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祝万年出使梁山

梁山群雄义愤填膺,众好汉捶胸顿足,誓杀祝家满门。

正吵闹间,山下喽来报,称祝家庄有使者到。

王庆皱了一下眉头,道:“把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条大汉昂然走入聚义厅,双手抱拳:“在下祝家庄祝欢,见过梁山寨主及诸位头领。”

众好汉本就怒火中烧,待见他入厅不拜,大咧咧的和个爷一样,很多气性大的按捺不住,一边叫骂,一边挥拳抻腿的要动手。

祝欢斜瞥了一眼,目视王庆:“梁山号称大寨,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连最起码的规矩都没有,能成什么大事?”

“少和老子装模作样,以为你是苏秦呢?”王庆斜靠在椅背上,冷冷说道:“你小子是真有种,刚刚打了我山寨头领,回头就敢找上门来。祝万年,你当我不敢杀你?”

祝欢笑道:“在下祝欢,祝家庄一介小卒,却不是……”

王庆声音冷硬,寒声说道:“若连小卒都有这等胆魄,敢跑我梁山上撒野,祝家庄早就称霸天下了,还会窝在济州种田?祝永清是个白面少年,栾廷玉眼里没这多狡诈。你不是祝万年,难道还是祝朝奉不成?”

祝欢笑得更加大声:“不愧是梁山泊主,端的神目如电,见识不凡。”

王庆哼了一声,道:“你上山来,有何话说?”guwo.org 风云小说网

祝万年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在下受陈希真陈道兄之邀,奉小娘子陈丽卿回祝家庄,与吾弟祝永清完婚。”

陈丽卿一跃而起,指着他怒喝:“奸贼,你凭的什么?”

祝万年一脸正气,朗声说道:“只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字。”

陈丽卿便要破口大骂,王庆抬手阻止了她,缓缓的说:“这门婚事,我不答应。”

祝万年冷笑一声,道:“敢问寨主你又凭的什么?”

王庆淡淡一笑,道:“我凭什么?凭着陈丽卿是老子的女人,你祝家庄敢觊觎我的人,莫不是福享久了,想寻点丧来尝尝?”

祝万年森然说道:“寨主如此作为,不怕惹天下人耻笑么!”

“老子怕耻笑,就不落草做贼了。”

祝万年平静的面容终于现出一丝急色:“忘了和寨主说,俺庄上前些日子抓获了几个马贼,其中一个姓史,人物轩昂,倒也像条好汉。”

王庆猛然站立起来:“姓祝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现在不杀你。你回去告诉祝朝奉,自明日始,济州版图上,再无祝家庄!”

祝万年哼了一声,拱拱手,转头就走。

“撮鸟哪里走?”鲁智深抬手一拳轰了过去:“宋万、杜迁两位兄弟被他们打得凄惨,这笔账姓祝的人人有份,就先从你这鸟厮开始。”

祝万年双手一封,硬接下鲁智深的大力拳击,双臂登时传来一阵酸麻。他脸上变色,向左一跃,扬声吼道:“王寨主,你怎么说?”

砰的一声闷响,武松身如旋风般卷过去,一脚踹在他小腹,把他踹得凌空飞了起来。

人群中转出杨金豹,两只拳头如闪电般连环击打在祝万年脸上:“不杀归不杀,却要让这厮受点皮肉之苦。”

一顿组合拳打完,祝万年英俊的脸孔彻底变成了带血的猪头。

王庆冷瞥了一眼,道:“够了,放他走吧。”

“便宜了这厮。”没来得及动手的头领都围上去,狠命拿浓痰啐他,吐得祝万年一身都湿哒哒的。

祝万年端的是条硬汉,又被揍又被啐的,仍是昂首阔步离去,背脊未曾弯曲分毫。

见祝万年走得没影了,王庆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遭不踏碎了祝家庄,我王字从此以后便倒过来写!”

焦挺探出头来:“哥哥,王字倒过来写,不还是个王字么?”

“滚你的蛋。”王庆正怒着,哪有闲情和他扯淡。

陈丽卿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泣不成声的说道:“我把山寨每个人都当作是自己的家人。打仗会死人的。我不想任何一个人因我而死,实在不行,就把我……”

王庆倏然转头,盯着她说:“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第二遍。”

陈丽卿呆住了。

从小到大,王庆都宠她爱护她,哪怕玩闹时自己弄断了他的胳膊,他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怕她难过,王庆还抡着折断的手臂对她笑:“小傻瓜,胳膊哪有那么容易断,可别哭了,本来就丑,一哭更丑得天怒人怨了。”

他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今天却破例了。

王庆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许质疑的坚定。

换作平常,她会心中欢喜,王庆越生气,说明越在乎她。

可是今天……

“若是连自家小姐妹都保护不了,”杨再兴像小大人一样晃了过来,照着罗延庆的胸口就是一拳:“那我宁可死了!”

罗延庆都懵了,揉了揉胸口,一脚就把杨再兴给踹翻在地:“对!丽卿你是仙女一样的人,岂能嫁给祝家的腌鼠辈。岂不闻娶妻当如李清照,嫁夫必是凤见愁。姓祝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俺这便去把他一窝端了,看他再敢觊觎你!”

众人愕然望着他,这黑小子平时不声不响和个闷葫芦一样,没想到还学会拍马屁了。

娶妻当如李清照,嫁夫必是凤见愁。太没脸没皮了。

王庆听得却很入耳:“延庆兄弟说得有理,正合我意。”

能不合你意么,都拿你和李清照并列了,为何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到底配是不配?

陈丽卿默默无言,再无话说。

她对祝家庄的死活一点不在乎,洗荡就洗荡了,值什么。关键她爹陈希真正在庄子里做客,以老陈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视朋友受劫。两边一开战,陈希真准要帮祝家出阵。

万一父亲与王庆在阵前交锋,那可怖的画面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两个人都是那么的重情重义,一旦同门操戈,心中该是何等痛苦。且沙场之上,刀兵无眼,万一伤了哪个,该如何是好?

她心乱如麻。

她心如刀割。

她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抱头痛哭一场,却不敢稍离半步。

人生,为何艰难如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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