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专门挑了下午去办事。
到了交资料的办公室后，办事员看见余乐阳时，还露出谦和有礼貌的笑容。
不过当她看见跟在余乐阳身后的邹蓉时，脸上表情顿时淡了很多。
余乐阳笑着问：“我们是潘达科技的，关于我们申请工业用地的事，一直办不下来，请问具体是什么原因？”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余乐阳笑容满面，她也不好再甩着脸。
语气倒还软和：“你们的手续不齐全，才办不了的。”
余乐阳也不说补资料的事，而是问她详细的资料清单。
办事员见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实在让她没法板着脸。
便拿了一份资料清单给她。
余乐阳把资料清单看了一遍，跟邹蓉抄回去的那份一模一样。
她心里便有了数，不是他们的资料有问题，而是有人整她。
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余乐阳拿出资料，请她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办事员脸色忽的不好看，没好气的道：“我是局里的办事员，不是你的员工。我一份一份帮你检查资料，这要是传出去，每一家申请用地的公司，都让我这么做，那我还怎么展开工作？你就按照我给你的清单准备就行了，到时候有不合规的地方，会告诉你们的。”
邹蓉扯了扯余乐阳的衣角，小声道：“她每次都用这套说辞敷衍我。”
余乐阳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余乐阳把资料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同志，我们公司急需这块地，麻烦你务必帮我们检查检查。”
她特意在资料上面重重点了几下。
办事员抬头看向余乐阳。
见余乐阳笑盈盈的，她伸手在资料上按了按，挑了挑眉，又揭开资料一角看了一眼。
办事员还是那副表情不变，把资料收进带锁的抽屉里，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资料就先放在这边，有空的时候我会帮你看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余乐阳笑着说完，就带着邹蓉离开了。
一离开局里，邹蓉的小脸就耷拉下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姐，那个办事员明显是在敷衍我们，你怎么还对她那么客气？要我说，咱们直接写信投诉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再敷衍我们。”
余乐阳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上车之后，余乐阳没有立刻发车。
邹蓉疑惑的看着她：“姐，我们不回公司吗？”
余乐阳道：“再等一个人。”
“等人？谁啊？”邹蓉满头问号。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余乐阳靠在椅子里，拿出一包瓜子汽水儿，嗑起来。
邹蓉都急死了：“姐，你怎么还有心情嗑瓜子。”
余乐阳哈哈笑，说她沉不住气！
邹蓉抿了抿唇，努力克制住焦躁的情绪。
一斤半瓜子嗑完，也快到局里的下班时间。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余乐阳把邹蓉赶到后排去坐。
没一会儿，局里的工作人员陆续出来，那位办事也在其中。
她和同事有说有笑，在门口的时候，四处张望。
目光扫过货车，自然看到车里的余乐阳。
但她就像没认出一样，移开视线。
她跟同事道别后，她在寒风中扯紧外套，打着伞步行回家。
余乐阳立刻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邹蓉不可思议的看着余乐阳：“所以，我们一下午呆车里，就是为了守她？”
余乐阳没回答她。
她跟着办事员，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按响喇叭。
办事员循声看来，就看见余乐阳在车里朝她微笑。
“今天刮风又下雨，怪冷的，我送你一程吧。”余乐阳朝她喊道。
同时，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办事员打了一个喷嚏。
余乐阳连忙招呼她上车：“身体是自己的，要是冻感冒，就划不来了。”
办事员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这才上了车。
余乐阳把车窗关上，阻隔了寒风之后，国内的寒气瞬间消失大半。
余乐阳递了一条新毛巾给她：“毛巾是新的，擦擦吧，春雨淋了很容易感冒的。”
办事员接过毛巾，道了一声谢。
余乐阳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办事员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知道余乐阳所为何事，就等着她先开口。
不过余乐阳格外的沉得住气，竟然一直没有提正事。
倒是她自己先绷不住了，正要开口：“你想……”
谁知余乐阳突然刹车：“到了。”
办事员转头往窗外一看，街边就是‘汉堡饱’明亮的照片。
“我家不住这里。”办事员道。
余乐阳说：“回家也好，逛街也好，都得填饱肚子不是。走吧，我们先去祭五脏庙。”
余乐阳率先跳下车。
邹蓉和办事员也跟着下了车。
她们进入‘汉堡饱’后，直接去了二楼。
二楼的卡座更具私密信，很适合他们‘谈事情’。
落坐之后，余乐阳叫来服务员点好餐，才道：“郑办事员有孩子了吗，他喜欢来这里用餐吗？”
提起孩子，办事员脸上就露出柔和笑容：“比起这里的食物，他更喜欢三楼的玩具。”
余乐阳笑道：“确实如此，我家的小孩也很喜欢那些玩具。”所以小舅舅又重新打了一套，放在家里让他们随便玩。
他们闲聊着，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余乐阳这才拿出一张‘汉堡饱’的会员卡，推到她面前：“郑办事员，关于那块地皮换事，麻烦你指点一二，我们也好少走一些弯路。”
郑办事员垂眸看见卡上‘两百’块的面额，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一些。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直白点明问题所在，而是绕着弯弯：“其实你的交上的资料没有太大问题，只不过是最近上面把地皮收得紧，你们要的面积又大，上面领导要再三斟酌，所以才迟迟下不来。”
所以，问题根本不在资料，而是卡在某位领导手上？
“那你作为专业人士，以我们的能力，拿下地皮的可能性有多大？”
郑办事员捧着可乐喝了一口，但笑不语。
也就是说没可能啰？
余乐阳神情不变，仍是笑眯眯的，让邹蓉送郑办事员下楼，帮她叫一辆出租车。
邹蓉连忙应了。
郑办事员吃饱喝足，把能说的都说了，提着包包，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两人背景消失在楼梯，余乐阳瞬间收起脸上笑容。
有人要搞她。
还搭上了局里的关系！
她得罪的人不多，会是谁呢？
有能力说动局里的人对她使绊子，本身实力应该不差吧！
余乐阳正分析着，邹蓉就回来了。
她担忧的道：“公司是被人针对了吗，怎么办？我们要找研究所领导帮忙疏通吗？”
“这种小事，暂时还不用劳烦所里的人，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余乐阳说完，就拿着车钥匙下楼。
她已经有解决办法了！