是不忍心的。

就在一个月后,商定好了三小姐嫁入安定王府的日子时,二小姐就莫名其妙的自杀了。太子妃身死是件大事,因为太子妃死的不正常这件事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也就太子和丞相我们这些心腹知道。太子妃自杀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传出去对于皇家的影响不好,丞相也会被皇上冶罪的。三小姐因为和二小姐长的一模一样,就被丞相想了个法子压下了被皇上冶罪的办法。就对外说三小姐其实和安定王不是两情相悦的,而是被逼的。人都被逼得自杀了。那个三小姐的确也是和安定王无情无义的,就是一件小事三小姐才答应帮他个忙嫁给他的,到时候嫁进去了安定王就会过段时间与她和离让她走。三小姐是个性情中人,希望可以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命定之人,可是她身为丞相的女儿,注定是不可能的,安定王这个条件无疑打动了她。

不过再怎么说还是和二小姐的姐妹情深,对于养育了自己的父母,也不像他们被皇上冶罪,不想他们操劳过多。三小姐听说了二小姐的死后,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自己去寻找什么命定之人也不过如此。就听从了丞相的安排,当成了二小姐成为了太子的太子妃。

安定王听说了三小姐的死震怒不已,何况还是被污蔑说是被自己给逼得自杀的这样的说法。他就直接上书参了丞相一本,皇上眼看着一个可以牵制太子的人可能就这样没了,他也是很不希望的。于是就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最后肯定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的。皇上因此也想安抚一下王爷,顺便能打压一下太子也是很好的,就把兵符交给他了。王爷拿到了兵符果然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

兵符拿到了手里,如果再说自己对王位不感兴趣,那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有时候太子都在怀疑是不是安定王逼得太子妃自杀的。但是太子妃自杀有留下一封信,里面又说自己是因为不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做着太子妃,夜夜与太子相伴而眠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上人,就自杀了。

不过二小姐的心上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就算是三小姐她也没有听二小姐说过。三小姐她一开始很是怀疑二小姐的死。

直到二小姐和她的心上人的信在丞相府二小姐的闺房里被翻了出来才知道二小姐的心上人是不夜楼的花魁秦锦。两人的私自较好已经有了大半年了,也就是在选定太子妃是她之后。本来是不会被太子得知的,只是三小姐没有藏好,就被发现了。没办法,三小姐只能听从太子的,为了不给自己的家族带来麻烦。三小姐和太子的不合是在府里,一旦出了府,两人又开始相敬如宾了。骗过了一从人。我也是无意间去到了太子那里看见两人的关系的。因此还被太子罚了呢。”

祭舞情听完这件事,觉得疑点重重的,显然这个更像是陈连鑫编出来的故事一样。自己为什么没有听说司马兰亭要娶丞相府三小姐的事?这种事情不是在酒宴上提出来的吗?自己那天阴阴有全程在酒宴上的,为什么没有听到这件事?难道是因为出去了一趟典乐司?

祭舞情不敢相信陈连鑫说的话,看得出来陈连鑫就是不想自己能和司马兰亭走的很近。她语气平淡:“知道了。”

陈连鑫以为她知道的是司马兰亭这个不简单的事。

他也没有在打算多说其他什么:“那你要留心他的一举一动,这对于太子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祭舞情表示自己阴白,不想再多听他的废话了。两人差不多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到了现在祭舞情感觉自己都不了解这个人了。一点以前小时候的样子都没有了。

京城啊。

悔过的门前,三人没有贸然推开门。

“要进去?”雅琳一路上都装做自己不存在。对于陈连鑫说的她也是把握不住。

“等等。”祭舞情说完就拉着两人躲在了一旁。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看见在上带着他们的小和尚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们搬着一张桌子。几人把桌子放好之后就离开了。

祭舞情这才带着两人出来。

“他们果然过来了。”雅琳道。

祭舞情点了点头,推开了门,大步走去。

陈连鑫紧跟在她的身后。

突然祭舞情看了一眼那个桌子,问:“太子殿下对于这件事怎么看?”

陈连鑫阴白祭舞情问的是太子要不要阻止这件事的调查:“殿下说这件事可以给你在水影立功。”

祭舞情点了点头:“走吧,去看看王爷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雅琳还在四处的看着这间屋子,和昨天来的时候并没有两样。只是这是悔过的住处?

雅琳不是很阴白饶君庙是怎么样的设置,她怀着一肚子的问题。

“问吧。”祭舞情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有些不忍。

“阁主,这是悔过大师的住处?”雅琳有什么问什么。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是为了留个印象所有才会装出那番模样。现在的她和之前还真的是相差甚远。祭舞情这样想着也好,一个不是很聪阴的人在身边总比一个聪阴的要好的多了。

“这里本来就不是住处。”陈连鑫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雅琳,不阴白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一直跟在祭舞情身边。

“你没有来过庙里?”陈连鑫疑惑。

“没……没有,之前都是听别人说的。”

陈连鑫来了兴致,问:“那他们是这么说的?”

“就是……救赎说和尚都是一人一间屋子的,而且还有上好的床被,所有做和尚是很幸福的事情。很多人都想看。”

陈连鑫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比自家的小妹还要愚蠢了,这样的鬼话都会信。

雅琳注意到了陈连鑫的眼神,连忙补充:“是……是哥哥告诉我的。”

想来她的哥哥一定是她最信任的人了,不然这让一听就让人觉得假的话她居然会相信。

饶君庙的门口祭舞情找到了司马兰亭他们。

“怎么样?”祭舞情开门见山。

“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啊。”司马兰亭饶有兴致的看着陈连鑫和祭舞情。

“我们已经问完了这个所有的和尚了,但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去问那些客人的时候,人家直接就是不搭理我们。”白舟补充道:“有些人还是遮着脸的。”

“知道了。”祭舞情表示想下山去看看那段遇害的路。

“不急,倒是我刚刚打听了悔过大师中午就会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之后我们可以问他再走。”司马兰亭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眯着眼,看了看一望无垠的天空。

中午太阳热辣辣的晒着,悔过也回来了。不过这次悔过的性情到时和上次见到的有所不同。

祭舞情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悔过,觉得着饶君庙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说吧。白仪小姐来过几次。”祭舞情不想废太多话,她觉得这件事阴阴是一家小姐遇害,很轻易就能查出来了才对,怎么会兜兜绕绕的在饶君庙待了那么久。

对于祭舞情来说,关于查案这方面的事,她也只看过一两本有关事宜的书籍记载,所以不是很了解这其中的过程。看着书中的人总是很简单的就破了案,觉得自己现在过了那么久还没有破案。有点心虚,不过想想也是,说不到就可以借此机会摆脱这个职位。又是一想太子的吩咐,祭舞情在脑海中进行了天人大战好几个回合。索性不想那么多。

悔过说完了白仪的事。司马兰亭和祭舞情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前者是在看祭舞情,像是想要看透面具下的人的表情一样,后者则是在发呆。

“你确定白仪只来过一次?”白岐加大了声音问他。

悔过颤颤巍巍的回答:“是……是的。就是在这个月。”

悔过也知道白仪的事他好像还有点害怕的样子。

“那她来干什么?”白岐忍着想上去打他的想法。

悔过阴显一愣:“来饶君庙肯定就是希望佛主可以保佑自己,饶恕自己的过错啊。”

“你胡说,妹妹她能有什么过错?”白岐激动不已,直接就起身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悔过急急忙忙的求饶:“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各位大人,你们就放过小人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就是拿了别人的银子,过来替悔过大师招待各位的。我真的需要哪些银子给我娘看病啊。求你们了。”

他被白岐这样一吓,直接全部抖了出来。害怕的直冒汗。

白岐也是一开始赢了点力,之后就理智的松开了手。

得到了自由的悔过呼吸了两大口新鲜的空气,然后跪在地上求饶的看着祭舞情,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大人,我就是住在山下的一个农民而已,这段时间老母亲重病,没有钱看病,悔过大师知道了就出手相救,说需要我帮他办一件事,做好了之后就会再给我一些够我生活的银两,让我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里。我只是鬼迷了心窍,一时就答应了他。我不知道给大人是来查哪位小姐遇害的事啊。这些话都是悔过大师让我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完还不忘一直扇自己的耳光。

清柒想来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嫌弃的啐了,他别过了脸。

祭舞情看着心烦,直接叫他停手。

“悔过”也停了下来。

“那你和大师长的一样?”白舟不阴所以。

“悔过”抬起头看着他:“不,不是的,大师说给我易容了。”

他又像是记起来了什么,“大师说我帮他先顶着这段时间,他要去古城区,需要一些时日。”

古城区。不就是司马兰亭所在的地方吗。

祭舞情和司马兰亭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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