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隔空对战

离开江州城二十里,金旋等人弃舟登岸,向北疾行。这次入川,金旋取道涪城至成都。

成都府,刘璋正在和西川文武议事。

“金旋已入川,他远来是客,不可轻慢,孝直,依你看,派谁去迎接他为好?”

法正出班施礼:“主公,不如让我去迎接镇南将军。”

刘璋摇了摇头:“你昨日刚回来,我怎么忍心让你再跑一趟。子乔,不如你去迎接金旋。”

张松领命,黄权请令:“主公,我愿随子乔一道去迎接镇南将军。”

刘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二人不妨同往。”

两人领命而去,出了大殿,张松拱了拱手:“黄权先生,明日你我出发如何?”

黄权微微一笑:“不知我们去哪里迎接镇南将军?”

张松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此事该去问法正,他与镇南将军有旧。”

黄权哈哈大笑:“我以为子乔也会知道。”

张松冷笑一声:“你疑神疑鬼,病得不轻。听说前几日你的仆人在醉香楼争风吃醋,将人活活打死。黄权,你难辞其咎。”

黄权笑声戛然而止:“黄贵明明是被人陷害,我已和成都府尹知会过此事。”

“知会?黄大人好大的官威。”张松拂袖而走,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看着张松的背影,黄权冷笑一声:“张松,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苦盼的镇南将军,恐怕到不了成都。”

一场战斗猛然打响,如狂风暴雨一般。金旋身披铠甲,手持虎纹短枪,与韦金典、甘宁并肩而战,将一条条壮汉击杀。

一刻钟后,战斗结束,金旋沉声传令:“轻点伤亡,打扫战场。”

过了一阵,一名太阿精兵跑来禀报:“启禀将军,我军重伤一人,轻伤十三人,击杀悍匪四十六人,无一俘虏。”

这哪里是悍匪流寇,明明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可惜碰上了金旋、韦金典、甘宁率领的太阿精兵,这才铩羽而归。

行走在一片血腥中,金旋沉声传令:“看来是西川的哪位将军出手了。掩埋尸体,急速前进,今晚到垫江城外扎营。”

一阵马蹄声响起,金旋被伏击之处,两匹快马疾奔而至。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和一个巨大的新坟,马上的两军将军对视一眼,纵马而去。

成都府,刘璋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忽然笑了起来:“子远,雷铜吴兰去截杀金旋了?”

对面的一名男子起身回答:“主公,按你的意思,雷铜吴兰带领亲兵,去迎接金旋。”

“哈哈,子远,你越来越狡猾了。西川大好河山,岂能轻托于人?”刘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

叫子远的男子,正是刘璋心腹大将吴懿。听了刘璋的话,他轻笑一声:“主公,你已窥破了金旋的阴谋,不如调动人马,雷霆一击。”

刘璋摇了摇头:“我不过猜测罢了,师出无名,君子所不耻。金旋奉刘景升之命前来拜我,我岂能无缘无故杀他?”

说到无缘无故四个字,刘璋的音调重了几分,吴懿心领神会,拱手告退。刘璋挥了挥手,宽阔的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人独坐。

“我本无过,怀璧之罪。刘景升老迈无能,我本以为西川能安稳几年,想不到金旋竟然扑了上来。孔明才干出众,应是新投靠金旋的诸葛亮,我西川比武陵郡强盛百倍,我不信收不了他的心。”

刘璋的声音越来越低,垂帘后,冯鸾的声音响起:“夫君,妍姐与金旋一道返回西川了,裴元绍、韩成两将,当速速击杀。”

刘璋点了点头:“阿鸾放心,我已派人去杀韩成,至于裴元绍,把他留在身边,以安金旋之心。”

两人密议一阵,登榻而眠。睡梦里,冯鸾看到,金旋牵着冯妍的手,轻轻走来。

“阿鸾,你做得不错,列祖列宗面前,我为你请功。”冯妍声音里充满了欣喜。

“可是我……”冯鸾一阵慌乱,想要解释几句。

金旋大手一挥:“一家人不必多讲,你与刘璋感情至深,也是一段好姻缘。我会送你们三世富贵,不枉此生。”

冯鸾猛然惊醒,想起金旋的赫赫武功和冯妍的狠辣手段,不禁颤抖起来。

命令传到成都监牢,王立在睡梦中被拍醒:“韩成,主公下令,你该上路了。”

王立大叫一声:“我不是韩成,我是韩绍。”

传令之人笑了起来:“临死还不忘效忠金旋,韩将军,王累佩服。”

王立急忙低下了头,对面的人,竟是自己的同族兄长,刘璋手下从事王累。一时间,王立天人交战,是坦诚自己的身份,还是默默去死?

正在犹豫,一根绳索猛地套在脖项上,王立挣扎起来,绳索越勒越紧。他嗬嗬叫喊几声,气绝身亡。

王累冷笑一声:“韩成,可惜你纵横武陵,却以内侍的身份而死,真是不值。来人,验明正身,将他好生安葬,我去回禀主公。”

从监牢走出,王累直奔黄权家奔去,此时黄权还没有出发迎接金旋,正在府中等他的消息。

一刻钟后,王累来到了黄权府门外:“来人,轻叩府门,就说我王累办好了主公交待的命令,回来与公衡议事。”

从人走到府门前,轻轻叩门,无人应答。他下意识推了推府门,大门竟被推开一道缝隙。

血腥气扑鼻而来,从人惊呼一声,看向王累:“王先生,黄府中有古怪。”

大门被推开,黄府一片狼藉、处处血污,却见不到一具尸体,不知黄府近百人去了何处?

王累惊疑不定,正要出府去求见刘璋。没等走出府门,有人大叫起来:“有刺客,杀了黄大人一家……”

一阵利箭迎面而来,见王累带的人射倒一片。惨叫声四起,王累被拥回府中。

一声冷笑响起:“王大人,怎么杀人杀到黄府来了?莫非刘璋要害黄先生一家?”

不等王累回答,一群彪形大汉已从四面八方杀来。王累的从人被瞬间杀光,青布蒙头,王累眼前一黑,已被人击晕。

次日天明,刘璋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何事惊慌?”刘璋声音里满是不悦。

“主公,黄权大人阖府被屠,王累大人击杀韩成后,曾去过黄府,随后失踪。”

刘璋猛然站起:“黄权呢?他身在何处?”

“黄权大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都府正在四门布卡,严查出城之人。”

“查出城的人有何用?给我大索全城,今日我要见到黄权、王累。”刘璋声音冰冷,门外的人领命而去。

刘璋颓然倒在榻上,身体一阵冰冷,他抱住冯鸾,轻声发问:“阿鸾,金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手段竟如此凌厉?”

冯鸾愣了一阵,将自己所知的金旋之事一一讲给刘璋。这一天,刘璋卧床到午时,没有召集文武议事。

西川文武议论纷纷,难道主公被昨夜发生的事吓破了胆?一片混乱中,张松领命出城,赶往涪城迎接金旋。

车帘挑开,张松手捧大令,安坐在车中。城门守卫不敢阻拦,任由张松离去。

离城五里,张松轻叹一声:“公衡,难为你了。主公手段太急太狠,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公衡莫怪。”

一阵声响,车厢内响起黄权的声音:“子乔,你真的铁了心投靠镇南将军?背叛我家主公?”

张松摇了摇头:“公衡此言差矣,我是为西川百姓寻一位明主。我效忠的,不是镇南将军,也不是季玉公子,而是西川千万百姓。”

黄权一阵语塞,对面的张松行背主之事,偏偏说得大义凛然,真是无耻。

垫江外,一场大战再次爆发,雷铜吴兰各率五百精兵,围攻一座营寨。营寨修建得很仓促,几根横木,寥寥几架鹿角。

预料中的一击而溃并未发生,西川人马几轮箭雨压制后,开始冲阵。人马接近营寨,机括声响,弩箭激射而出。

距离太近,弩箭的威力巨大,将发起攻击的西川人马射得一阵大乱。弩箭不停射出,雷铜吴兰心越来越沉,金旋哪来的那么多弩箭?

韦金典的声音响起:“大胆蟊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行抢?给我杀。”

雷铜吴兰对视一眼,连连摇头,自己明明是西川的大将,反倒被称为蟊贼,面对这样的称呼,他们竟无力反驳。这样的仗,打得实在窝囊。

韦金典在左、甘宁在右,金旋居中,三人悍然杀出,直冲敌阵。西川人马围拢上去,要将三人当场击杀,可惜事与愿违,瞬间便军阵便被凿穿。

金旋三人往来冲杀几次,西川人马终于崩溃,雷铜吴兰拨马便走,生怕泄露身份,坐实了蟊贼之名。

金旋稳守营寨,命人前往垫江城求救。派出的太阿精兵一阵疾奔,赶到垫江城下。

太阿精兵吼声如雷:“垫江县令何在?镇南将军命景升公之名,会见刘璋刘季玉,光天化日之下,竟被蟊贼围攻,你等还不出兵保护,更待何时?”

垫江县令就在城头,他搞不清截杀金旋的是蟊贼还是官军,正在犹豫如何自处。

听到城下的喊叫声,他猛然惊醒。自己守土有责,不管怎么样,不能让镇南将军把这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

垫江县令急忙传令,命县尉带领三百土兵,迎接镇南将军入城。县尉领兵前往,看到西川的人马到了,金旋命太阿精兵出寨列阵。

西川土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面前的太阿精兵盔甲鲜明,杀气弥空。金旋跨马走出营寨,在马上拱了拱手。

“哪一位是垫江县尉,劳烦你护送我们走一趟涪城。”

县尉哪里敢拒绝,在马前躬身施礼:“承蒙镇南将军看重,小人万死不辞。”

被杀败的雷铜吴兰得到消息,长叹不已,他们领的是密令,如今金旋有了官军保护,还怎么去截杀?

两人商议几句,派人飞马给吴懿报信。

成都府中,刘璋一筹莫展,这一次他与金旋隔空对战,竟然一败涂地,看来名动天下的镇南将军,实力不可轻辱。

在他身旁,冯鸾暗下决心,姐夫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什么事都不必多讲。猎獐之谋,还要全力执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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