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旋与刘琦退出府衙,两人并肩而行。刘琦时不时偷瞄金旋几眼,对于这个名传荆襄的金元机,刘琦心中充满了期待。
随刘表入荆襄以来,刘琦过得并不好。局势未明时,担惊受怕,荆襄平定后,身边又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徒。
等到刘表迎娶了蔡氏,生下幼弟刘琮,刘琦身边意味深长的眼光多了起来。
蔡氏久居荆襄,实力雄厚,蔡瑁兄弟掌握军权,怎会甘心将荆襄之主让给刘琦?蔡氏兄弟明里暗里小动作极多,刘琦烦不胜烦。
金旋这此来襄阳献粮,刘琦暗下决心,一定要交好这位声名鹊起的豪族公子,作为将来立足荆襄的强援。
为了招待金旋,刘琦颇费心思。出了府衙便上车,宽大的厢车里,刘琦不知从哪里淘换来一包新茶,命人泡上。
茶香袅袅,金旋心中暗笑,自己想要做的是茶叶生意,并不热衷此道。看来刘琦有事求自己,竟然找来了新茶招待。
刘琦拱手施礼:“元机兄,我也曾在京兆生活过数年,对那里印象极深。”
这是要找老乡拉关系?金旋应承几句,微笑不语。
初次见面,有些话不好深入。车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刘琦见金旋不说话,以为他有所顾忌,便不再多讲。
两人对坐饮茶,车行一刻钟,停在了一座酒楼前。
刘琦抢先下车,为金旋撩开车帘,金旋连忙谦让,跳下车来。刘琦一指酒楼:“元机兄,这座望江楼是襄阳一大盛景,你我今日便在此地饮酒,你看可好?”
金旋连连点头:“好壮观的一座望江楼。”
望江楼由三座楼组成,一主两辅。中间主楼高五层,起脊飞檐,雕梁画栋,楼体暗红,高挂明灯。
两座辅楼分立左右,各有三层高,纤细轻巧,如两名精灵般女子,依偎在主楼身边。
刘琦点了点头:“元机兄,我已命人去请青桐嫂子、田晴嫂子,如此盛景,哪能没有两位嫂子相伴?”
金旋心中赞叹,刘琦为人谦和,想得周到。知道韦青桐和田晴要来,金旋干脆就在楼下等待。
刘琦看着金旋的侧影,心中感慨。此人爱妻离世后,服毒自杀,几乎丧命,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多情的人。
过了一刻钟,一辆马车赶了过来,车帘一掀,露出了田晴的如花笑脸。
韦青桐则脸色冷淡,她对这样的宴会毫无兴趣,被田晴硬拖过来,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金旋快步走过去,扶着田晴、韦青桐下车。刘琦几步走到车前,金旋为三人引见。
韦青桐面容清丽,田晴笑靥如花,两人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各有风情。刘琦心中暗赞,元机老兄真是好福气。
刘琦亲自引路,带领金旋三人登上望江楼顶层,一个宽大的雅间内,酒香茶香混在一处,沁人心脾。
雅间中竟然摆了一张宽大的木桌,刘琦轻笑一声:“元机兄,听说你喜欢围坐在一起饮酒,我便冒昧摆了一张大桌。”
金旋与田晴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纳闷,一顿酒饭而已,刘琦为何如此用心相待?
谦让一番,刘琦坐了主位,金旋对面而坐,韦青桐和田晴分坐在左右。
一道道烹煮精美的菜肴端上来,四人正要举杯,忽听雅间外响起一连串脚步声。
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跑进雅间,大叫起来:“哥哥,你和别人吃饭,为何不带上我?”
孩子身后,两人紧跟着进了雅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外面来了足有数十人,在厅外守候。
刘琦脸色微微变化,他起身向前,将跑来的孩子抱住:“阿琮,你怎么来了?”
金旋心中了然,这个小孩竟是刘表的幼子刘琮,他不过五岁而已,怎么忽然跑到了望江楼?
刘琮继续大叫:“阿舅说你今天在这里请人喝酒,有好玩的,我便让他们带我来了。”
金旋望向跟进雅间的两人,发现他们与蔡瑁生得相似,原来如此,竟然是蔡中蔡和到了。
刘琦安抚几句,放下刘琮,蔡中蔡和上前施礼:“见过琦公子。”
刘琦点了点头,并未还礼,显然对两人此举大为不满。
金旋还未起身,蔡中已开了口:“元机,你去拜访大哥,为何不去拜访我等兄弟?”
说话间,带出一丝高高在上的狂傲之态,金旋心中不爽。若换个场合,金旋暗骂几句了事,如今刘琦在身旁,事关两兄弟相争,便马虎不得。
金旋干脆不再起身,笑问刘琦:“琦公子,这两位是谁?莫非与景升公沾亲带故?”
开口便暗讽蔡中蔡和凭姐姐上位,刘琦心中大喜,元机兄不光治理地方有法,说话也如此犀利。
蔡和脾气火爆,当即大怒:“金旋,你真的不认识我们兄弟?”
金旋轻笑一声:“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蔡和目露凶光:“金元机,既然你不认识我们,那就不必再叙交情,我们走着瞧。”
金旋面露讶色:“兄台这是何意?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之前不认识,现在请琦公子引见一下也便是了。”
蔡和还要再喊,韦青桐冷冷开口:“不管你是谁,敢在琦公子面前撒野,不要命了吗?给我滚出去。”
这一句惊动人心,蔡中脸色突变。刘琦再暗弱,也是景升公的嫡长子,若是惹他嫉恨,怕不是蔡氏之福。
蔡中一把拉住蔡和,轻声相劝:“三弟,不必多讲了,你我明日登门拜访元机公子便是。”
蔡和并不是草包,此时也清醒过来:“琦公子,刚刚我一时气愤不过,略有失态,还望公子海涵。”
刘琦难得见蔡氏兄弟吃了一回瘪,摆了摆手:“自家人不必客气,你们先带阿琮回去,改日我请你们饮酒。”
蔡中蔡和便要退去,年幼的刘琮却纠缠起来:“我不走,我要和哥哥一起喝酒,我要和两个仙女姐姐玩。”
仙女姐姐?金旋看向韦青桐和田晴。韦青桐面色如常,田晴却喜笑颜开。她与金旋玉成好事,巴不得早日有个孩子。今日一见刘琮,禁不住母性大发。
田晴起身,张开手臂:“阿琮真机灵,来吧,让姐姐抱你去玩。”
刘琮几步跑过去,跃入田晴怀抱中,小脑袋贴在田晴胸前。
金旋心中大怒,好你个刘琮,竟然占我老婆的便宜,看我不找机会把你屁股揍开花。
田晴不管金旋怎么想,抱着刘琮来到窗前。她一指楼外的滔滔江水:“阿琮,你和大哥的感情,就像这江水一般,源远流长,你敬他爱他,他也会护你一生。”
刘琮脑袋轻晃,答应得极为清脆。
蔡中蔡和暗叫不好,田晴貌似天仙,言语动人,刘琮若是从小听了她的话,长大后怎么去和刘琦争荆襄之主?
两人喊刘琮过去,刘琮恍若未闻。在他幼小的心中,两个粗手粗脚的舅舅,哪里比得上仙女姐姐?
“姐姐,我听你的,从今以后都对大哥好。”刘琮扬起小脸,说得郑重无比。
田晴低头在刘琮小脸上亲了一口:“好孩子,这才是做弟弟该有的样子。”
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变故,雅间内一片沉默。
刘琮忽然大叫起来:“仙女姐姐,那个姐姐为何不抱我亲我?”
金旋差点骂出声,你个小色鬼,占了我一个老婆的便宜不够,还要想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