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扑了个空

发现被人跟踪之后,余乐阳就变得格外警觉。

第二天就放弃了直接去找第三人的打算,而是花钱请招待所的人,午休时跑一趟帮她报信,约他下午三点在书店见面。

上午的时候,余乐阳和胡山去供销社买了两套衣服,一双皮革。

下午,就让胡山陪她一起去书店。

进了书店的门,余乐阳让胡山守在门口。

胡山也不多问,余乐阳让他守,他就目光如炬的守着。

余乐阳进书店之后,先开始挑书。

恢复高考在即,她得多准备一点复习材料,等通知下来,这些材料就要供不应求了!

她刚挑好几本书,身后就传来一声迟疑的询问:“请问,你是小余同志吗?”

余乐阳转身,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戴着一副厚重眼镜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衬衣,一条青色长裤,一双解放胶鞋,背着一只军绿色旧挎包。

他双目无神,模样看着憨厚木讷。

“陶知行?”余乐阳不确定的问。

陶知行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我是。约我来这里见面的是你?”

余乐阳点了点。

陶知行呆滞的眼神中,聚起一簇亮光:“你真的认识我师父?”

在得到余乐阳肯定的答复之后,陶知行更加激动,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师父……没想到有生之年,师父能主动联系我,呜呜……师父……”

余乐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里暗暗稀奇:马爷爷的徒弟都这么感性吗?

她这回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和陶知行东拉西扯的说起马爷爷的现状。

陶知行沉默听着,时而心疼时而高兴时而悔恨。

余乐阳看他不像作假,这才拿出马爷爷的信。

陶知行拿着信件,反复摩挲,神情逐渐坚定:“余同志,我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好和师父联系,麻烦你转告我师父,知行就算拼上自己,也会把材料递上去的。”

和陶知行道别后,余乐阳挑好书,就和胡山回了招待所。

快到招待所,余乐阳把书交给胡山:“你先回去,我去后面买点干粮,明天火车上吃。”

胡山不疑有他,提着书先走了。

余乐阳‘鬼鬼祟祟’往偏僻巷子走,忽然身影一闪,就拐进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子。

紧接着,就有人追了进去。

余乐阳举起板砖狠狠砸下。

“唔……”戴着帽子的高大男人翻了个白眼,一股鲜血流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余乐阳抽出他的裤腰带,把他的手脚绑住,再用随身携带的水壶里的热水,把人浇醒。

大高个被水烫醒,骂骂咧咧。

对上余乐阳的笑脸,顿时噤了声,目光有些闪躲。

余乐阳挥了挥手里的板砖:“说吧,你的东家是谁?”

大高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没有回答。

余乐阳一板砖砸在大高个的小脚趾上。

沾满泥灰的小脚趾顿时乌青,大高个痛得惨叫,感觉自己的小脚趾的骨头已经碎了。

余乐阳顺势把他的帽子塞进嘴里,惨叫顿时变成呜呜声。

余乐阳冷着脸:“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的十个脚趾头全部砸碎。”

说完又是一板砖下去,无名趾飙出鲜血。

大高个呜呜直摇头,已经疼出一脸冷汗。

余乐阳掂着手里的板砖:“现在能说了吗?”

十指连心,大高个早就承受不停了,连连点头。

余乐阳扯掉他嘴里的帽子。

大高个急喘着气,说:“是……是狄徽瑾!”

原来是她!

这个女人,害了余家不够,还想害她!

可惜她现在还是个小平民,没资本和她硬碰硬!

“她让你都干些什么?”余乐阳问。

“监视你,再……再找个罪名把你们抓起来。”

“罪名?她给我罗织了什么罪名?”

大高个痛得倒吸气:“她知道你买书的事,应该会从禁书方面下手。”

余乐阳扔掉板砖,拿出五块钱塞给大高个:“获救之后,先去医院看看脚吧!”重新塞住大高个的嘴,余乐阳快速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后,她叫胡山收拾好行李,马上离开。

“怎么了这是?”胡山的公务昨天就处理好了,回程的火车票也提前买好了,是明天下午的,怎么突然改行程了?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们先走,上车之后我再跟你细说。”余乐阳说着,已经回房间拿好行李。

胡山见她如此着急,就闭上嘴没再多问,迅速收拾好东西,和她一起退房离开。

两个半小时后,两人就已经坐上首都开往沪市的火车。

他们在途中的大城市下车,另外买了回家的车票。

余乐阳他们走了没多久,狄徽瑾就派人杀到招待所,没想到扑了个空。

随后追到火车站,把火车站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余乐阳和胡山,才不甘的离开。

大高个在傍晚时候,终于被人发现。

松绑之后把他送去医院。

医生看了看他乌青的两个脚指头,认真道:“脚趾骨头没什么事,不过脚趾甲是保不住了。你好好养两个月,等旧指甲脱落,长出新指甲就好了。”

大高个大大松了口气,刚才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残废了。

经过几天辗转,余乐阳和胡山终于回到甜城市。

朱益民来接的他们,魏柏出任务去了。

在甜城市住了一晚,联系上运输队的高猛,第二天一早,就搭运输队的大货车回家。

高猛在路口把他们放下,余乐阳就和胡山提着大摞的书,一边往家走,一边看有没有回村的牛车或拖拉机。

他们运气不去,蜗牛似的挪了不到五百米,后面就响起‘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

回头一看,是熟人高明田。

高明田早就看见他们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把拖拉机稳稳停在他们跟前。

“明田哥,这是干啥去了?!”

高明田跳下车,帮他们把东西搬上拖拉机,说:“给县城的食品厂送了点鱼丸,又去畜牧站买了一批猪饲料。”

余乐阳往车斗里看了一眼,果然放了半车饲料。

车斗里还坐着一个让她意外的人,是金铃。

她和金铃已经很久没见了。

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圆润和白净,看见余乐阳就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金铃主动和她打招呼:“乐阳,好久不见!”还伸出手来拉她。

余乐阳握着她的手,借力上了拖拉机,问道:“是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在忙什么?”

金铃紧紧挽着她的胳膊:“多亏你把我介绍到缫丝厂,又让小舅舅在工作上帮助我,否则我哪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金铃对现在的生活挺知足的,收入稳定,同事友好,领导看重。

这些都多亏了余乐阳。

金铃知道爸爸的事怪不着乐阳,即使她妈那一直迁怒乐阳,乐阳还是不计前嫌帮自己弄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金铃一直都很拎得清。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村口的黄桷树。

金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叫高明田停车。

她要在这里提前下,否则让她妈看见她和乐阳一起回来,又得对她念昨箍咒,还要骂乐阳。

不过为时已晚。

金铃妈站在黄桷树下,双手插腰,头顶冒烟,怒目圆瞪,发出一声河东狮吼:“金铃——”

金铃吓得一缩脖子,朝余乐阳无奈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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