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要是不去首都出差，她肯定能吃下这笔单子。
但她不在，怕订单太多厂里乱。
李胜利胆子大，满心满眼都是订单、钞票和队员餐桌上的肉，身上的新衣服。
“你去谈，只要你能谈下来，我们就一定能把东西生产出来。”
他之前盘算过，厂里一共有五十多个果酱炉子，要是火力全开，加班加点，一天能生产上千斤果酱。
至于粽子，金桂大队十一个生产队，几千人，还搞不定几千个粽子？
余乐阳看李胜利信心满满，就随他去了。
散会后，大队喇叭就开始播食品厂招工的事。
这会儿正是晚饭时候，大队里的人一听喇叭里播的消息，连饭都顾不得吃了，放下筷子去找各生产队的队长，问招工的事。
而此时的余乐阳家，柳叶也得知自己要学包粽子的消息。
柳叶犹豫了一下，才道：“你是厂长，你却的关键技术教给我，大家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余乐阳却不在乎的道：“包粽子的技术是我的，我能拿出来帮食品厂赚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技术，又不是食品厂的，我想教给谁就教给谁，谁敢说什么！”
柳叶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自家的技术，凭什么要教给外人。
余老二却眼神古怪的看了余乐阳一眼：“大姐，咱家从来没吃过带馅的粽子，你上哪儿学来的？”以前的烤鱼也是，那种做法，见所未见。
他其实早就想问，她到底上哪儿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做饭法。
余乐阳就知道会被问。
故作神秘的‘嘘’了一声：“以前我在废品站翻到一本游记，上面写着各个地方风俗习惯和饮食做法，我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吃食，都是从上面学的。”
余老二目露怀疑：“什么游记，你给我看看。”
“我只看了一半，就被妈发现了，妈说这种书留着招祸，就扔进灶里烧掉了。”余乐阳扯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正李福月死了，书也烧了。
死无对证，余老二想追究，也无从下手。
这套说辞，是她早就想好的。
有了游记打底，她以后再搞出什么新奇玩意儿，家里人也不会再大惊小怪。
因为‘禁书’的关系，家里人还会帮她打掩护。
余老二将信将疑。
余乐阳继续瞎掰：“那本书上记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说有些地方的人，把鱼切成片生吃，还有的地方把鱼虾用酒灌醉，直接生吃的。你们说那虾又不是人，喝酒能喝醉吗？”
余老二：“……”
他姑且先信了大姐吹牛皮。
益民县，肉联厂家属院，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里。
王二姐洗漱好就上了床，往床上男人的怀里钻了钻，手已经撩开男人的松紧带钻了进去：“老公，我想要……”
男人呼吸一重，搂着她翻身压了上去。
半小时后，动作渐歇，室内一片迤逦暧昧。
男人满足的抽着事后烟，王二姐的手指在男人胸膛上画圈圈：“我小弟被人给揍了……”
男人吐出烟圈：“他不打别人就不错了，还有人能打他？”语气挺意外的，却听不出多少担心。
王二姐就避重就轻的，把白天的事说了。
她把王屠夫说得挺无辜的。
只是在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没想到那余乐阳嚣张得不得了，直接往她小弟命根子上踹。
男人眉头一拧：“这种没眼力劲儿的女人，你们还收拾不了？”
“不是收拾不了，而是那女的仗势欺人，大有来头。”她趴在男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男人眉头瞬间拧紧：“你是说她叫余乐阳？你弟以前差点娶回家的那个？她拿着县革会开的介绍信？”
“是啊，也不知她哪来的好运，竟然勾搭上县革会的人……”
男人按熄手里的烟，沉声说道：“回去告诉你弟弟，别再找余乐阳的麻烦。”
王二姐表情僵住，随即委屈的瘪了瘪嘴，娇嗔的用小拳拳捶他胸口：“凭什么呀！她余乐阳是哪根葱，我们还要为她让道？老公，你不会连一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吧！”
男人一把推开王二姐，沉声道：“你弟弟是个什么货色，还要我点出来？你数数，这几年他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王二姐被男人吼得眼眶瞬间红了，她委屈地捂着胸口嘤嘤哭。
男人叹了口气，一把揽住王二姐的肩膀，柔声劝道：“那个余乐阳，因为养出特等蚕茧，已经被特批，以技术员的身份去首都开会。现在全县的领导都在盯着她，希望她能给县里争光。
你小弟现在招惹她，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余乐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上面肯定一查到底，到时候不仅你小弟要倒霉，我们夫妻都要受到牵连。想想你现在吃的穿的，想想现在住的房子，我一倒，这些就全没了。”
想到没有新衣穿，没有好饭好菜吃，没有大房子住，王二姐就心慌。
“有这么严重！？”她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余乐阳，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拍着王二姐的肩膀，声音柔和，语气里却带着命令：“最近看好你小弟，让他别再外面给我惹事生非。”
他早就烦王屠夫了。
一个只知道吸血的蚂蟥而已，自以为是是玩意儿，尽给他惹事生非。
他在肉联厂勤勤恳恳几十年，至今还是个副厂长，都是拜那个糟心玩意儿所赐！
就因为王屠夫时不时搞事惹麻烦，成为对手攻击他的把柄，让他硬生生错过好几次，把职位前的‘副’字去掉的机会。
要不是他跟王二姐夫妻情分十几年，他早就自己动手收拾王屠夫了。
现在王屠夫惹上不该惹的人，还想拉他下水？
想什么屁吃呢！
“我……我知道了……”王二姐虽然不甘心。
可一想到他们现在的好日子，还是不得不妥协。
男人见王二姐肯听话，搂着她狠狠亲了一口，随后无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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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阳要教柳叶包粽子，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她洗漱好，就往外婆家走，认知一打开院门，就见她家门口稀稀疏疏的围了六七个人。
都是女人。
有年长妇女，也有小姑娘。
大清早堵她家门口，这是想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