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当年事

“什么杯子二百两?”

老张彻底炸了,有些错愕的盯着地上摔得粉碎的碎皮。

林年年干脆再加一把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先朝的古董,整个中原就三套呢!”

“你打碎了这一个,那一套都没办法要了。”

这下轮到老张满头大汗了,他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满脸可惜的林年年,突然间虚心道:

“这意味着是不是我也得跑?”

二百两一个的杯子,他可赔不起,这钦差大人也是,没事儿把这么贵的杯子摆出来干什么?

“老张看在你是我同僚的份儿上,这黑锅我替你背了。”林年年抬头,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反正一百两也是赔,三百两也是赔,不如你把这些事都推到我身上。”

“到时候我直接骑马跑了,钦差大人又不可能真的派官兵去追我!”

“放心吧,老张,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老张被她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论感动的不行:“小林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走上前去,使劲拍了拍林年年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林年年身上的伤口险些挣开。

“不用谢!”强忍着快要吐血的冲动,林年年微笑点头。

“放心吧,小林,我现在就去给你问。你什么时候走这匹马什么时候给你预备上!”

老张雷厉风行,打了包票。guwo.org 风云小说网

“老张你就快去吧。”林年年始终微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说干就干,两人达成一致之后,老张马不停蹄的走了。

而林年年在看到人影消失在眼前之后,身上的力气陡然一松,重新躺回到床上,两眼盯着头顶的位置。没有一点神韵。

她确实是想离开奉城不假,可却不是去几个月,谋害她父亲的凶手还没有捉到,她不甘心就此这样死去。

还有严承怀…

林年年目光闪了闪,在她看来,这个人十分的危险,她的读心术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反倒是自己,每每站在他面前,总有一种会被看穿的感觉。

跟着他去京城,她想都不敢想。

另一头。

临水轩,严承怀坐在长庭上,无端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眼眸低垂,他的目光始终在手上那个锦盒上。

这是之前他和林年年从王知晖家中搜出来的。

最上面的位置,正如林年年所说,应当是盛放着些什么东西,可是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只剩下里面的书信。

书信的内容,严承怀大致看过一遍。

都是些耳熟能详的老生常谈,里面的内容跟自己所掌握的差不多,没什么用处。

只有那封忏悔书,严承怀手指微挑,将那东西重新放在眼前。

上面的墨痕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晕染过。

自己虽然古久,有些字却带了一丝重影,倘若不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皱眉,冷眸在上面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

严承怀最终将那东西凑近道一旁的香薰上,刹那间被引燃。

残害如同飘飞的蝶翼。

严承怀眉头皱的更紧,直到那些青烟退去,这才露出剩下的一部分。

灰烬除去,余下的字迹映入眼帘。

清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紧接着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严承怀手上的青筋浮现,显然已经是隐忍多时。

“陈七!”严承怀忍无可忍,一道黑色的影子骤然出现,跪伏在地上。

“主子!”

他道,今日他带了半张银色的面具,银盔在光亮下,泛着冷意。

严承怀没说话,只是将那东西放到了陈七面前。

后者先是一阵诧异,等到读完上面的字迹时,眼圈儿都红了。

他左手手腕上蜿蜒至整个肩膀,有一条如同蜈蚣一样丑陋的伤疤,现在由于被劲装遮挡,只能隐约看出手腕上露出的一点。

这伤疤是他在过去若干年前一场战役中所得,也是那场战役之中,他唯一的哥哥,死在了战场上。

而他侥幸存活下来,如今那条伤疤已经不疼了。

可,在看完上面的字迹之后,整个人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我以为,是大将军叛国投降。”良久,陈七才低喃道,眼泪滚落,砸在地上,双眸猩红。

那上面真真切切的记述了边关一役的全过程。

另外,还有一些至今才重见天日的丑闻。

“先皇将边关一役交给三殿下,没想到居然是做错了。”

严承怀望向远处,眸中一片冷意。

当年边关战败,跟三皇子密不可分。

林家世代为将,因触怒了三皇子的眉头,而被穿了小鞋。

先是粮食短缺,迟迟不给边关送粮,林慕坤率领的部队拼死相搏,将人暂时打退。

催促多次,粮才终于送来,但送来的却有一大半是砂砾。

同时,三皇子也姗姗来迟,带着手底下的人来到了边关。

皇子挂帅,林家军有了主心骨。

林慕坤要上告有人之前吞军饷,但还没等他递折子,敌军反扑,由于粮草不足,这场仗打的艰难。

那三皇子生性狡诈,早就看林家一脉不顺眼,居然火同狼族,勾搭连环,故意使计,让林慕坤连丢几个城池。

更是在最后,兵临城下,来个个杀招。

狼族和皇子合谋,林慕坤避无可避,死守城池,最终陷落。

而那三皇子,直接给他扣了一个“谋反”的罪名,其手下接管被狼族士兵冲落的七零八落的林家军。

陈七的手指尖渗出了殷红,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好半晌,才道:

“当年死里逃生,属下恨不得将林家除之后快,却没想到居然是中了旁人的奸计。”

“如今属下醒悟,林家,早已经没了。”

他是当年边关一役的见证者,现在是严承怀手下的暗卫,真相时隔多年才终于呈现在眼前。

陈七只觉得,当年错的离谱。

“…那时林家最后一个女孩儿在朝堂上听宣,属下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现在看来,该下诏狱的,是我…”

“林将军,他冤枉…”

陈七终于抬起眼来,长叹一声,咬牙切齿:“我…不配当林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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