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细腻、铺散在锦帕上的长发,紫夜灰到极白色的渐变发色。
眼眸灿烂如除夕烟花,朱唇水嫩好似雨打琼玉。
远山眉黛长,肤如藕丝嫩,薄施胭脂,面若春桃。
这俏美容颜,是每个女人梦想拥有而不可得的神赐,一瞬间照亮了阴森腥屋里绝路之人心中对美好的向往。
如此大美头颅,就算安在一条狗的脖子上,也能让男人为之倾倒,恨不得就地拜堂。
如果说她的美有什么遗憾的话,其一,是这只是一个头颅,孤孤单单的头。
其二,她的右眼是个暗金铺首,黄澄澄的金环叼在一个不知名的鬼首獠牙之间,外面雕花环绕,正上方一个“姐”字,无数璀璨的细小宝石点缀而成。
一种神秘、妖异、尊贵、跋扈之气,无影无形地从她眼角眉梢、容颜神态中传递出来,让人痴迷于那美貌的同时,又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尔等牲民,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此言一出,观者膝下当时就软了,扑通通跪倒一片,有心智薄弱的,已经磕上了。
新娘子神智恍惚一下,挺住了,但是看到辛如铁递来的眼色,勉勉强强地单膝跪在地上。
“娘娘万福!”
“娘娘千岁!”
“娘娘千秋万载,一统江山。”
。。。。。。
“娘你妈了个头!胡咧咧什么呢!辛如铁,你天天就和这么些小渣滓混在一起?本宫什么身份,听他们在这儿放屁!”
“姐头息怒,没想到会劳你大驾,之前就没和他们讲过你的事情啦。”
“得得得,别跟本宫废话。让他们平身吧,有事儿说事儿。”
姐头翻翻白眼,盯着天花板,懒得多看一眼,像是怕这些凡人污了美眸。
“大家都起来吧。”
新娘子迅速起身,抹抹膝盖,地板着实有些腌臜、阴冷。
其他人仍心智被摄,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血腥气更重了,黑雾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已经掩到了腰胯位置。
新娘子给辛如铁比划手势,催他快些,时间不多了。
辛如铁点点头,转身对姐头拱了拱手:“姐头要是准备好了的话,尽快开始吧,刑者马上就要把他们拖走了。”
“嗯,你让他们过来,围着桌子站一圈。”
不用等着叫,大家都听到了,连滚带爬到了桌边。
“你让他们都跪着趴在地上,后一个人搂着前一个人的大腿,把头钻到前一个人胯下,就这么首尾相连,围成一圈。”
众人倒没什么心理障碍,只是孩子娘脸红起来。
新娘子一听也是又怒又惊:“胡。。。。。。这,太侮辱人了,甚于胯下之辱,我从没听说有什么法术要摆这种姿势才能施行的。辛如铁,你确定她不是耍我们么?”
辛如铁挠挠头,有点忍俊不禁,但还是憋回去了,对姐头他可太了解了,拱手求情:“姐头,你看,这姿势虽说极具美感,但是这些无知小民哪懂得其中品位?加上这里还有个昏迷重伤的孩子,恐怕做不来的。你就通融一下?”
“哼,贱人就是矫情。”
姐头翻翻白眼,绷起了脸孔。
“也罢,跪还是要跪,趴也要趴,可以只抓着前面人的脚踝,快办,本宫倦了,呵”
她眯眼打了个哈欠。
那份雍容的懒散,傲慢的闲逸,自带了一番醉人心神的娇媚。
新娘子还想争辩几句,辛如铁欺身上前,耳语道:
“时间不多了,姐头随时可能睡过去,到时想出去就难了,委屈一下,委屈一下。”
“你,她。。。。。。害!好吧好吧,你可别耍我,不然回去我要参你一本。”
“这话从何说起。对了,回去现实后,你带着他们赶紧离开那个屋子,姐头要是睡过去了,你千万要保她周全。”
“离开屋子没问题,可是她为什么需要我保护?你不一同返回么?”
辛如铁摇摇头:
“我不能走,姐头施法需要一个人在这里做锚点,不然你们都会陷入意识乱流,彻底迷失在这意死阴境中。”
新娘子满腹狐疑,尽管从没经历过,但是辛如铁的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他可是个争取减刑的夜不收,就这么
牺牲自己做锚点,不合常理嘛。
另外,他怎么确保一定成功,这姐头是何方神圣,就一定能带大家脱困?
辛如铁仿佛会读心术,立刻给出解答:“我自有办法离开。意死绝境都没困住我,何况这个。但是要拖着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走,还得看姐头的。你放心,她神通广大,能耐还在你们教派掌门之上,她狂那可是有狂的资格。”
“你被她揍过?看你服服帖帖的我就很奇怪。”
“不,她被我揍过。”
“什么?!”
“这会儿不说这个,回去后一定要马上离开屋子,在房诡自己的空间,很难保证你们不会再被拖进这里,你想办法躲一下疯雨,我很快就能过去帮你。”
新娘子大吃一惊,这句话内容有点庞杂,一时半会儿脑子有些懵,只能捡最重要的问:“我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那边疯雨还没停?”
“那边大概只过了一眨眼的时间,可能更短。。。。。。”
“你们小两口生离死别有完没完,让本宫看戏呢?”
辛如铁赶忙站起身,指挥众人摆好造型,最后蹲下扶正重伤男孩,抬头对姐头说:“姐头,行了。”
“嗯,有点儿颠簸,你们这些奴才们可抓稳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长发好似有了生命,一丝丝在空中轻扬舞动,散发出万道彩霞。
娇媚的面庞透明发光,好似温润的古玉,轻叱一声:
“起!”
众人离地,浮上半空,身体逐渐透明化光。
姐头跟辛如铁挤了挤眼睛,撇嘴笑笑说:“走了。”
“回见!”
光华大盛,透射屋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