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章 奉旨出征(1)

入夜,徐若锦缓缓的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湿气,她梦到自己掉进万丈深渊,任凭如何哭喊也无济于事,漆黑一片中她惊醒了,满身冷汗。

她下意识的动动手脚,惊恐发现自己被牢牢绑住,扭动几下,后背顶在了承重的木柱上,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几束惨淡月光从狭小的缕窗射在地面,她眯起双眼,想要看得仔细,却只能模糊的看出这是间不大的屋子,鼻子皱起,没有潮湿的杂味,想来不是柴房,大概是大户人家的下房。

突然她想起什么,秀眉皱紧,心想自己不是被那个什么容少爷绑来的吗?说要她过府做个侍女,怎么现在扔这不管了,不知道爹怎么样了?

胡思乱想之际,肚子传来一阵抽痛,饥肠辘辘的她现在只想有碗热腾腾的粥,便足矣了。

至于如何脱身,体力恢复后再想吧!不过奢望归奢望,那容少爷长得也不错,家财万贯,她不过就是个平常女子,应该不会折磨自己吧!转念一想,那人行事阴险狡诈,最后被她默默在心里定义成一名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唉!羊入虎口啊。”徐若锦后脑靠着木柱,感叹道。不由得又想起常凌,嘀咕道:“不知常公子是否无恙?”

她是名药师,精通医术,所以懂得如何保存体力,慌乱挣扎只会加速消耗所剩无几的气力,莫不如静侯恶少到来。

可她想不到的是这是王府后院一间耳房,平时也无人光顾,左侧更是‘无双小筑’。

忽然,门外传来悉悉窣窣声,她侧耳静听,是脚步声一个激灵,神色紧张起来,美目紧紧盯着门,两个黑影掠过,细声细语的对话引起她的注意。

“无双姑娘死于柳州,全府皆知,每次经过无双小筑,都莫名觉得发寒。”一名女子说道。

“是啊,听她们说深夜会传出阵阵枪鸣,就像无双姑娘枪舞一般,实在让人恐惧。”另一名女子说道。

徐若锦闻之跼蹐不安,神色骤变,乌黑的瞳泛着颤栗,心里不住的想‘谁死了,无双?’,顿时她只觉背后袭来凉风,毛骨耸然,下意识的往墙角蠕动。

瑞王府中庭,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禀主子,徐青山被杀,青天药庐无人生还。属下找遍药庐,也没发现那六百万两的银票。”太岁低声道。

李元容眉头轻挑,却引起苏白芷、沈婉儿、林溶月三女的注意,她掩饰的清咳一声,只因她们不知徐若锦已被她绑到后院。

“查到什么?”李元容撇头问道。

“从现场看大概咱们走后,那个人就动手了。凶手用的应当是一柄长刀,八人皆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索,看得出来是名高手。”太岁如实道来。

“伤口是细痕状吗?”李元容问道。

太岁摇摇头,贴耳道:“比寻常横刀略窄,有些类似苗刀。”

“你继续盯着青天药庐,六百万两银票不是个小数目,近日多留意些城内银庄银号。”

待太岁离去,林溶月率先发问道:“窃窃私语!姐姐又瞒着妹妹们做了什么好事吗?”

李元容笑颜如花般的,举起手中的柔软如绵,光滑细腻的青麻糍,道:“国事!”

苏白芷与沈婉儿相视而笑,林溶月不忿道:“说来听听!”

李元容玉指轻轻刮着耳畔,意思国事机密,隔墙有耳,着实不便详说。

林溶月冷哼不语,苏白芷白皙的脸蛋,泛起一丝红晕,问道:“今夜姐姐打算让谁陪你?”

入口青麻糍软滑,李元容好悬呛到,连忙摆手,道:“几位爱妃,今夜本王就去书房;内阁呈上的急疏还未签阅,明日早朝还要送给皇上御览。”接着她又强调了一句‘边防大事,很急!’

陪?玩笑之语,要是陪着她们三人,徐若锦非饿死在□□院不可。

林溶月左顾右盼,见苏白芷抿茶不语,感觉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清楚李苏苏那丫头回府,天天赖在苏白芷身边,放任李元容情有可原。可沈婉儿怎么能满不在乎,手肘顶在她的腰枝,睫毛上下浮动,眨着瞳子,传递眼神,可沈婉儿却避而不理。

她亲腻的贴在沈婉儿耳根,小声道:“好姐姐,你陪我去盯着夫君,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婉儿含笑望着满脸担忧的林溶月道:“妹妹,有些事抓得太紧,适得其反啊。”

林溶月撒娇似的晃着她的胳膊,道:“我不管,姐姐就得陪我去。”

沈婉儿一时无语,只好颌首应下,其实她也有些好奇,正好借此机会,陪她疯一回吧。

正巧李苏苏练完剑,一路小跑的来找母亲,经苏白芷的教养,愈发的玲珑剔透。见李元容笑望自己,羞涩的扑到苏白芷怀里,嗓音清脆悦耳的说道:“父王、母妃吉祥!”

转头对着沈婉儿和林溶月,道:“苏苏给二娘、三娘请安!”

两人齐声回道:“苏苏真乖!”

徐若锦饿的前胸贴后背,纵不是大富大贵家庭,可也没受过这等苦。不由得眼泪控制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由于害怕还不敢哭出声。就那么蜷缩在墙角,不住的颤抖。

哭了许久,冷汗涔涔的徐若锦昏睡过去,朦胧中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费力的瞪着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个人。

掌好烛灯,有些冰冷的房间仿佛被这淡黄的烛光映出了些许温暖,让徐若锦浑身舒坦不少,乍看下是一位衣饰淡雅、面容可亲的妇人,试探的问道:“大娘,这是哪里?能不能放我离开?”

裴允终身不婚,就为了照顾李元容和李瑞渊,乳娘被李瑞渊接到宫里赡养,享太后礼遇。他也曾下旨接裴允进宫,可被她拒绝了,只求在瑞王府终老便知足,李元容念及照拂之恩,让她做了这个大总管。

由于她和蔼可亲、待人宽厚,整个王府的人都称她一声‘允娘’,包括李元容在内。

此刻,她便是受李元容的意,来给徐若锦送些膳食。

“丫头,这是什么地方,恕老身不便说。不过说真的,老身在这府上十几年,还未曾见过像你这般被绑进来的,丫头啊你可是第一人呐。”裴允虽年近半百,可言谈举止透着风韵。身材虽有些发福,也难掩雍容华贵的气质。

徐若锦陪着笑,目露深思之色,努嘴道:“既然如此,大娘可否帮我松了这绳子,我不会跑的。”

裴允轻笑一声,俯身将她手脚绳锁给解下扔在一旁,拽着徐若锦细如莲藕的胳膊将她拉起身。

徐若锦不顾形象的,抻着腰弦,轻轻揉着发疼的手腕,裴允瞥了一眼,发现那白皙的腕子上有两条紫青的淤痕,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裴允站在桌前,向她摆摆手,道:“饿了吧,快吃吧。还有你记住这里你是跑不出去的,别瞎折腾了,如果惹怒主子爷,谁也救不了你。”

徐若锦抿抿发干的下唇,不屑道:“难不成他还是皇上吗?”

裴允笑而不语,手脚利索将食盒中的碗碟整齐的摆在她的面前。

徐若锦到不客气,拿起筷子的一瞬间,她注意是副银筷,心里更为好奇惊诧。

四个热菜,两荤两素,还算符合她的口嘴,不过菜入口中,她的想法改变了,这个味道不是一般厨子能烹饪的,看来这位恶少不光多金,在神都应当小有权势,才能请得起这种手艺的厨子。

“大娘贵姓?”徐若锦咽下一口荤菜问道。

“一介下人,没有姓氏,丫头叫老身允娘吧。”裴允淡淡笑道。

风卷残云一番,菜也吃的七七八八,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称心快意的深深呼了口气。

裴允收拾好碗碟打算离去,徐若锦一把拉住她,神色婉约,道:“请允娘帮我。”

裴允驻足望着满脸期盼的徐若锦,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委屈,悔恨。道:“说吧,让老身怎么帮你。”

烛光不断的跳动着,看惯大事大非的裴允,早已心知肚明,只是并不点破。

“我叫徐若锦,祖承药师,也是名大夫,本来相安无事,也同一位公子私定终身。可如今容公子使用诡计,逼我来这做侍女。如果允娘能帮我逃出去,下辈子,若锦为奴为婢报答你。”徐若锦声情并茂的讲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听得裴允眉头皱了起来。

“原来是侍女,老身以为是位新妃呢?”

裴允小声嘀咕,徐若锦瞪着那双有神的大眼睛,道:“允娘你说什么妃?”

“没事!丫头高看老身了,老身可没有这个能力,顶多能让你在屋中自由活动。如果你打算出屋,小心院中藏匿暗处的府丁,那些人可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裴允打算推门离去。

徐若锦见求救无望,趴在门框边,扫视着院中的一切,哪有人?反倒有些阴森,她害怕的迅速掩好门。坐在木椅上,仔细的看着屋内的一切。

装饰简单,用料奢华,器具摆放恰到好处、自然和谐。徐若锦暗中感叹,真是财大气粗,这张金丝楠木四方桌至少万金,墙上的山水写意的画作,仿佛也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戌时已过,酒足饭饱,倦意来袭,她走到里间屋摸上了床榻,软柔顺滑。刚打算登床入寝,隔着拱形缕空影壁听到开门的声,瞬间心提到嗓子眼,困意全无,警惕的拿起方丝枕挡在胸前,挪着步子往外屋走。

她明明拔亮了外屋火烛,现在竟然被人吹熄了,在漆黑中听不到丝毫声音,李元容轻功了得,鬼魅般的绕过她的身后,素手搭在徐若锦的肩膀上,引得徐若锦歇斯底里的惊呼起来,回手一记丝枕,李元容身法迅速向后闪去。

不过躲了枕头,迎面竟然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打得李元容愣在当场,徐若锦可不管,胡乱的挥着手臂,李元容看准时机,死死扣住她的双臂。

让她没想到,这个徐若锦腿功也十分了得,仿佛是用了吃奶的力道,连续的踢在李元容的小腿上。

李元容温怒之下,掌中加重了些,疼得徐若锦弯着腰,大哭大叫。

门外一路跟踪的林溶月,含着醋意抬脚要往屋里冲,情急之下沈婉儿拉住她,单掌捂住她的嘴,微声道:“事态不明别冲动。”

林溶月凤眼回瞪,挣开她的手,轻声道:“里面哭天喊地还不明。再不进去,生米熬成粥了,沈姐姐,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花心女人理论。”

沈婉儿此时有些后悔,跟着她,这不就是胡闹吗?王爷娶妾,谁又能阻挡得了,只要这女人对元容姐好,她便不会多说一句。可是这个蛮郡主啊,两人捂捂扎扎,还是沈婉儿略胜一筹,好说歹说算是将林溶月给压了下来。

“再说妹妹冲进去要怎么开口?难不成还要破口大骂吗?不觉得有失身份吗?”沈婉儿斥喝道。

林溶月撇着嘴,道:“娶就娶呗!不会光明正大吗?偷偷摸摸的,那女人见不得光吗?我还不是怕她找个闲花野草。”

“姐有分寸,绝不可能。”沈婉儿毫无怀疑的回道。

屋内另番景象,李元容声音低沉,怒喝道:“鬼哭狼嚎什么?”

徐若锦听得熟悉,思索片刻,惊恐道:“是你!深更半夜你想干什么?”

李元容一挥胳膊,徐若锦在黑暗中,差点没撞到四方桌,站稳身形,死死直视前方。

挑亮烛灯,李元容锦衣玉带,墨袍皂靴,英姿飒爽的站在烛前,黄色的光晕难掩她那白皙的俊容,只是现在多了一个淡红的巴掌印。

徐若锦立马摇摇头,收起恍惚表情,暗暗想着‘这人别看长得俊,心眼坏得很,小心为妙。’

李元容素手抚过被掌掴的侧脸,姿态妩媚,十分撩人,转眸瞪着她道:“你是第一人敢打我的女人。”

徐若锦喉咙微动,不断的往后退去,后背贴在墙上,传来一股冰冷感。

李元容阴沉的着脸,缓缓向她逼近,徐若锦大气不敢喘,后悔冲动来到这个魔窟。傲气使然仰起头,冷声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哼哼!好啊,你死了爷会让你们徐家都去陪你。”李元容并不打算现在告诉她全家被灭的消息。

“真卑鄙。”徐若锦心知她说得出就能做得出,一时气愤下,口不择言,说完自己再次后悔起来。

“好,接着骂!”李元容环胸望着她笑道。

“你没有常公子那般的阳刚之气,也不如常公子襟怀磊落,净耍下流无耻的招数。”

林溶月两人贴着缕窗,听着徐若锦的恶语,双双窃笑。

李元容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单手掐着纤颈按在墙上,粗暴吻上她的唇。

徐若锦被掐的动弹不得,手脚来回舞动,泪水模糊了双眼,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那模样梨花带雨,人见犹怜。

趁李元容松嘴之际,徐若锦探头,皓齿一合,在李元容下唇留下牙印,她用舌尖轻点,有点血腥味。

“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想得到你的身子而已。”李元容吓唬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徐若锦一天让同个人两次轻薄冒犯,心中有恨,情绪凌乱,一时间做出难意料的事。

李元容纤指摸过下唇,带着一抹鲜红,冷眸挑眉向她勾了勾手指。徐若锦仿佛中了魔咒般抬着玉足移了过去。

扯起她的裙带擦拭着嘴唇,这动作让徐若锦猛然后退,只是李元容没给她这个机会,动作飘逸玉臂一挥,将人稳稳揽入怀中。

徐若锦想要逃开,不过李元容的话,封住了她的动作,垂头丧气的坐在李元容修长的腿上。

“你别忘了你的常公子还在牢里,最近这牢中毒蛇虫蚁也多,说不定今夜就命丧囹圄了。”

“容少爷,求求你别对我爹和常公子下毒手。我不跑了,我听你的还不成吗?”徐若锦这回老实了不少,细声软语道。

李元容哼笑,在唇际比划了两下,剑眉星目透着兴奋。徐若锦自然懂得其中含义,动作怯懦,俯首主动的吻上李元容的薄唇,不过那股血腥味让她眉头紧皱。

初经此事,徐若锦嘴上动作笨拙,两颊通红的闭着眼。不过一股扑入鼻息的香味以及口中甘甜,使得李元容很满意。

两唇相交半晌后,徐若锦微微喘着问道:“这回容公子满意了吧?”

李元容搂着她如拂柳柔软的腰,手下很不老实,一通乱摸,惹得徐若锦雷击一样跳起身来。她脸红耳赤的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爷去趟岭州,伺候爷三年,自会放你离开。不过有一点,望你谨记,不可以反抗于我。”李元容正声道。

徐若锦脸色恢复平静,反而有些煞白,道:“三年?你会这么好心?”

李元容把玩着桌上茶杯,道:“爷与常凌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可观他竟是福薄寿短之相……真是可惜了若锦这般美人喽。”

徐若锦横眉怒视,一对幽黑眼眸,像极了掺了夜里闪烁的星辰,眼风微微扫过平静,表情毫无波澜的李元容,好似同她讲,取人性命如杀个牲畜一样简单,没有任何怜悯心,更与她济世救人之心道,相悖而驰。

“好!”徐若锦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溶月恨声道:“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她吓成那样!”

沈婉儿指间压在林溶月的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时打扫‘无双小筑’的小婢几人,远远望到两人姿势不雅的贴在窗上,探耳窃听。

“王妃们这是为何?”青衣小婢问道。

为首的紫衣小婢道:“少说话,多作事,惹恼王妃,你的小命堪忧。快走吧。”

神都斑斓城,忠义客栈。

林睿虎来回踱步,英方看着烦躁的世子,道:“咱们按照瑞王旨意,离开王府藏在此处,何时才能结束?”

“我哪知道?妹夫的意思是陆成诗有危险。徽州没死成,诛安会也会追到这杀了她。”林睿虎道。

英方表情严肃起来,有些不近人情道:“不如世子将陆成诗留在这吧,咱们回齐州吧。”

林睿虎仿佛听到不可思议的话,怒瞪着他,薅起英方衣领,喝道:“放屁!本世子告诉你,谁也不能杀她。”

“可是瑞王让咱们尽快回齐州筹集粮草,做好驰援北境的准备,如今六月余,北境一旦开战,势必拖到入冬,那时候过冬物资和粮草必定短缺,如果咱们在拖下去,可就晚了……”英方也是满腔不忿的说道。

林睿虎失神的松开拳头,说道:“带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英方你给本世子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吧。”

“主意不是没有,就怕世子不敢。”

“你激我?”林睿虎笑道。

“末将不敢,那就是与陆姑娘完婚,随后请瑞王下旨告天下。”英方冷静说道。

林睿虎剑眉入鬓,虎眼生威,放声大笑道:“就按你说的办!我现在就去找她。”

扣响陆成诗的房门,四目相对,林睿虎犹豫片刻,还是一五一十将她的处境讲明,也告诉她只要成为世子妃,她才能免除罪责,也能保住命。

陆成诗生性胆小,听得她得胆战心惊,两手相搓,如雪的肤色搓得有些发红,林睿虎心急的拉起她的手,道:“蠢女人,你对我,难道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没……不,只是我是一介平民,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咱们不相配!”

林睿虎喝道:“配不配不是身份说的算,是心底的肯定。你觉得男女之间情深意重、两情相悦,要怎么表达?”

原本林睿虎打算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不知中了什么邪,两人同时同声的说出‘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的话。

两人惊愕,良久,陆成诗先开了口,像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承蒙世子不弃!我嫁。”

林睿虎本打算还要费些口舌,眼下局面,他是再难掩饰内心欢喜,抱起陆成诗清瘦的身子,在屋子里划着圈圈。

不过英方清咳一声,打断了林睿虎的大喜若狂和两人的如胶似漆,林睿虎手劲轻柔将陆成诗撂在一旁,挑着眉道:“明日我就去找瑞王,当天就把事给办了。我要堂堂正正的带世子妃回齐州。”

英方单膝下跪,语气轻快的说道:“恭喜二位喜结连理,末将祝愿世子、世子妃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白头相守,比翼双飞。”

林睿虎得意的嘲笑道:“没料想你一介武夫,还懂得情情爱爱的事,是不是把这辈子能想的词的都用了。”

陆成诗俏面通红,羞涩的拉着林睿虎,极小声道:“世子,不可嘲笑英将军。”

林睿虎哈哈大笑,举手投足透着兴奋道:“好好!都听夫人的。”

说罢在陆成诗发烫的侧脸上,献上深情一吻。

李元容言语‘折磨’徐若锦两个多时辰,望着躺在床上睡去的女子。

心绪飘得很远,轻抚着她的发丝,为她掩好被,既然她不打算宽衣入眠,李元容也不好动手。听着传进耳际均匀的吸息声,她吹熄了里外两屋的灯烛。

立于门口,回望道:“苦命的丫头,算本王对不住你了。”

她盯上徐若锦,只因是上官芳华的徒弟而已。当然通过了解,她更不想让这么温婉可人落入常家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沈婉儿听见门内传来脚步声,慌张的拉着林溶月要走,林溶月满脸抽痛的摆着手,道:“姐姐,你背我吧,我脚麻了。”

在林溶月秀气的额头的点了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那还不快上来。”

李元容站在院中,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在月下身躯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北境一役,生死难料。

皇上催得紧,朝廷上下都吵翻了天,主和主战分成两派,要想消弭这股不和谐,只有她亲自平叛方为上策。

前几日,由内阁枢机局转来的北境塘报,说平西郡王李呈福边陲退兵,受了伤,让一向沉稳的李元容,险些坐不住。加上皇上出宫遇刺,那个人不是离冉镯,真的是诛安会的人吗?

神都事不交代、部署好,她很难放心出征。目前她这瑞王府算得上众矢之的,各方反安势力在盯着,朝中政敌也在盯着,她可不想北境归来,闹个家破人亡。

向房书走去,途中唤来裴允,吩咐她要照顾好徐若锦,因为她没有家了,这座王府便是她的新家了。

裴允叹道:“牵绊甚多,束手束脚啊。”

“允娘,你照顾本王多久了?”

“回殿下,二十年。殿下四岁时就由老身照顾。”裴允感叹时光飞逝,语气沉重道。

“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允娘你年岁也大了,北境回来,本王让你回老家养老吧。”李元容俊面含笑道。

“殿下,老身早没有家了,如今王府亦是老身的家;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就是老身的女儿。”裴允道。

李元容拍了拍裴允的肩膀,点头道:“明日本王外出,徐若锦就交给你了,几位王妃问起她,允娘知道该如何作答吧。”

裴允微微点头,随后两人并肩向中庭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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