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能做的事

但是事实上,当然是会有变化的。

虽然郑镒勋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徐恩光全程都在军队,但是作为一名与公司和成员都维持了良好关系的队长,徐恩光得到了cube与许鸣鹤的信任——至少是“他这样的队长知道一点总比不知道好”这种程度上的坦率。

“你做得对,”许鸣鹤有所保留,但徐恩光能够从中了解到问题的核心所在,“太不注意了。”

不确定许鸣鹤的态度,徐恩光表露出来的谴责只停留在这个层面。至于道德,徐恩光能和较为广大的群体搞好关系,一个原因就是他不会做无意义的观念输出。对一个队友说在他家乡已经合法了的行为是罪恶的?徐恩光就算有想法,也不会那么无聊地说出来。

之前徐恩光对许鸣鹤的印象还受到2015年之前的peniel的影响,总体上还是关照居多,在服兵役期间许鸣鹤做出的那些事,却让他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出来与许鸣鹤见到面之后,他除了了解一下郑镒勋的情况,表示会支持许鸣鹤所构想的年末回归,还就组合接下来的发展向许鸣鹤征求了意见。

许鸣鹤表示他也很头疼,面对疫情这样的变局,多少经纪公司的高层都束手无策,他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主意。

“那是不是只有练习了?”徐恩光说,“不能被你落下太多。”

在许鸣鹤成为第一个男idol出身的歌王还拿了五连冠之后,徐恩光这个原来的队内第一主唱就显得有点尴尬。

“对不起,”许鸣鹤说,“我当时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徐恩光: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我还是很扎心。

扎心归扎心,疫情期间工作不好找也是事实。开完玩笑以后,许鸣鹤与徐恩光认真地聊了如果疫情继续下去他们该怎么搞。

“疫情无法好转的话,很多活动应该会转移到线上,包括演唱会,后面服务器的技术再有进步,《我的小电视》那样直播互动的综艺可能会发展起来,”许鸣鹤说,“我的建议是,丰富那种适合线上的表演形式。”

“你说的是——”

“哥还记得《不朽的名曲》分数记录是哪一场吗?”

“闵佑赫前辈的《死之赞美》,”作为主唱担当,徐恩光对音乐综艺当然是有了解的,何况《不朽的名曲》他参加过很多次,“你是说音乐剧?”

《不朽的名曲》这档节目开播时打着“idol版《我是歌手》的旗号,能唱又敢上的idol消耗得差不多以后,该节目迅速转型,变成以实力派为主每期按主题各自选曲改编唱现场的节目,并依靠来自中老年人观众的支持维持了近十年。上节目的老熟人比较多,又没有淘汰机制而是每期按票数排名,所以在《不朽的名曲》里风格与特色是和实力同样重要的因素。音乐剧演员出身的闵佑赫在唱功上并不足以碾压当时同台的对手,但在那一场,他唱得很优秀的同时,也极具创意地将音乐剧元素与距今已有近九十年、堪称韩国大众歌谣开端的《死之赞美》结合在了一起。

“除了站着唱歌之外,最好有一点别的,音乐剧至少比让我们一起和后辈跳刀群舞容易。”

徐恩光:“是在推卸舞担的责任吗?”

“哥——”

开过玩笑之后,徐恩光言归正传:“是啊,这个年纪很难超过后辈了,跳舞需要搭配服装和背景,投资也是问题。行吧,我和昌燮都唱过音乐剧,炫植和星材问题也不大,至少可以唱两段,你更没问题了,我听了你改的《我依然不知道》,你真的去唱音乐剧,应该会比我唱得好。”

“这如果能成的话,会是独属于btob的特色。”许鸣鹤用得意的口吻说。能把刀群舞跳得像模像样的组合多,像btob这么能唱的就少了,特别是在他加入之后,论唱将人数,没有哪个偶像组合能和btob相比。

“可是旼赫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尴尬,”徐恩光提出了一个美中不足的地方,“他怎么办,念白吗?”

许鸣鹤一时语塞。

李旼赫明明到哪个团都是称职的副主唱,在btob这个原本能当主唱用的人就有四个的组合,却随着peniel的换芯和郑镒勋的退队变成了唱功垫底,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造化弄人了。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李旼赫的问题等半年后李旼赫退伍了再说,也许那时候疫情就解决了呢。先朝着音乐剧这个方向练技术总归是没有大问题的,可行性强,能起到作用的概率也高一点。其他可行性好一点的方案比如让btob重操旧业搞搞器乐演奏从盈利的角度讲实在太不靠谱——没疫情的时候韩国乐队都半死不活的,疫情一来更加地狱模式了。

许鸣鹤充其量也就以个人名义为乐队做点什么,比如《文明特急》要邀请紫雨林做节目,许鸣鹤自然双手双脚赞成,顺便再蹭了个出演。

紫雨林除了鼓手后期退出以外,二十余年都没有成员变动,在换人如换衣服的乐队中堪称异类,在韩国尤为难得,加上它又是少见的女主唱为核心,其他乐器位全部是男性的乐队,罕见程度再上一个层级。做到这一点不是靠悲壮的集体坚守,而是成员们都默认了要在理想和生计中取得平衡,紫雨林成员全部有副业,二十年来出专辑也经常是一张偏向大众性,一张更加艺术性地交替进行,但不会让音乐作品无谓地向商业妥协。虽然不擅长利用媒体,但他们开始活动的时候传媒本就不发达,这不是紫雨林的问题。

如果能够在这个世界自由地做乐队,紫雨林那样的模式几乎是许鸣鹤的理想了,能写能唱能做主持在音乐领域能消化多样风格的金润雅也是他心中的女神级人物。

——不过去追金润雅这种话是他仗着系统空间内没人听到开玩笑的,搞不清自己几岁的许鸣鹤倒不介意年上问题,问题是金润雅和丈夫相恋多年,儿子都上中学了。

见到了女神的许鸣鹤只是在《文明特急》录制时到紫雨林的待机室上门拜访,相谈甚欢,然后和紫雨林的成员们一起隔着玻璃围观了楼下舞台上jaejae回忆初中追紫雨林的中二时期,一个人唱得不亦乐乎。

节目录制之前他就和紫雨林的成员见了面,也聊了几句,他们表示看过许鸣鹤此前在节目中做过的以乐队曲为主的“老歌重制”部分,并对其中的用心表示赞赏。

“形式上你尽可能照顾了观众的口味,但没有影响音乐上的见解,”比较多地参加音乐类综艺节目的金润雅说,“最难得的是你的用心。”许鸣鹤之前在节目里搞了“乐器的不同使用方式对现场效果的影响”,看似是卖弄才能,可是金润雅从中却看出了在探索“没法公演的时代乐队应该怎么办”的味道。

当然,有那样的才能,卖弄一下也没什么。

“有兴趣所以知道得多一些,知道得多一点才能想出创意,比起做个好人,更希望这种良性循环能继续下去。”许鸣鹤说。

疫情不解决乐队是别想搞正经现场了,别说线上演唱会,那效果没法比。许鸣鹤能做的也只是借着搞综艺效果的工夫,争取让乐队从业者的存在感能留得久一点,能不能多赚版权费,他心里都完全没有数。

愉快地聊天之后他们愉快地围观了jaejae的搞笑,接着上台会合,jaejae本色出演热血观众,而许鸣鹤得到了一个小号的架子鼓,与紫雨林现场合作。

金润雅表示欢迎许鸣鹤的加入:“很久没做‘realband’(吉他、贝斯、鼓齐全的乐队)了。”

许鸣鹤拿着鼓棒:“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金润雅:“你要是拿到贝斯,有人就要下岗了。”

紫雨林的贝斯手金珍满:所以爱会消失是吗?

在各种意义上地时隔许久搞了回“realband”形式的表演后进入聊天环节,许鸣鹤既是设定又是真心地“谴责”了jaejae:“举例子的时候姐姐不要唱,歌曲的美感都被破坏了。”

骨灰追星女jaejae缩了缩脖子:“感受到了粉丝的真心呢。”自己idol的歌被唱毁了就要维权什么的。

金润雅笑到断气。

许鸣鹤一本正经地挪到了jaejae的旁边,每当jaejae要拿某个唱段举例子进行采访的时候,许鸣鹤就负责张嘴唱。以他的功力,唱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但声线毕竟与金润雅不同,紫雨林的歌曲又风格多变,里面有很多从大众歌谣的角度上讲堪称怪异的唱法,偶尔许鸣鹤也会做一些改编处理。

金润雅当然听得出来,不止听出来了,她还向两名队友征求意见:“peniel的处理是不是比我好。”

许鸣鹤大惊失色,idol本能发动:“没有……”单看表情,紧张得仿佛要留下冷汗一样。

金润雅则很有前辈的余裕:“我看过你前面的重制环节,在有了二十多年的活动经验去看以前写的歌,我也会有别的想法,创作时的状态和心意是珍贵的,其他角度的解读也一样珍贵。

紫雨林是一个外表温和又正经,骨子里离经叛道的乐队,在参加《我是歌手》的时候即使一度落到淘汰的边缘,也依然坚持不懈地出各种风格上诡异奇特的改编版。金润雅会在乎什么前辈的逼格?

而且说两句话而已,完全能解读成谦虚,离掉价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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