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卡拉布里亚香柠檬(20)

天才·八六

露克蕾莎的健康逐渐好转。

解决了食欲不振的问题后,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东方神医说了一大通,翻译以一贯的压缩简洁的说,夫人由于吃的太少导致身体变差,还因为太劳累,以至于¥≈ap;ap;ap;(此处翻译完全在胡说),所以夫人以后要注意不要太劳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神秘的东方银针立功了!米迦勒从起初的“姑且试试”到“这居然是真的”,对东方神秘力量充满了敬畏。东方神医也顺便为两位伯爵、议员先生把了脉。

他说纳瓦尔伯爵的身体很好,没有哪儿不健康,可以称之为“男性样板”,就是有点虚火,翻译不懂这个词要怎么翻译成意大利语。

议员先生的身体也很好,没什么问题。

小伯爵则不太好,翻译总算能把这个词翻译过来——“太阳的气息虚弱”,露克蕾莎想了半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神医说不要紧,扎几天针灸,然后小伯爵禁欲3个月就行了。

神医还对小伯爵说了一大堆“医学原理”,说男人的次数是有限的,所以床上运动这种事呢,不要进行的太早,也不要进行的太多,除了生孩子之外,最好越少越好。

塞巴斯蒂安有点沮丧,跑过来问妻子,“医生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什么了?”

“他说……男人次数是有限的,比如,一周只能一次,最多两次,一年不能超过66次。假如我能活到60岁,那么我一生的次数只有3000次!天哪!”

他颓然倒在床上,觉得简直人生灰暗,暗无天日的那种灰暗。

弗朗索瓦正在桌前写信,一听这话,诧异的转头看他。

露克蕾莎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那糟啦!你已经用掉了很多次!而且我听说男人年过30岁就不行了,次数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吓得塞巴斯蒂安连忙喊起来,“我不要!”

看着少年惊慌失措人生绝望的脸,露克蕾莎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哎呀!你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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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啊,别太用力了。”

他醒悟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还病着。你今天怎么样?”

“好一点了,你呢?你今天打到了什么?”

“还是那些,没劲!明天我不出去了,在别墅陪着你。”

“不,明天你还是要出去,我希望你能带人把周围的村庄都扫一遍,征集食物,锡尔苗内没有那么多食物。”村民日常吃小麦做的面包为主食,捕捞加尔达湖里的鱼。加尔达湖是内陆淡水湖,湖里鱼类丰富,这几天还够吃的,村民们忙着撒网打渔,全都卖给了军队。

塞巴斯蒂安来了精神,忘了“男人的次数”这种糟心事,兴奋的说:“遵命,夫人!”

他不至于理解错误,这是难得的机会,他可以独立指挥一支部队。父亲一直担心他只能待在家里,波吉亚家族根本不会好好对待他、培养他。父亲想错了,露克蕾莎还是爱他的。一想到这个他就高兴得不得了,笑嘻嘻的亲吻妻子。

米迦勒在门外看着:这真是太奇怪了!侄子和他的妻子在床上嬉闹,而写字桌前面的纳瓦尔似乎……他们三个人的相处方式真奇怪!

切萨雷每天都给妹妹写信,殷切询问她的病情;战报及时送达,皮亚琴察,投降;其他小城,纷纷投降;米兰,毫无斗志,大军一到,市政厅立即派人送上城市钥匙。

切萨雷推进的相当快,两周之后便入主米兰城,占据了恢弘的公爵宫殿。

重回公爵宫殿,列奥纳多·达·芬奇感慨万分:他居然以胜利方的身份重回这座宫殿,这座建筑曾经是他所熟悉的,他在这里工作,为当时还是公爵摄政的卢多维科筹划演出和庆典。

卢多维科逃跑的极为匆忙,都没有带走那幅藏在他的隐秘房间的《抱银鼠的女子》。那是他为卢多维科的情妇所做的肖像画,他当时十分满意,自认用自己所学的最高超的技艺完成了作品。

切萨雷很客观的评价,“这幅肖像画不错,只是没有你给露克蕾莎画的那幅画好。她叫什么名字?”

“塞西莉亚·加莱拉尼,她现在是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在米兰吗?”

“我想是的。”

“我听说卢多维科和她有一个男孩,今年——应该好几岁了。”

“是的。”

“你见过那个男孩吗?”

“见过。公爵……卢多维科经常将孩子带进宫来,那个孩子也叫卢多维科,他很喜欢小卢多维科,只是碧翠丝夫人不想见到那个男孩。”

一旁的阿方索·埃斯特冷哼了一声。

“阿方索,你的这位姐夫总算把你的外甥们送走了。不过,他把我想得太狠毒了,我怎么会对两个孩子下手呢?露克蕾莎不愿意伤害年幼的孩子,我看她会很乐意让费拉拉公爵收养他们。”

“小姐很善良。”阿方索皱着眉头,干巴巴的说。

“去把她的孩子找来,还有卢多维科的其他私生子。”

阿方索手按剑柄,“遵命,阁下。”

关于米兰公爵一直偷偷试制的利刃战车,最后在武器库里找到了。列奥纳多研究了一番,向切萨雷汇报,说试制的不怎么成功。

“他们偷不到内部零件的图纸,所以只能制作一个大致的外壳,没有里面的构件。”列奥纳多相当自豪,“想要让战车运转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切萨雷倒是挺意外的,但想想列奥纳多对武器工程师的工作干劲很大,远比当个建筑师或城市规划师更大,也就很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骄傲了。

“那很好,我不希望别人也能造出来跟你的作品一样的武器,那样便不能显得你有多么特殊了。”切萨雷想着妹妹早就关注了这位奇奇怪怪的大师,果然妹妹早就知道这位大师的真实本领?他心头又泛起了些微的怪异感,但很快便被其他军官的汇报打断。

公爵宫殿里有数不清的艺术品,珠宝几乎没有,就连银器都没有多少,看来早已经被卢多维科打包带走了。艺术品不值钱,曾经在米兰宫廷里效力的艺术大师数不胜数,这些肖像画、雕塑、雕像全都是带不走的珍宝。

切萨雷命列奥纳多留在米兰城里重新改造宫殿。

“这儿将来的主人会是露克蕾莎,大师,你很了解她的喜好,宫殿里的一切你都可以动用,请你将之改造成完全看不出斯福尔扎家的痕迹的新宫殿。”

列奥纳多心说好家伙!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要求,小姐是个很有审美的年轻女人,也没有卢多维科那么挑剔,性情温柔,付钱超级爽快,为小姐工作真是让人身心舒泰的事儿!他愉快的接受了新工作。

切萨雷将大军留在米兰,只带了100多名马木留克亲卫,轻车简从,飞奔前往锡尔苗内。米兰距离锡尔苗内大概是100公里,途中换马、休息,4个小时可到。

已经8月底了,附近农田的小麦正在收割,很快就能有满仓库的新小麦。切萨雷一路飞奔,心里想的是米兰、是粮仓、是卢多维科这个可耻的懦夫,但想的最多的,是亲爱的妹妹。

这半个月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露克蕾莎,不过,露克蕾莎总是很小,有时候4、5岁,有时候7、8岁,总是她从马上摔下来之前的年龄。小时候她看不出来有多么聪明,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是什么时候,妹妹变了……变成了一个野心家,一个真正的波吉亚?

这么说有点奇怪,她当然是个波吉亚。

她从小应有尽有,父亲宠爱她、母亲溺爱她,父母对她的要求几乎从不说“不”,他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因为露克蕾莎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但她并不是父亲唯一的女儿,父亲比较喜爱赫罗尼玛,可赫罗尼玛死了多年,他很少提到她;伊莎贝拉姐姐跟父亲的关系也远远不能跟露克蕾莎跟父亲的关系相比。

他一直怀疑那份文件,那些当年的“知情人”的口供并不是没有破绽的,比如凡娜莎就算不知道自己生了一个死婴,可孩子长得像不像父亲或是母亲,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露克蕾莎跟他长得很像,他俩都像父亲,胡安则比较像母亲,但五官也能看出父亲的影子;父亲嫌弃戈弗雷长得不像他,但五官还是像父亲的,只是脸型不像父亲,而像姑姑胡安娜。

而且产婆又是从哪里找到一个刚出生的女婴的呢?既然要找个婴儿代替,为什么不干脆找个男婴呢?不可能当时罗马就有一个刚巧在那个时候或稍早之前出生的健康女婴,母亲已经生过两个孩子,新生儿是不是刚出生的据说很好分辨,父亲不太可能拿一个已经出生好几天的孩子来当做新生儿。

他当然坚信妹妹的出生没有问题,肯定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德拉·罗韦雷弄了这些假文件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就算那个该死的家伙有什么阴谋也已经不重要了,失败者就是失败者,历史将会遗忘可悲的失败者。

加尔达湖。

疗养别墅前面有一条长长的栈桥,修建的很结实,栈桥顶端原本拴着两条船,一大一小,此时,两条船都在湖面上。

露克蕾莎坐在小船的中间,手里握着一根钓鱼竿;小船两头各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手里也都握着钓鱼竿。

切萨雷缓步走上栈桥,一直走到栈桥的尽头。他原本以为船上的男人是纳瓦尔和塞巴斯蒂安,没想到用望远筒看过去,却是另一个孔塔里尼。

他诧异的问身边的女兵,“孔塔里尼少爷呢?”

“伯爵带兵在附近村庄征集食物。”

切萨雷颇感诧异,“他?他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不让纳瓦尔将军去?”

“这是小姐的安排,属下从来不问。”

“发信号,让她们回来。”

女兵点点头,点燃手中的信号弹。

这是从远东传来的配方,有个很美的名字叫“烟花”,点燃后射到高空,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波吉亚军队用烟花信号弹来做远途联络用,不同的烟花有不同的指令。

一朵红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绽开。

“小姐。”弗朗索瓦指了指头顶上的烟花。

“几点了?该回去了吗?”

“该回去了。”弗朗索瓦温柔的微笑。

“那好吧。你钓了几条鱼?”

“没有几条,大概6条。”

“我只有5条。”

他便从鱼篓里抓出一条鱼,扔回湖里,“这样我们就一样多啦。”

米迦勒冷哼了一声:马屁精!就会用这种小手段哄小姐开心!

而糟糕的是,小姐真的很吃这一套!

“我决定了,晚上吃烤鱼!”露克蕾莎果然很高兴。“快点划回去吧,哎呀,那是谁?谁在哪儿?”

远远传来依稀的呼唤声,“露克蕾莎!”

“切萨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昨天……噢不,前天才进了米兰城吗?”

她眉开眼笑,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米兰城怎么样?听说比罗马要好,列奥纳多在米兰城里进行了一个大工程,修整了沟渠,这样下雨的话也不会有积水,会减少蚊子。”

切萨雷拉着她的手,扶她下船,随即猛地一把抱起她,“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好了。”

“哎呀!”露克蕾莎大喊了一声,随即欢快的大笑起来。“我的体重增加了,我现在每一餐都能吃很多。”

他小心的放下她,“你是重了一点,但还不是很重。”

他拂开她的发丝,小心的捧着她的脸,“你的脸色也好多了,不再苍白得吓人。天哪!我该感谢谁?圣父的圣水?还是那个神秘的东方医生?”

“可能都要感谢吧。”她一本正经的说:“不过我还没有痊愈,医生说我至少要疗养到10月!”

切萨雷略过弗朗索瓦,看着另一个孔塔里尼,“他为什么还没有回威尼斯?”

“噢,那是因为,议员先生要监视我。”露克蕾莎若无其事的说:“他担心塞巴斯蒂安禁欲期间,我会跟弗朗索瓦做出什么有损孔塔里尼家的尊严的下流事情。”

信息量很大!

切萨雷被这两句话搞得不会了,“为什么塞巴斯蒂安需要禁欲?另外,我这个哥哥都不在意,谁还能管你的床上有什么人?”他冷冷的一瞥,目光如炬,怒瞪着米迦勒·孔塔里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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